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躲进浓密的森林背后去了,在这片稀疏的桑树林子里是非常凉快的,以致小蜊一走进树林,就“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喷嚏。
老异一走进林子,就高声叫道:“打火,烤鹿肉吃!”
一个叫老还的连忙说:“烤鹿肉,行吗?农母要知道了……”
“不烤鹿肉,吃什么?”老异瞪了他一眼,说:“在森林里,我说了算!”
老还没再说话,跟着老烈赶紧拾柴火,堆在林间空地上。
老烈从腰带上一个小皮兜里掏出一块火石和一块黄铁矿石,还拈出一团用干蘑菇揉成的火绒,将火绒紧贴在黄铁矿石下面,用左手手指捏紧,右手拈起火石,敲在铁矿石上。火星迸出来,落在火绒上,烧着了。老烈轻轻地吹着,同时左手手指团弄着火绒。不一会儿,一星星火苗,烧着了一团干树叶,烧着了一堆干树枝,在桑林间的空地上,生起了一堆熊熊烈火。
老刑指挥着老还他们,抬来了一大一小两头剥了皮的死鹿,在火堆附近的一棵大榆树下放下来,用石刀将它们割开,开始烧烤,殷红的鹿血零零星星地掉进火堆里。
老异将两张鹿皮铺开来,准备让大家坐下休息。小蜊歇不住,拿着一把石刀,在一棵大桑树上刻画着。
忽然小蟾跑来报告,说那边有一只大公猪在转悠。
正在低头割鹿肉的老还,连忙抬起头来说:“可别去惹它,那家伙性子倔,小心它跟你拼命。”
“怕什么?”老异霍地跳起来,说,“那畜生糟蹋了我们多少谷子,我正要找它算账哩!”说着,拿起飞石索,领着小狼,便向那边奔去。小蜊和小蟾也都拿起木矛、投枪,迅速地跟了过去。
在阴暗的林子里,一堆灌木丛后面,一只大公猪,用又长又大的嘴巴拱土,用那一对露出嘴外、向上翘起的獠牙在掘植物块根。它一面掘,一面尽情地吃着。
老异弯着腰,向野猪轻轻地慢慢地走过去,不一会将身子隐藏在一棵松树后面,可是那家伙耸起的耳朵听见了声响。它立刻停止了吃东西,抬起头来向这边张望着。
老异本想来个偷袭,可是小狼蹿了出去,朝野猪“汪汪”吠叫起来。
老异只得走出去,将飞石索旋舞了几下,对着大野猪,喝声“着”,甩了过去。“梆、梆!”飞石索缠在一棵小树上,石球敲着树干,没有缠着野猪。
一支木矛飞过去,刺在野猪的头皮上,那是小蜊用投矛器投过去的。可是错了,用矛去刺野猪结实的脑袋,是无济于事的。
那野猪愣了一愣,一摆头,将那支木矛摔在地上。它没有逃跑,反倒发疯似的朝老异他们冲了过来。(www.xing528.com)
来势凶猛,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异他们,也不由得掉头四散逃跑。
那野猪似乎认准了老异是主将似的,它没有向左右跑开的小蝌、小蟾和小狼冲去,而直朝老异冲来。
老异大声叫喊着,快步跑回了驻地。
老还闻声,慌了手脚,一跳爬上了大榆树,脚踏着最下面的一根树枝,将树枝压了下来。
老异正跑到这棵榆树枝下,一看榆树枝向他伸出了援救的手,便立即向上一跳,攀住了这根压低了的榆树枝。正在这时,老还攀住了上面的一根榆树枝,向上一蹿,爬了上去。他脚一松,那最下面原先压低了的榆树枝向上一弹。老异趁着这股弹力,早趴到了这棵榆树枝上面。下面,大野猪正好从老异脚底下蹿了过去。
小狼绕了个圈,跑过来了,它一看主人危险,便突然从树后蹿出来,扑向野猪,在它后腿上咬了一口。
小蟾、小蜊等小伙子也拿着投枪、木矛、短棍,跑过来了,朝野猪猛扑过去,向它乱刺、乱打。
老烈一时拿不着武器,便举起一把烧得很旺的桑树枝,向野猪扑去。他想:野兽是最怕火的,这火把准会给野猪很大的威胁。
可是野猪偏朝威胁最大的方向冲。老烈一闪,野猪把烤鹿肉的老刑冲倒了,还用它那成对獠牙在老刑小腿上戳了一下,戳得鲜血直流。
猎狗狂吠着,向野猪扑过去。
小蜊、小蟾等也围了上去,用投枪、木矛向野猪身上乱刺。
老异早从榆树上跳下来了。他拿起一支投枪,对准野猪心窝,猛刺过去,这畜生嗥叫了几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抽搐了一阵,不动了。
四周一片寂静。每个人似乎都听得见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动。
暮色苍茫,只有火堆还在燃烧着。烤焦的鹿肉发出一股香味,在树林中飘浮着。
大小猎人们定了定神,扶起受伤的老刑,扶着从大榆树上跳下的老还,向火堆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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