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孝端文皇后：皇太极陵卷中的伟大成就

据档案记载，与皇太极合葬昭陵地宫的是他的中宫皇后孝端文皇后。

孝端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名哲哲，生于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四月十九日，为蒙古科尔沁部贝勒莽古思之女，豪门望族。当时，漠南蒙古的科尔沁部地处嫩江流域，与建州相邻，东临乌喇，东南近叶赫，西南界扎鲁特，南接内喀尔喀，北邻嫩江上游地区，地域广阔。据道光朝《圣武记》记载：

科尔沁部在喜峰口外，东西距八百七十里，南北距二千有百里，南界盛京边墙，北界索伦。

为了与建州女真部的努尔哈赤搞政治联盟，“重以婚媾”则是最简单和最有效的方式。在这种背景下，满蒙联姻成为当时的政治风尚。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的一年时间，建州的努尔哈赤就为他的儿子们娶回了四个科尔沁草原的女儿，长子代善娶了扎鲁特部贝勒种嫩之女，五子莽古尔泰娶了扎鲁特部贝勒那齐之妹，八子皇太极娶了科尔沁部贝勒莽古思之女即博尔济吉特·哲哲，十子德格类娶了扎鲁特部贝勒额尔济格之女。皇太极是努尔哈赤最宠爱的孩子，还是四大贝勒之一，因此皇太极迎娶博尔济吉特·哲哲的婚礼也最隆重。

沈阳故宫清宁宫外景

沈阳故宫清宁宫匾额

沈阳故宫清宁宫内景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六月初十日^[1]，莽古思亲自送已16岁的女儿哲哲前往建州与皇太极完婚。按照女真风俗，已23岁的皇太极奉命率人迎亲至扈尔齐山城，遂在山城大宴成婚，当时皇太极已有原配福晋乌喇那拉氏，并与其生有一子豪格。哲哲与皇太极结合，其婚姻建立在联合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共同对付蒙古察哈尔部的政治基础之上，并因此成为清朝的一项基本国策。虽然当时哲哲是以侧福晋的身份嫁给皇太极的，但时隔不久，乌喇那拉氏因狂妄失礼而获罪于努尔哈赤，被皇太极休弃，哲哲顺理成章地成为正福晋。天命十一年（1626年）九月初一日，皇太极继承汗位成为天聪汗后，哲哲则被立为“大福晋”^[2]。所谓大福晋，即主持家政的主妇，管理后宫一切事物，包括对其他侧福晋及庶福晋的管束，其地位和职能相当于后来的皇后。自此，当皇太极坐殿朝政时，哲哲有时会陪坐左右，皇太极外出打猎，哲哲有时也会相伴。哲哲之所以会得到如此尊崇的地位，一来是皇太极对她的喜爱，二来是由于哲哲出身蒙古名门贵族世家，“门当户对”是对此最好的诠释。天聪初年，哲哲的生母由科尔沁到盛京看望女儿和女婿，皇太极均以大礼相待。

天聪十年（1636年）四月十一日，皇太极称帝，建国号为“大清”，改“天聪”年号为“崇德”。同年皇太极改革后宫制度，按照古制封后妃，大福晋哲哲被封为中宫皇后，当时称“国君福晋”，居于皇宫中宫的清宁宫。同年七月初十日，皇太极为哲哲举行了大清国的第一次皇后册封礼，诸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固山贝子、文武各官齐集崇政殿，依次列毕，皇太极升坐宝座，负责文馆官员上奏皇太极：

对赠国君福晋册文、玉玺、仪仗备齐。

皇太极令人将代表哲哲身份和地位的国君福晋册文、玉玺陈设于案上，册文置左，玉玺置右。之后，两名礼仪官员执节前引，奉册宝、携仪仗至清宁宫前，国君福晋及众福晋皆立。文官将册陈于东侧案上，西向立，册文为满文、蒙古文、汉文三种文字书写，礼仪官宣读册文。据《满文老档》记载，其册文为：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汗，制曰：

天地授命而来，既有汗主一代之治，则必命匹配心腹亲近福晋赞襄朝政，坐立成双，同立功德，共享富贵，此乃亘古之制。信守三纲五常，系古圣汗等所定大典。今我正大位，当效古圣汗所定之大典。又蒙天佑，得遇福晋，系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特赐尔册宝，位出诸福晋之上，命为清宁宫中宫国君福晋。尔务以清廉、端庄、仁孝、谦恭之义训诲诸福晋，更以尔贤德之训，使天下妇人效法。勿违我之至意。

册文读毕，该文官手举册文授予女官，另一文官举玉玺授予另一女官。二女官皆跪受，奉献于国君福晋。国君福晋一一跪受，转受西侧侍立之女官，女官亦跪受陈于前设之黄帷案上。俟金椅、金凳等仪仗排列毕，国君福晋即入坐椅上。册封国君福晋典礼毕，诸文官置节于前，至崇政殿跪奏皇太极：

