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互联网是一个无限量的信息库,所以凡是互联网的使用,无论多么简单,都需要搜索。正如马修·海因德曼(Matthew Hindman)所言:“单靠一己之力,互联网用户只有两种方式去发现过去不知道的内容。一是在已知的网站上冲浪去发现;二是靠搜索工具去发现。”【56】
我们对谷歌之类的搜索引擎的依靠不可逆转,就像电话系统从人工接线走向自动交换机一样【57】。搜索爬行器根据协议扫描互联网。在第四章里,我们将更加仔细地介绍搜索引擎对世界的影响,但我们先在此回忆因特洛纳(Introna)和尼森鲍姆(Nissenbaum)的名言:“生存就意味着被搜索引擎编入索引。”【58】搜索及其条件影响社会本体。
搜索不仅是抽象工具的运行,搜索嵌入了我们的习惯做法。即使我们“喜欢”的默认网站也是以前搜索的“结果”。搜索使受众的解释行为延伸【59】。这个过程是开放的。因为正如杰伊·波尔特(Jay Bolter)所言,“网页的功能就像普通页面的功能,但它们又像沿途的驿站”【60】。搜索的路径不断整合进我们的行为: 也许,我们出门开会(或出国)时,没有地图,对目的地的设施详情更不了解,准备在路上依靠智能手机的搜索功能。但这种新的行为方式——在不同的时空里建构知识的获取和知识的应用带来了新的区分形式。互联网越大,人们使用搜索引擎的策略和技能的差异就越显著: 在这里,社会经济地位和教育给人巨大的优势,虽然随着使用实践的增加,这样的差异可能会因为经验的积累而缩小【61】。此外,许多新闻民主化的新模式依靠受众找到更多分散的新闻源,或者由新闻聚合网帮助受众寻找新闻源。如果我们认为,互联网是无限量的信息库,那么,搜索就是一种关键的做法,搜索的过程形塑了互联网用户的行为条件。(www.xing528.com)
从搜索开始,其他习惯做法很快形成: 向家人、朋友和同事转发链接,借以交换信息,转发聚集他人推荐内容的储存网站(如Digg网),助人缩小搜索范围,转发预订的搜索工具(如RSS新闻和其他提醒信息)。这些搜索能力养成的习惯做法在日常生活中日渐突出,人们获取潜在信息的信息流急剧膨胀。获取信息的力量分散(任何人都能转发链接,能表示自己“喜欢”某一个帖子),这和过去千百年间传播有趣材料的方式反差强烈;比如古代和中世纪学者编著的作品集常常是在修道院里完成的,他们搜集散落书籍里的语录,编著成册【62】。如今,不仅个人(无论身在何处)用电脑或手机推荐信息,而且系统界面(如掘客网和红迪网[reddit])使用户能推荐信息。有论者希望,“合作过滤”和其他形式的集体分类形式挑战谷歌的主导地位,甚至创造新的社会纽带形式【63】。
无疑,搜索习惯的养成比个人依靠谷歌之类的搜索引擎那种简单的概念复杂,但正如亚历山大·哈拉维斯(Alexander Halavais)所言,对“通俗分类法”(folksonomics)和“社交网”的赞扬忽略了三个因素。第一,搜索习惯的养成说到底仍然要依靠“搜索的理念”,致力于提高搜索功能。嵌入搜索引擎底层的功能约束不会消亡;实际上,我们要充分发挥社会学想象力,才能够揭示其隐形的功能【64】。第二,所谓的社交网也已布满制度性猎食者,他们深知同辈推荐对开拓销售目标的潜力。亚马逊网店依据准社会线索去推动消费(“购买这款商品的其他顾客还买了以下商品……”)。类似社交的提示达到了精明手法的新高度,那就是所谓的“火花连接”(sparkle link);幕后的亚马逊员工对其推销的商品进行调整;你搜寻相关的商品时,一个问题弹出来问:“你实际上在寻找这一款吗?”那就是他们在促销的产品。在政治营销中,同侪的政治信息交换肯定会由于搜索养成的习惯做法而得到提升,尤其是在政治动员的时候。但如果同辈的交换(我们用Digg,Delicious[美味书签]等网站来表达偏好)越来越受到很有权势的政治商务人士的影响,结果又如何呢【65】? 第三,我们的搜索越来越受先定软件的影响,通过手机的GPS功能(如Foursquare[正方]和My Town[我的城市]等导航服务),先定软件向我们推荐相关的信息。这种搜索的绕道功能尚不确定,因为它们使我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除非我们决定退出,把搜索让给其他的用户,否则我们就在不断地把自己的情况向供应商袒露。接下来我们讲其他重要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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