刘向的政治学说,主要见于《说苑》一书。今传《说苑》共分二十卷二十篇(24) ,这二十篇分别为《君道》《臣术》《建本》《立节》《贵德》《复恩》《政理》《尊贤》《正谏》《敬慎》《善说》《奉使》《权谋》《至公》《指武》《谈丛》《杂言》《辨物》《修文》和《反质》,其中多数篇目两两为一组,在思想上相对或相关,大体上阐述了君主和臣下应当如何治国的问题。
刘向的政治哲学涉及六个方面:(1) 君道与臣术;(2) 建本和敬慎;(3) 贵德、仁政与报恩;(4) 人君、人臣之公与“公生明,偏生暗”的正心之术;(5) 文质相救与诚一为质说;(6) 政有三品与德刑之用。总之,从为政的主体到为政的品第,刘向构造了一套系统的政治哲学理论。这其中包括君道无为、臣道有为,如何建立君臣的政治主体,仁政和公义的实践,文质相救循环和诚一为质,以及政有三品等问题。刘向的政治哲学虽然吸纳了一些道、法、阴阳家的思想,但是无疑以孔孟儒学所宣扬的仁义观念为主干,且不论是在政治实践上还是在政治人格的建立上都是如此。
(1) ②《汉书·楚元王传》。
(2) 《汉书·艺文志》。
(3) 《汉书·楚元王传》。
(4) 诸子分为九流之说,出自刘向,而非班固新说。班固在《汉书·叙传》中说:“刘向司籍,九流以别。”
(5) 旧说一般认为《洪范五行传》出自伏生的手笔,但今天,有多位学者认为它是由夏侯始昌撰作的。参看缪凤林《洪范五行传出伏生辨》,转见蒋善国:《尚书综述》,第113—114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徐复观:《徐复观论经学史二种》,第96—99页,上海,上海书店,2002;徐兴无:《刘向评传》,第288—290页,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洪范五行传》是否原为夏侯始昌本人所作,在笔者看来,尚值得讨论。《汉书·五行志》云夏侯始昌“善推《五行传》”,据此,《五行传》应当作于此前。不管怎样,夏侯始昌很可能对西汉中后期诸家所传《五行传》定本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
(6) 《汉书·五行志中之上》。
(7) 《汉书·五行志》原无此“经曰”句,今据《汉书·谷永杜邺传》补。
(8) 《洪范五行传》文字,参看清人陈寿祺辑《尚书大传·洪范五行传》,四部丛刊本。
(9) 《汉书·郊祀志赞》。
(10) 具体说来,刘向的新德运观涉及如下因素:(1) 自司马迁之后,统一的中华古史传说观已经形成,且据刘向的考证,“汉帝本系,出自陶唐”;(2) 阴阳灾异说日渐兴隆并弥漫于宫廷和私家生活之中,高祖始起,“著赤帝之符”,这在德运观中需要得到照应;(3) 经学日益发达并形成相互关联的整体,刘向所谓伏羲氏受木德,即取自《说卦传》“帝出于《震》”;(4) 历法的日益完善并面临统一的任务,这表现在三统说上面。这些因素,在当时,作为刘向提出新德运观的前提条件而存在着。(5) 此外,刘向父子均是经学大师,儒家经学及文化的阐扬者,而整个西汉朝廷又以孝文化著称,于是面对子克母的旧五行德运观,他们实有作根本性改变的必要,由“子克母”转变为“母传子”,即由“相胜”转变为以“相生”为原理的德运观。
(11) 刘向、刘歆父子的易学思想,可参看郑万耕《刘向、刘歆父子的易说》(《周易研究》2004年第2期,第3—12页)等文。
(12) 《汉书·律历志上》。(www.xing528.com)
(13) 郑玄的坤卦六爻的纳辰来自刘歆,而不是来自《易纬·乾凿度》。《乾凿度》的爻辰说体系不同。刘向、郑玄仅使用乾坤十二爻辰说。而即使就坤卦来说,《乾凿度》坤六爻的纳辰不同,它们是这样的:六月,初六,未;四月,六二,巳;二月,六三,卯;十二月,六四,丑;十月,六五,亥;八月,上六,酉。
(14) 《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质文》。
(15) 《汉书·律历志上》。
(16) “七始咏”,今文《尚书》作“在治忽”。“在”,金文、古文写作“才”,“才”“七”形近。“咏”从永声,“忽”从勿声,“永”“勿”古文形近。“始”“治”均从台声。作“在治忽”或“七始咏”,乃今古文学派经文之不同,其是非,涉及古文字的识别及如何释读。
(17) 《论衡·本性篇》。又,本书凡引王充《论衡》,均参看黄晖撰《论衡校释》(北京,中华书局,1990)。引文凡有校改,亦多从此书。
(18) 《法言·修身篇》。
(19) 《论衡·本性篇》。
(20) 刘向在《说苑》中两次引用《中庸》,可证其生前比较重视这一文本。《建本》篇引《中庸》曰:“好问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敬慎》篇引《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能慎其独也。”
(21) 所引《申鉴》文,据丛书集成初编本,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
(22) 本句,笔者据下文“性善情恶,是桀纣无性而尧舜无情也”补。
(23) 《申鉴·杂言下》。
(24) 参看向宗鲁《说苑校证》,北京,中华书局,1987。本书凡引《说苑》文及文字校改,均参看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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