册封国君福晋典礼完毕。

之后，继续册封其他福晋，礼仪程序相同。

俟册封完毕，哲哲率领二大福晋（即东宫关雎宫宸妃海兰珠和西宫麟趾宫贵妃娜木钟）、二侧福晋（即次东宫衍庆宫淑妃和次西宫永福宫庄妃）及诸固伦公主、和硕福晋、多罗福晋、首辅大臣之妻等齐来崇政殿谢恩，序次排班后，向皇太极行六拜三叩头礼。福晋等跪见礼毕，国君福晋入清宁宫前黄幄内坐，接受二大福晋、二侧福晋率固伦公主、和硕福晋、多罗福晋、首辅大臣之妻，行六拜三叩头礼。次固伦公主、和硕福晋、多罗福晋率首辅大臣之妻向二大福晋及二侧福晋行四拜二叩头礼。二大福晋、二侧福晋以册封行庆贺礼，互行二拜一叩头礼。福晋等叩拜礼毕，诸和硕亲王、多罗郡王率文武各官，以封国君福晋进满字贺表。

皇太极又赐予哲哲显示国君福晋地位和威严的前列仪仗：

车一、曲柄黄伞直柄黄伞二、扇二、金马杌子二、金椅一、足凳一、唾盂一、壶一、水瓶一、盆一、香炉二、香盒二、骨朵二、吾杖四、油宝床二、朱雀床二、蝇拂二、回避纛二、红枝四、锣一对、鼓一对、号筒二、钲二、仗鼓二、横笛二、扎板二、小钹一对、小金一、大铜金二、云锣一、唢呐二、喇叭二。

至此，哲哲成为清朝第一位获得“皇后”封号的国母。(www.xing528.com)

由于哲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又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家族的第一位皇后，享受到无上的荣耀。皇太极还对哲哲的父母进行了封赐，追封哲哲已故父亲莽古思为“和硕福王”，封赐哲哲生母为“和硕福妃”，并派大学士范文程等人前往科尔沁代表皇太极向哲哲父母赐予《诰命》和银印及赏赐，为和硕福王墓前撰文立碑。而哲哲在享受着尊崇地位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识大体、顾大局，是她处理后宫事务的基本原则；不问国事、不干预政事，是她为人处世的重要原则；勤俭持家、反对奢侈浪费，是她生活的基本要素；性情温顺、诚心待人、宽厚仁慈、公平和谐，是她处理人际关系的制胜法宝。后宫安定和谐，不出乱子，使得皇太极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处理国家的政务，哲哲在这一点上做得极为出色，因此在皇太极和后妃面前，都获得了最大的成功——宠爱和尊重。

崇德八年（1643年）八月初九日，皇太极病逝，庄妃的儿子福临继承皇位，年号“顺治”，即顺治帝，已45岁的哲哲被尊为皇太后。顺治元年（1644年）五月，清军顺利攻占了北京，同年九月十九日，哲哲和孝庄文皇后率领后宫带着顺治帝一起入关住进了北京的紫禁城皇宫。

顺治六年（1649年）四月十七日下午，年仅51岁的哲哲因病去世，经过顺治、雍正、乾隆三朝上谥号。其中，顺治七年（1650年）二月初四日上谥号，其谥号册文为：

孝子嗣皇帝稽首顿首上言：壸闱著圣善之仪，凝禧未艾；典礼重徽懿之报，备物宜隆。聿示来兹，用光前美。恭惟皇妣大行皇后，安贞应地；敬顺承天。佐先皇致治之功；启冲子缵承之业。方竭诚于奉养，忽抱痛于升遐。爰考旧章，博咨公议，用申哀慕，式表尊崇。谨奉册宝上尊谥曰：孝端正敬仁懿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荐显号于几筵，垂休有永；昭鸿名于简册，锡祐无疆。谨言。

其谥宝宝文为：

孝端正敬仁懿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宝。

雍正元年（1723年）八月初二日，给孝端文皇后谥号加“哲顺”二字，即为“孝端正敬仁懿哲顺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其册文为：

配天立极，表地道之安贞；俪日扬光，彰壸仪之雝肃。徽音弗替；显号宜加。钦惟孝端正敬仁懿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敬慎温恭，含弘光大。范高兰掖，迈夏室之涂山；德冠璇闺，媲周家之渭涘。勤劳成性，心罔轶于箴规；节俭持身，动必遵乎律度。鸣鸡警戒，助当宣之求衣；佩悦从容，向閟宫而洁藻。玉阶金戺，聿傅温惠之风；绮殿珠宫，式著齐庄之范。承文皇齐家之化，业赞时雍；逮世祖御极之期，礼隆孝养。属当冲眇，初荷鸿基。追涂壁之遗芳；捧瑶函而颂美。谨奉册宝，恭上尊谥曰：孝端正敬仁懿哲顺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伏冀慈灵降鉴，厚泽凝庥。恒衍庆于紫宸；永扬名于彤管。

乾隆元年（1736年）三月十一日，给孝端文皇后谥号加“慈僖”二字，即为“孝端正敬仁懿哲顺慈僖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其册文为：

