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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孔子的故事:诗歌和音乐

时间:2023-1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孔子是反对战争而赞美和平的。古代诗歌和音乐是结合着的,就音乐说,孔子曾这样称赞它:“从音乐家师挚所奏的序曲到配合《关雎》这个歌词的最后乐章,听起来井井有条,叫人觉得圆满充实,真舒服极了!”诗歌、音乐,加上礼节,是孔子教育内容的三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孔子在提到一个人应该受完全的教育时说:“先从诗歌的教育鼓舞起人善良的倾向,再在礼数上加以约束,最后完成在音乐的陶冶里。”

整理孔子的故事:诗歌和音乐

孔子对于音乐是有很深的情感的,我们从他在齐国因为听到《韶》乐而有三个月不知道肉味儿这件事里已可看出了。

孔子对音乐下过很大的功夫,同时,也像他在其他方面的学习一样,是虚心而踏实的。他跟鲁国音乐专家师襄子学琴的故事,就是一个具体例子。在他学了一些日子后,师襄子说:“可以学新的了。”

孔子说:“不行;我只学得曲子,拍子还不准确呢。”

过了些时候,师襄子说:“拍子行了,可以学新的了。”

孔子说:“不行;我还没把握其中的主题呢。”

又过了些时候,师襄子说:“主题已经把握了,可以学新的了。”

孔子说:“还不行;我还没有深刻地理解作者呢。”

再过了些时候,孔子才说:“我现在摸索出来了,这是一个有深邃的思想的人,这是一个很乐观而眼光又很远大的人,这是一个好像抱有统一全国的志愿的人。难道这是周文王么?不是他,谁还能作这样的歌曲呢?”

师襄子不得不佩服了,恭恭敬敬地挺起身来说:“我们老师正是说这些乐章相传是周文王作的呢。”[1]

后来孔子向师襄子形容他所理解的当时乐章的情形时说:“现在的乐章大概是这个样子:刚奏乐的时候,很缓慢和平;到了乐章的主要部分,就各种乐器齐奏,很谐和,而音节明晰;最后,像抽丝一样,慢慢停下了,这就是终止。”[2]他说得这样具体,使我们在二千多年以后还能够想象那时乐章是怎样组成的。

歌唱已是孔子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除非这一天有出门吊丧等哀戚的事,他才停止歌唱[3]。他又每每喜欢听别人歌唱,如果唱得好,他就叫人再来一遍,他自己也跟着来一遍[4]

孔子对音乐是十分精通的。他曾批评舜的《韶》乐是尽美尽善的,而周武王的《武》乐却只可以说是尽美,还不是尽善[5]。原因是,前者不只好听,而且表现和平思想;后者虽好听,但有些鼓动战争的气息。孔子是反对战争而赞美和平的。这说明孔子对艺术的批评是技巧与内容兼顾的。

在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第一首诗歌是《关雎》,歌的大意是:

关关叫着的双鸠鸟,

停留在河里小洲上。

苗条善良的小姑娘[6]

正是人家的好对象。

水里的荇叶像飘带,

左边摇来右边摆。

苗条善良的小姑娘,

睡里梦里叫人爱。

这样的姑娘求不到,

起来躺下睡不着,

黑夜怎么这么长?

翻来覆去到天亮。

水里荇菜不齐整,

左边揪来右边揪,

苗条善良的小姑娘,

弹琴鼓瑟的好朋友。

水里荇菜长又短,

左边选了右边选[7]

苗条善良的小姑娘,

钟鼓迎来好喜欢!

这是一首民歌,是孔子很喜欢的一首民歌。古代诗歌和音乐是结合着的,就音乐说,孔子曾这样称赞它:“从音乐家师挚所奏的序曲到配合《关雎》这个歌词的最后乐章,听起来井井有条,叫人觉得圆满充实,真舒服极了!”[8]就这首民歌的内容说,孔子又这样称赞它:“《关雎》表现愉快的情绪,但不是淫荡;《关雎》也表现悲哀的情绪,但不是颓丧。”[9]这是季札的见解的发挥,同时也代表孔子自己对艺术的要求:适度而不是过分,健康而不是病态。

孔子曾经借用《诗经》中《鲁颂·》这一篇中的一句话来概括整部《诗经》,他说:“三百多篇诗歌,归结一句话:‘思想不要下流’。”[10]这可以看出孔子特别重视文艺作品的思想内容,也十分理解文艺作品的教育作用。当然,孔子所要求的思想内容和教育作用是为贵族阶级服务的,这是有着时代限制和阶级限制的。

