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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业当下困境:新媒体颠覆采编核心资源

时间:2023-1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新闻业,作为一个极度依赖人去发现、整理和传播新闻价值的行业,实际上已经潜藏着被颠覆的危机,因为这一次,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新媒体,颠覆的是‘采编’这个媒体生存的核心资源”。本章所分析的这些离职新闻人中,从业时间在10年左右的人还算与中国新闻业的辉煌时期有过一段交集。令新闻人深具挫败感的是,“这不是一家媒体的问题,这是所有专业媒体的困境,它不仅仅出现在中国,更是世界性难题”。

新闻业当下困境:新媒体颠覆采编核心资源

在告别信中,这些离职新闻人也解释了自己离开新闻行业的原因。除了表明这是一种个体的理性选择外,他们还把自己的离开与整个行业背景勾连起来,试图将个体的困境与结构性困境联系起来。郎朗就从两个层面剖析了离开的原因,一是个体层面,一是行业层面。文中写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一位老记者,我陷入了一个困境,那就是对新闻的兴趣在减退。当采访对象还没开口你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你看到新闻就觉得似曾相识,当你从采访、收集材料到成文2 000字只需要1个多小时的时候,你所写的稿件自然也就成了填版面的普通稿件,而外界对你的赞誉也无非因为你拥有卖油翁或庖丁式的“惟手熟尔”。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维持着现有的报社的节奏无疑是浪费时间,因为你现在熟悉的生活对你来说失去了挑战性。2011年年底开始我就在寻找转型的出路。

另外从媒体行业来看,貌似平面媒体的整体广告才刚刚开始下滑,可依靠裁员降薪来维持运营,而财经媒体更是少有的广告还在增长并且新媒体拓展还算成功的媒体,但是这样的情况是否可以维持?平面媒体的新媒体之路在我看来是难以行得通的,因为现有的团队的运营模式是无法为继的。而很多同行想在移动互联时代依靠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来打造自媒体的模式,但是这种模式注定是少数人的游戏,只有你所在的行业的关注度够高、你个人的影响力够大才可以成功,但是商业模式难以复制和做大。

孙礼则在文章中表示,“只是在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阴影已经在角落里出现”。按照他的分析,传统媒体权威建立在以下几个方面:“在过去的这个世纪,风光无限的媒体垄断着新闻的第一落点,即新闻的现场和当事人必须通过记者的记录才能得以呈现;也垄断着新闻的第二落点,相关机构和专家等意见领袖的分析评论也需要通过媒体才能表达;同时媒体还拥有专业的编辑人员,他们策划和包装信息的能力已久经考验。这些构成了媒体的核心资源——采编能力。”但是“新闻业,作为一个极度依赖人去发现、整理和传播新闻价值的行业,实际上已经潜藏着被颠覆的危机,因为这一次,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新媒体,颠覆的是‘采编’这个媒体生存的核心资源”。“因此传统媒体这两年的急速衰败绝非偶然。这座宏伟大厦的根基已经动摇,新闻资源的争夺上优势渐失,传统传播方式的短板又显露无遗,在新型传播格局里沦为配角。”

何超给出了断言:“对于这个行业来说,最本质的变化实际上是技术不可逆转的变革导致了信息传播方式不可逆转的变化,信息传播方式不可逆转的变化导致了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方式和习惯不可逆转的变异,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方式和习惯不可逆转的变异导致了信息生产和输出方式不可逆转的革命。当这四个不可逆转叠加在一起的时候,背负着巨大的印刷成本、落后的发行方式、原始的传播时效和机制、高额的人力成本、有限的载体资源等天然短板的平面媒体焉有生存之机?”“对于这个行业来说,最大的现实很残酷,但我们所有从业者不得不面对,那就是:大势已去,平媒必死。”(www.xing528.com)

《华商报》记者王晓亮则给出了稍许不同的解释:“除了体制束缚,因为经营压力,报纸从一张新闻纸,变得越来越像广告纸。热线电话慢慢减少,记者开始追着网络、微博跑,第二天登出来的,都是‘剩饭’。报社内部越来越强调经营任务的同时,读者开始远离报纸、亲近网络。网络消息更快,细节更多,也更真实。即时性、碎片化阅读的时代,读者在140个字里,就能读懂一个故事,进而读懂中国。近几年都市报的衰落有目共睹,很多时候与新媒体的兴起无关,是纸媒自己在各种捆绑下走向末路。”

行业的没落直接投射到个体身上就是对于前景的迷茫。如“煲汤味浓”所说:“在我离职之前,我的税后月薪当然业已过万;但基本工资已经占了80%,过去占绝对大头的稿费而今少之又少。要知道,按照绩效考核办法,完成任务的前提下,我的稿费是按照部门记者平均稿费的1.5倍计算的。记者的稿费少,优稿奖励少,自然抓选题拼优稿的积极性就低;而跑场、作秀、公关、拉广告、搞发行的冲动却极其高涨。记者固然可以做一个产品经理,但如果人人都在搞销售、拼提成,作为产品本身的内容又如何保障呢?因为经营压力而把记者推向广告一线,但同时又只能用日益走低的稿费来吸引记者多做优稿——我知道总编辑的难,也知道记者的难,正因为如此,我更加上下左右为难。更何况,即使以我个人的收入水平,而今的月薪不吃不喝也买不到特区半个平方米的房子。当那些比我工龄少、社龄短、学历低、经验少的年轻记者们对着我叹气时,真不知该如何再用前辈们当年忽悠我的手法来给他们‘画饼’。难道还是搬出丹拉瑟、王克勤们出来,鼓动他们拼理想、拼抱负?”派妮也认为,“作为一个行业来讲,传统媒体行业正在走向它的死亡。作为一个工种来讲,记者、编辑这样的职业也在经历着辉煌过后的落寞。在与新兴媒体交锋的时代中,我见证了传统媒体垂死挣扎的那一幕。或许正是这种毫无底线、面目狰狞的挣扎,让我感到厌恶和害怕,倦怠之心日感强烈”。当新闻人无法从原有工作中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时,离去就成为很自然的举动。

本章所分析的这些离职新闻人中,从业时间在10年左右的人还算与中国新闻业的辉煌时期有过一段交集。对那些资历更浅的新闻人来说,他们入行时便已遇到了新闻业的衰退,以致有离职者用“未曾见过黄金时代”来概括短暂的职业生涯。“新闻业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旧有的以广告为核心的商业模式被彻底粉碎,而重建新模式看起来遥遥无期。”令新闻人深具挫败感的是,“这不是一家媒体的问题,这是所有专业媒体的困境,它不仅仅出现在中国,更是世界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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