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生于湖北武昌,祖籍江陵。号清园,与少年时期居于北平清华大学有关。他生长在一个基督教家庭,自小受过洗。父王芳荃,字维周(1880—1975),少时得教会资助,就读上海,1906年东渡日本,在东京志诚学校教英语,1911年返国进清华留美学堂授英语,后赴美留学,在芝加哥大学获得教育学硕士学位,又回到清华任教。母桂月华,基督徒,生于传教士家庭。外祖父桂美鹏,曾做过沙市圣公会的第一位中国会长,并负责长江一带的传教会务。正如教会史的常识:近代基督教入华,深刻促成中国教育学术发展。桂美鹏曾于光绪十一年(1885年)创建沙市第一所分班授课的新式学校——美鹏学堂。舅舅桂质庭、四姨桂质良,先后均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取清华留美学堂赴美,均取得博士学位(四姨后来嫁给闻亦传,即闻一多的堂兄);三姨桂德华,曾去欧洲求学,回国后任圣约翰大学等校教授,教外国文学。先生属于近代知识程度甚新、混合着基督教精神与传统中国士大夫特点的大家庭。后来,他家所有成员的婚丧大事,都在上海衡山路的国际礼拜堂举行。当然,正如湖北沙市的圣公会当时竟也是孙中山的同志们开会演说、策动革命的基地之一,先生走上革命的道路也是有家庭背景的。此外,他还谈到这个背景的另外两个方面的影响:
我觉得基督教家庭对我的影响有两个重要方面,一是知道人人都是有缺点的,莎士比亚也说过类似的话,虽然他不信基督教而是异教,但他的话也体现了这种精神,他说:“上帝造人,为什么要他先有了缺点,才成为人?”基督教有原罪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与生俱来的罪,所以人不可以成为一个神。恰恰因为如此,对人身上的缺点,可以采取一种谅解、宽恕的态度,而不是非得嫉恶如仇。其次,基督教给人们的好处,是人应该谦虚,人不可以和神一样,所以我年轻时没对什么人有崇拜,对鲁迅我是有一些崇拜的,但没有到偶像的地步。二次文代会,我到北京第一次见到毛泽东,许多人都怀着虔诚膜拜的神情拥过去,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情绪,只有我在原地站着,内心不免有些惶恐。这大概就跟基督教精神的影响有点关系,因为在神的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1](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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