孔子把诗歌当做向弟子进行教育的重要项目之一,在这种场合,孔子便从更广阔的方面来估计诗歌的价值了,所以他说:“年轻的人为什么不多学习些诗歌?诗歌给人鼓舞,给人借鉴,教导人如何融洽地相处,教导人如何刺讽不良的政治,教导人在家庭里如何对待父母,教导人在朝廷里如何对待国君,而且学习诗歌,可以多认识一些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的名字呢。”[11]

根据当时的外交习惯,一些流行的诗歌是常常被应用在国际交涉上的,交涉双方往往借现成的诗歌来巧妙地表达自己的意图,而应付的人也必须更巧妙、更敏捷地借现成的诗歌来对答,这样才算不失体面。孔子因为自己的弟子可能担任外交工作,便也鼓励他们学诗歌。他曾提醒他们说:“三百多篇诗歌,就是都背得了,可是如果让你当使者到各国去,别人提出来,你却答不上,那么再背多了又有什么用处呢!”[12]

对于自己的孩子孔鲤,孔子也着重地叫他学习诗歌。孔子曾问他:“《诗经》中《周南》、《召南》这两部分你学了么?不学《周南》、《召南》,可就像一个面向墙根儿迈不动步的大傻瓜呵!”[13]

和孔子在进行其他方面的教育时所采取的启发方法一样,孔子在诗歌的学习上也鼓励弟子们举一反三。有一天,子夏问道:“有一首诗歌上说:

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呵,

动人的眼睛有黑又有白。

素净的底子呵,

才可以画出好看的画儿来。

这怎么讲?”孔子说:“先有好底子,才能有好装饰。”子夏听了便道:“那么,应该先有真感情然后才可以讲礼节吧?”孔子于是叫着他的名字说:“商(子夏姓卜名商)呵,你给了我启发。你有资格谈诗了。”[14]

又有一次,子贡问道:“贫穷了也不谄媚人,富贵了也不向人骄傲,好不好?”孔子说:“这样自然可以。但是还不如就是贫穷也仍然钻研学问,就是富贵也仍然讲究礼节。”子贡说:“有一首诗歌上说:(www.xing528.com)

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

老师对我的教育,就像琢磨玉石似的,使我的认识更进一步了。”孔子也叫着他的名字说:“赐呵,你有资格谈诗了!因为,告诉你这样,你就会悟到那样。”[15]

孔子自己读诗,也用这种方法:通过想象力,在诗里悟出一些道理。例如一首诗上说:

小桃白花儿呵,

开开又合上,

我不是不想你呵,

只因家远路又长。

孔子便道:“其实不曾真的想念呵,真的想念,还管远不远么?”[16]于是进一步便想到,如果一个人在学习上肯思考,就一定可以得到要学习的东西。更进一步又想到,在人思考的深度上,以及在学习与应用之间的联系上,都有不同的情况,他说:“大家在一块儿学习了,但未必都在同样程度上理解道理;就是在同样程度上理解道理了,但未必都有自己的见解;纵然都有自己的见解了,但未必都能在不同的场合运用那些道理。”

诗歌、音乐,加上礼节,是孔子教育内容的三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孔子在提到一个人应该受完全的教育时说:“先从诗歌的教育鼓舞起人善良的倾向,再在礼数上加以约束,最后完成在音乐的陶冶里。”[17]当然,孔子对弟子的教育,除了这三个组成部分之外,也还有政治教育、历史教育等等,然而孔子无疑是拿这三种教育当做人格培养的主要手段的。

在礼乐的教育上,孔子注重精神实质。他曾说:“人如果不懂得做人的道理,礼有什么用呢?人如果不懂得做人的道理,乐有什么用呢?”[18]他又曾说:“我们讲礼,难道只是指佩戴什么,送人什么东西么?我们讲音乐,难道只是指怎样撞钟敲鼓么?”[19]

孔子为了郑重地进行诗歌礼节的教育,为了给人正确的概念,在他讲诗讲礼的时候,是和他正式讲解其他书一样,使用着当时的标准语言。—否则他就说土话了[20]

