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社会,政府与媒体的关系有了新的变化,这不仅仅因为媒体自身的原因,同时也因为公共管理本身发生了从前没有的转变。越是传统的政府行为模式和行政管理理念,就越是侧重于强调政府保密。例如,中国的封建王朝统治就有所谓“法藏官府,威严莫测”的讲究。但是20世纪以来被各国认可的现代政治理念之一,则是强调政务公开,或政府信息公开。在西方,有两个方面的研究支持政务公开。一个是经济学方面的研究。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前任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曾运用信息非对称和经济激励模型证明,政府官员存在信息保密的激励,以及利用信息“寻租”的制度和社会诱因。也就是说,政府官员为了有益于部门权威和部门利益,可能产生对信息加以垄断和保密的冲动。另一个方面是民主理论的研究。这方面的研究表明,政府部门通过公共政策干预社会进程,几乎每日每时都触动各种复杂利益。几年一度的选举做得再好,也不足以完全保障公民权益。这是为什么投票率长期走低和政治冷漠症的原因之一。克服的办法,是让公民更多的参与日常的政策制定过程。这就非常依赖于信息公开和信息共享。简单来说,无论是为了约束政府的权力寻租,还是为了保障公民的民主权利,都要求政府信息公开。相应地,“开放政府”和“我有权知道”,成为政府与公众双方都认可的口号。[8]
正是由于传媒与政府关系随着社会的整体现代化进程而不断发展,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不论是对于政府而或是对于传媒而言,都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所以,在公共管理学、新闻学、传播学的研究中,类似于“传媒知情权”、“公众知情权”、“舆论监督”、“政府传播”、“公信力”一类的研究话题或者经久不衰或者方兴未艾。而在不少科研机构的研究和教学中,传媒管理被纳入公共管理的范畴进行科研和教育。[9]
在实际工作中,政府和媒体如何处理好双向和互动的关系,更是成为专门从事这方面工作人员不断探索的问题,如何适应新形势和社会新发展为政府与媒体关系提出的新要求,成为实际工作者和理论研究者们研究的新课题。在微观层面,随着政务公开要求和公众、媒体对信息需求的不断加大,一个政府部门、一个公共机构应当如何应对媒体的采访需求,如何引导和帮助媒体获知与自己有关信息,满足公众知情权的要求,同时又遵守行业的保密纪律,在实际工作中处理好同媒体和记者的关系,成为从事这方面工作人员面对的新课题。“新闻发言人”研究、“新闻发布会制度”研究,以及这些研究的实施,成为从业人员面对的问题。在我国,这也成为近年来正在受到重视和逐步加强的工作。新华社称,“新闻官的工作就是根据记者需求,与本单位的相关业务部门联系,寻找信息资源、安排采访,为媒体释疑解惑”、“随着中国新闻发布制度的不断健全,一大批政府部门任命了新闻发言人,扩充了新闻办公室,中国新闻官的队伍不断扩大,中国政府正在加大培训力度提高新闻官的理论水平和职业技能。”[10]“公众对国家政治和社会生活的参与意识、对权利和利益的保护要求、对自身能力的发挥和自身价值的追求,将呈现出越来越积极的发展趋势,如何适应这一趋势,是党在执政中需要解决好的一个重大课题……(某市建立与完善)政府新闻发布会制度(等一系列制度)……把党和政府在做、想做的事情都置于‘阳光’底下进行”。[11] 种种现象表明,近年来政府利用大众媒介进行的信息传播,即作为“传播行为”,又作为“管理行为”,在引导舆论、形成重大的社会影响力方面,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12](www.xing528.com)
在该问题探讨的宏观层面,有关学者的研究引入和阐释了“新闻执政”的重要性和可操作性。[13]研究认为,通过加强和完善新闻发言人制度,正确、有效、及时地借助媒体实施议程设置,已经成为了加强政府执政能力的突破点。媒体的议程设置分为三个方面:政府要说明的(政策议程)、媒体感兴趣的(媒体议程)、公众关心的(公共议程)。政府要依靠新闻发布来进行议程设置,将政府的政策和工作成为人民乐于关注的焦点,使政府决策的权威性与新闻报道的影响力相结合,在公众当中形成广泛的相关议题,最终实现合力效应。这种“驾驭舆论的执政能力”应该顺应新闻规律,运用传播技巧,通过新闻发布机制的建立和完善,调动媒体的兴奋点,使媒体自觉自愿地围绕公共政策部门所发布的新闻事件和议题来进行报道和追踪。作为加强执政能力的突破口,议程设置所营造的社会舆论更可以使社会内部成员获得强烈的政治认同感。总之要做到的一点是“要成功执政,政府必须确定议程,而不能让媒体来为它确定议程。”[14]
传媒与政治的联系紧密而复杂,大众媒介在政治生活领域的作用和影响远不只是如上所述,而且还与媒介生存的政治环境密切相关。大众媒介的政治功能主要表现在政治参与、议程设置、舆论监督、政治沟通和政治控制等方面,同时还具备有政治社会化的功能。[15]这些功能是在谈及传媒的现实影响时应该十分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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