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绪《唐栖志》载:
传经堂,在长桥之西。卓亮庵以祀入斋、左车、珂月三先生,并藏卓氏遗书,有《传经堂集》行世。《仁和县志》载入古迹,云:卓氏三世读书处,旧在市东(或指东园)。今其孙天寅移官塘口,并筑石坊,旌其母节。
文中卓亮庵即卓天寅,字火传,明末清初塘栖人。
《唐栖志》中还载有明中晚期至清康熙年间塘栖卓氏家族的情况,主要是指卓贤一家。
明王世懋[2]撰写的《见斋卓君传》中,全面介绍了卓贤的情况。“传主名贤,字思齐,号见斋。业贾,卒年七十八。父廷俊。元配朱孺人,名顺秀,字葆贞,“为君置二妾,先举一子文卿,而后得明卿。文卿成乡进士有夭。孺人殁久之,而君更有所置,得子彦卿、达卿、顺卿、显卿,子姓彬彬盛矣。”
而传经堂则属于卓贤第五子卓显卿一房。
卓显卿字襄野,号入斋。他是府学贡士。
显卿之子卓发之(1587—1638),一名能儒,字左车,号莲旬,无量。工诗文,与唐宜之、傅远度被汤显祖誉为“秣陵之三株树”,著有《漉篱集》。
发之之子卓人月(1606—1636),字珂月,号蕊渊,复社成员。工诗文,著述甚丰,代表作有《蕊渊集》《蟾台集》。
人月之子卓天寅,字火传,号亮庵,顺治十一年(1654)甲午副贡。乙酉(1645)福王(南明朱由嵩)称帝,马士英当国,政治腐败,天寅上书请诛马士英,天下称快。卓天寅退出仕途后,在塘栖创建了卓氏传经堂。康熙三十四年(1695)卒,著有《传经堂集》《静镜斋集》《芋庵北归诗草》。子二:胤域、胤基。
塘栖卓氏珍藏至今的传经堂印章
天寅长子卓胤域,字永瞻,久困场屋,抑郁而殁。
次子卓胤基,字次厚,号履斋,康熙十七年戊午(1678)副贡生,官衢州教授,著有《江上草》《吾家吟》等集。
在翰林院编修李澄中的《卓氏传经堂记》中有转引自卓胤基的话云:
“吾家自入斋公至小子胤基五世矣,皆中副车、贡、国子。予竭力筑传经堂以奉先人祀”。
李澄中还从经学视角评价:“入斋、莲旬、蕊渊三先生皆以经学为儒宗”[3]。(www.xing528.com)
关于传经堂之名,最早应是卓天寅祖父卓发之所起。
《唐栖志》卷十一《人物四·耆旧上》有卓发之传,讲其“博究缣湘,名其堂曰‘传经’,以延四方贤俊”。但据史料分析,此传经堂应是其父卓掳所建“水一方”别业之内的一处建筑,是入斋、莲旬、蕊渊祖孙三代读书藏书之处。
至天寅之父卓人月时绘有传经图,他更为此图写有《传经图赞》,赞曰:
大父入斋翁,生平嗜学,一经自怡,无行不与。我子孙一隙之明,皆其启佑之德也。阅兹三世团栾之象,可想见春风共坐之意云。遗金不如遗经,积书不如积德。源洁者清流,根固者荣末。念福泽之匪今,溯劬劳于谁昔。斯图也将无旷义徽献之家,抑亦洵轼迈过之宅。胡然而聚此一堂之盛,胡然而湛此六艺之籍。襞古为衣,煮字作食。盖有冥中之玄德以玉其成,而无籝内之黄金以累其识。子子孙孙,似之无尤。
延至卓天寅退出仕途后,在塘栖运河南岸,长桥之西的住宅之旁斥资创建了传经堂。
关于卓天寅,光绪《唐栖志》卷十二《人物五·耆旧下》有其传:
卓天寅,字火传,号亮庵。初名大丙,卓发之孙,珂月子。卓天寅负异才,蜚声庠序(按:庠序是指古代的地方学校),推重于倪鸿宝、钱谦益、吴梅村、周仲驭、张西铭诸先达。又问学于黄漳浦(道周),得其经济日用之学。
风雅领袖,诗宗盛唐,不落卑靡之习。家有传经堂,即其舍旁宗祠也。奉祖考之遗书,教授子弟。
又常与朋友讲习其中。有月波楼、芳杜洲藏书数万卷(按:加上其曾祖卓掳水一方的藏书),四方士至皆馆之,读书其中。又喜二氏之学,造清流寺于塘栖里,以供四方高僧。建升元观于计筹山,以容海内羽流。著述等身,名满天下。
中顺治甲午副榜。著有《静镜斋集》《芋庵北归诗草》。六十九岁卒(按:时为康熙三十四年)。长子胤域,字永瞻,有《思斋诗抄》。次胤基,字次厚,别有传。
志书记载卓天寅生于明天启七年(1627),其父卓人月崇祯九年逝世时他年方10岁。12岁时其居住在金陵的祖父卓发之也离开了人世,故他从小是在寡母的辛苦抚养下长大的。
其堂叔卓人皋写的《卓母丁太孺人哀辞并序》中有:“顺治十四年(1657)丁酉,天寅贡入太学。”这一年他32岁。他是因“检举科场作弊之事”而离开仕途。回塘栖后见家中母老子幼,遂杜门不出以奉养母亲。
从此文中可知,卓天寅32岁前一直奔忙于功名,故其“传经堂”最早创建时间应在清顺治十五年(1658)以后。
卓天寅书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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