当然,我们不能忘记孔子是很重视政治生活的人,因此他对诗歌音乐的重视也就不能不和政治生活联系起来。

在等级制的社会里,音乐的演奏也反映贵贱等级的秩序,在当时被认为有严重的政治意义在内。鲁国的贵族季氏用了六十四人的歌舞,孔子认为这是破坏当时的等级制度的,因为只有天子才可以用这样多的人的乐队,鲁国的国君由于得到周天子的特别允许才也用这样的乐队,而季氏贵族是不够资格的。孔子曾认为这事是不可容忍的。还有,当孔子看到鲁国其他两家贵族也在宗庙里演奏《诗经》中《周颂·雍》篇的时候,便也表示过同样的愤慨[21]

受了孔子教育的子游,当他在武城当地方官的时候,就实行了孔子把音乐作为政治建设的组成部分的理想。孔子游历到武城,听见琴声和歌声,就笑了,说:“宰只鸡罢咧,使出宰牛的力气来了!”子游答道:“这是我实行老师的主张呵。”孔子望着跟从的弟子说:“对呀,偃(子游姓言名偃)说得对。我刚才是和他开玩笑呢。”[22]

深知艺术对于人类的教育有巨大效果的孔子曾这样说:“做一件事,知道非做不可才去做,不如愿意去做的好,更不如做起来觉得有一种乐趣的好。”[23]所以做事一定要培养对事的感情,艺术的感染也是一种培养的途径,这就是孔子为什么重视诗歌和音乐的理由。

孔子本人也是深受文学艺术的教育的好处的。我们看,孔子的语言很富有形象性和暗示性,换句话说,就像诗一样。孔子的精神就是很乐观、很积极,像健康的音乐一样;他自己身上体现了他所指出的文学艺术所应起的良好作用。

孔子既把诗歌音乐和教育联系起来,既把诗歌音乐和政治联系起来,而且把它当做了具有极其重大意义的组成部分,于是孔子在从卫国回到鲁国的晚年,就把整理当时流行的诗歌和音乐当做了首要的工作。他曾得意地说:“我从卫国回到鲁国以后,诗歌的乐谱才入了正轨,错乱的歌词才就了序。”[24]他这一工作是规模宏大的,几乎触及到当时全部流行的歌词和乐谱。正是主要靠了他的整理、提倡、保存,那部辉煌的古代诗歌总集—《诗经》—才广泛流传起来。

通过自己对诗歌和音乐的辛勤的钻研,深切地理解到它的作用,发挥到教育上,提高到政治上,并且自己做出了成绩,给后代保存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给了后代许多珍贵的启示:这就是孔子在文学史、艺术史上的贡献。

【注释】

[1]见《孔子家语·辨乐》篇,《韩诗外传》五。《史记·孔子世家》叙此事于孔子在卫时,但据高诱《淮南子·主术训》注,师襄鲁乐太师,所以应在返鲁后或壮年时事。

[2]见《论语·八佾》篇,第23章。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郑注:“始作谓金奏时,闻金作,人皆翕如变动之貌。”我觉得这样和“翕如”的意思不太符合,此间以我从前听自祭孔时的音乐印象,意译如此。

[3]见《论语·述而》篇,第10章。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4]见《论语·述而》篇,第32章。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5]见《论语·八佾》篇,第25章。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6]“窈窕”,就声音说,就是“苗条”。

[7]陈奂《毛诗传疏》:“芼者之假借字,《说文》:‘芼,择也。’”

[8]见《论语·泰伯》篇,第15章。子曰:“师挚之始,《关睢》之乱,洋洋乎盈耳哉!”

[9]见《论语·八佾》篇,第20章。子曰:“《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10]见《论语·为政》篇,第2章。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11]见《论语·阳货》篇,第9章。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12]见《论语·子路》篇,第5章。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

[13]见《论语·阳货》篇,第10章。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14]见《论语·八佾》篇,第8章。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15]见《论语·学而》篇,第15章。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16]见《论语·子罕》篇,第31章。“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唐棣即小桃白,据郝懿行《尔雅义疏》。

[17]见《论语·泰伯》篇,第8章。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18]见《论语·八佾》篇,第3章。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19]见《论语·阳货》篇,第11章。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20]见《论语·述而》篇,第18章。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21]见《论语·八佾》篇,第1章。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同上书,第2章。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22]见《论语·阳货》篇,第4章。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23]见《论语·雍也》篇,第20章。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24]见《论语·子罕》篇,第15章。子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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