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随着现代化进程的飞速发展,信息化渗透无孔不入,诸如录音机、电视机、VCD、DVD、摄像机、数码相机、互联网等现代化传播媒介频频涌现,并成为大多数人获取文化信息的便捷途径。一些音乐制作人和音像商品出版商充分利用现代化传播媒介这一便捷条件,和音乐学家们或专业表演者打成一片,将音乐家们采集自民间的维吾尔木卡姆录音资料或专业表演者的舞台木卡姆表演资料进行加工和整理,制作成音像商品出售;或者一些音乐学家抱着将学术研究的音乐资料共享的责任心,将自己采集的木卡姆音像资料发至互联网进行资料共享;或者电台、电视台将录制的木卡姆资料向全国乃至全球播放等,这些就是维吾尔木卡姆的现代化媒体传播形态。毋庸置疑,该种传播形态会将深藏于民间的维吾尔木卡姆艺术向着无限广阔的领域传播,其受众群不但包括维吾尔族大众和专业音乐学习者,而且可能包括各个民族的普通民众,甚至也有可能包括国外的观众群体。可以说,只要能够在现代化媒体中获取信息的群体都有可能成为维吾尔木卡姆的受传者,这种传播形态将会突破民族、种族、专业乃至国家的界限。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很多时候在电视上或互联网上随时都能够看到或浏览到有关维吾尔木卡姆的各种视频或信息,同时我们在一些专业的音像店也能够购买到维吾尔木卡姆的各类光盘。较具代表性的如新疆音乐出版社出版发行的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广播电影电视局摄制的新疆木卡姆艺术团和新疆艺术学院木卡姆艺术班的演员们所表演的维吾尔十二木卡姆,以及中共麦盖提县委员会和麦盖提县人民政府联合摄制的由麦盖提县著名木卡姆奇表演的九套刀郎木卡姆等。尤其是在维吾尔木卡姆艺术被列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之后,维吾尔木卡姆的相关媒体信息几乎已经到了“满天飞”的程度。这就是现代化媒体的巨大魔力。它甚至可以让一件默默无闻或深埋已久的事物一夜走红,更何况是维吾尔木卡姆艺术呢?它的名声早已经在多种媒体的催化下传遍千家万户了。
从传播的途径来看,与民间传播形态和文本传播形态相比,维吾尔木卡姆的媒体传播形态的传播途径则更加复杂,其主要呈现以下两种情况:第一,民间维吾尔木卡姆唱奏表演→音乐家的采录(用录音笔或摄像机等设备采录)→无线电、电视广播、电脑网络等电子媒介→接受者;第二,民间维吾尔木卡姆唱奏表演→音乐家的采录(用录音笔或摄像机等设备采录)→音乐制作人、音乐开发商等专业人士的精心制作→录音带、光碟等媒介→接受者。我们通过分析会发现,第一种传播途径,音乐的接受者能够接收到原生形态的维吾尔木卡姆形象,因为作为专业的音乐家,为了能够显示田野调查资料的真实性和权威性,甚至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良知,他们中的一些人一般会忠实地采录民间木卡姆奇的木卡姆表演,并会忠实地将所采录的原生态形式的维吾尔木卡姆艺术通过当代媒体传播出去。可以说,这些作为共享的原生态音乐资料,既能够成为普通大众了解维吾尔木卡姆的有效信息,也能够成为专业音乐家进行学术研究的宝贵资源。第二种传播途径则鲜明地体现了音乐制作人、开发商和音乐家的合作关系,也渗透着强烈的经济意识。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接受维吾尔木卡姆艺术,音乐制作人和开发商对音乐家采录的原生形态的维吾尔木卡姆进行“移花接木”式的规范化和美化——次生形态或再生形态的维吾尔木卡姆,制作成各种类型的音像制品,以获得更高的经济利益。关于这一方面,我们通过调查发现,近些年来,各个地方的维吾尔木卡姆都有音像制品出现,并销往全国,受到了各个阶层人士的好评。我们知道,长期以来,人们都将艺术视作纯粹的精神层面的东西,不应该与庸俗的经济有任何关联,然而,随着社会的变迁,经济对文化作用的不断渗透,人们对于艺术与经济关系的认识也发生了改变。著名音乐学者洛秦曾说:“音乐作为艺术是精神性的,但是音乐作为职业是物质性的,音乐在社会生活流通和作用的过程中会形成一定的经济价值。”[11]霍克海默和阿多诺认为,“生产领域中广为人知的商品逻辑和工具理性,在消费领域同样引人注目。闲暇消费、艺术作品与一般意义上的文化,为文化工业所过滤;随着文化的高雅目标与价值屈从于生产过程与市场的逻辑,交换价值开始主宰人们对文化的接受”[12]。如果我们承认维吾尔木卡姆在当代所具有的经济价值,那么我们也就承认了它的存在和流通与商品的价值、消费的方式和交换价值的评估有着直接的关系。同时,也正是维吾尔木卡姆在当代社会中所体现出的经济价值,才激发了音乐开发商对其进行开发利用的动力。但此举意义非凡,实实在在地促进了维吾尔木卡姆在更广范围内的传播。(www.xing528.com)
另外,我们还要指出,维吾尔木卡姆的现代化媒体传播与文本传播相形,有其突出的优点。因为,尽管两种传播形态均为间接性的传播形态,甚至是媒体传播比文本传播更为间接,但媒体传播所传播的维吾尔木卡姆是有声的形象,甚至是活态图像、文、声音并茂的形象,与文本传播形态中仅仅是乐谱符号或文字符号的无声形象相比,一方面,其对音乐的“还原”要比乐谱或文字对音乐的“还原”更为直接、形象、直观和简洁。另一方面,以录音为媒介对音响的保存也会涵盖更为广泛的信息,即与记谱相比更多地保留了音响层面的声音信息,就像匈牙利著名音乐学家巴托克总结的那样,“他们(媒体录音)能够最忠实的再现各种曲调,成为各种曲调的‘即景写照’”[13]。具体分析,就是“乐谱是用文字、符号模拟来标志音乐作品中音的高低、长短并记录乐曲的一种技术,而唱片是通过声音、机械能量的转换来刻制类比似的音纹;乐谱和唱片均是无声的。乐谱变为声音,要靠人对乐谱的‘解读’并付之于唱奏,唱奏的能力条件、规模、水平直接影响音乐作品面貌,而唱片只通过唱机的播放即可得到音乐”[14]。关于音乐的接受方面,“乐谱具有专业性,它需要懂乐谱的人才能唱奏音乐……而唱片具有大众性,任何人都可以拥有唱片听到音乐”[15]。因此,以唱片、光碟等现代化媒体所记录的维吾尔木卡姆音乐更容易让更大范围或不同族群的人们接受,也更容易使他们对维吾尔木卡姆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维吾尔木卡姆的媒体传播范围或音乐接受者,已不单单是维吾尔木卡姆在维吾尔族群区域内部进行民间传播,也非维吾尔木卡姆的文本传播仅仅在专业音乐学习者这一小众群体中的传播,而可能是跨越区域、跨越族群,甚至是跨越国界的传播。尽管这种传播形态可能是传播变异形态的维吾尔木卡姆,也有可能人们很难从视频或音频资料中获得完整形象的维吾尔木卡姆艺术,但是媒体传播对维吾尔木卡姆的大力宣传、普及乃至发扬光大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是不容置疑的。另外,当代各个区域、各个族群的人们也主要是通过媒体传播这一便捷的途径来认识和领略维吾尔木卡姆的独特风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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