配天赞化，万年昭永肃之仪；应地含章，奕业仰安贞之德。载隆显号；遥颂徽音。钦惟孝端正敬仁懿哲顺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位正坤宁，功参乾始。温恭成性，关雎传蔼吉之心；敬慎流徽，褕翟仰端凝之度。贵而能俭，犹时御乎弋绨；尊不忘动，每自成夫絺绤。警六宫之传漏，恒襄问夜于未央；钦九庙之荐馨，克佐孝思于不匮。玉阶金戺，聿宣仁惠之风；椒殿珠宫，益溥和平之化。际文皇开创之日，久著赞襄；当世祖临御之年，备崇尊养。愿惟冲眇，遥荷恩晖。膺缵绪于维新，缅流芳于勿替。谨奉册宝，增上尊谥曰：孝端正敬仁懿哲顺慈僖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伏冀慈爱昭垂，纯禧默佑。永启鸿基于奕世，长绵余庆于万年。

顺治八年（1651年）正月十八日，以孝端文皇后神牌升祔太庙之事，遣官祭告天地、宗庙、社稷。正月十九日，孝端文皇后神牌升祔太庙。正月二十二日，将孝端文皇后神牌已升祔太庙之事颁诏天下，其诏文为：

内则光前，行克兼于慈孝；鸿名裕后，礼莫大于尊亲。稽古追崇，昭兹播告。钦惟我皇妣皇后，承乾正位，体顺居贞。光辅太宗，式扩开成之烈；佑翼冲子，宏昭启迪之恩。贻训如存，追思罔极。仰溯徽音之嗣，琬琰生光；允宜显号之隆，苾芬同荐。恪遵成宪，丕协舆情。祗告天地、宗庙、社稷，率诸王、贝勒、文武群臣，恭奉册宝，上尊谥曰：孝端正敬仁懿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于顺治八年正月十九日，升祔太庙。于戏！至哉坤元，永表配天之德，涣斯大号，式孚率土之心。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至此，孝端文皇后最后谥号全称为“孝端正敬仁懿哲顺慈僖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简称“孝端文皇后”。

《清皇室四谱》上关于皇太极皇二女的记载

哲哲一生无子，只生有三女，即皇二女、皇三女和皇八女，均被封为固伦公主。“固伦”是满语国家的意思，身份是公主中最高贵的。其中，皇二女生于天命十年（1625年）八月初九日，名马喀塔，12岁时即崇德元年（1636年）正月出嫁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故林丹汗子）额尔孔果洛·额哲。崇德六年（1641年）正月，刚17岁的皇二女丧夫，顺治二年（1645年）十月复嫁额哲弟阿布鼐。死于康熙二年（1663年）三月，时年39岁，最后封号为“固伦温庄长公主”。皇三女生于天聪二年（1628年）七月初三日，崇德四年（1639年）正月，年仅12岁的皇三女出嫁孝庄文皇后兄索诺穆子奇塔特。顺治八年（1651年）闰二月夫亡，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五月病死，终年59岁，最后封号为“固伦端靖长公主”。皇八女生于天聪八年（1634年）闰八月十六日，顺治二年（1645年）四月出嫁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额驸土谢图亲王巴达礼长子巴雅思祜朗，当时12岁。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正月病死，终年59岁，最后封号为“固伦端贞长公主”。

在《清史稿·列传一·后妃》中是这样记载孝端文皇后生平的：

太宗孝端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贝勒莽古思女。岁甲寅四月，来归，太祖命太宗亲迎，至辉发扈尔奇山城，大宴成礼。天聪间，后母科尔沁大妃屡来朝，上迎劳，锡赉有加礼。崇德元年，上建尊号，后亦正位中宫。二年，大妃复来朝，上迎宴。越二日，大妃设宴，上率后及贵妃（海兰珠）、庄妃（孝庄文皇后）幸其行幄。寻命追封后父莽古思和硕福亲王，立碑于墓，封大妃为和硕福妃，使大学士范文程等册封。世祖即位，尊为皇太后。顺治六年四月乙巳，崩，年五十一。七年，上谥。雍正、乾隆累加谥，曰孝端正敬仁懿哲顺慈僖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女三，下嫁额哲、奇塔特、巴雅思祜朗。

尽管在档案记载中对哲哲当皇后以来的记载不多，但孝端文皇后哲哲以皇后之尊掌管天聪和崇德两朝后宫期间，皇太极的家庭后院并未出现像努尔哈赤后宫那样的诸多内部矛盾和家丑事件，这就足以说明哲哲在管理上没有发生遗漏，在为人处世上也没有过错，是一代贤惠皇后。但她之所以默默无闻，甚至被后人遗忘，只能说明她们博尔济吉特氏家族的另外两个女人太过耀眼了。她的亲侄女宸妃海兰珠备受恩宠，无人能及；她的侄女庄妃才智超人，无人能比。正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也许正因如此，孝端文皇后的大智大贤品质凸显了摆脱时代的限制、超越俗家女性的胸怀，这一点更能说明她实乃一代具有长者风范的智慧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