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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动经筒,经历时光:西藏之旅

时间:2023-1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到达拉萨的第一天,在天空将明未明之时,我便一个人来到了大昭寺门前。应该说大昭寺是拉萨每天最先苏醒的地方。在拉萨有个说法:“到了拉萨不去大昭寺,就等于没有到过西藏;到了大昭寺不拜等身佛,就等于没有进过大昭寺。”所以在拉萨,现在仍有很多藏族老人喜欢将以大昭寺为主的八角街一带称为“拉萨”。拉萨的得名,是因为大昭寺。成为“圣地”之誉,则是与大昭寺中的一座佛像有关。大昭寺布局是曼陀罗坛城结构。

转动经筒,经历时光:西藏之旅

所有藏民都知道,西藏是有一颗心脏的。

不管如何在雪域高原上行走,最终都会回到那里,就像万千条血液的回归

它的位置,是文成公主推演确定的,用以完成对魔女的最后一击。那便是后世万民朝拜的中心——大昭寺

曾有人统计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游客都会在到达拉萨的第一时间去大昭寺广场,去逛八廓街,之后还会不断地去,就像血液回到心脏。

到达拉萨的第一天,在天空将明未明之时,我便一个人来到了大昭寺门前。大昭寺坐东朝西,一缕光线从它的上空掠过,落在门前沉默的唐蕃会盟碑上。

应该说大昭寺是拉萨每天最先苏醒的地方。当清冷的夜晚一点点被阳光温暖,藏民们带着梦中残留的寒意,亘古不变地出现在大昭寺广场的光晕中。

虔诚的藏民们站在寒风中,面朝寺门,双手合十,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大昭寺门前的石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磕着长头,向他们心中的神灵祈祷,向神圣的大昭寺膜拜。

当你看到这种虔诚,无法不被感动,无法不匍匐在地。在西藏,没有俯下身躯去亲吻她的土地,你不可能真的懂得那份虔诚,更不会懂得洁净的世界里单纯的灵魂是怎样的安宁。

我匍匐在寺门前的青石板上,青石历经千年信徒拜伏摩擦,早已光滑如镜,带着沁入肌肤的寒意。从这个位置仰视大昭寺金轮,形成一个逆光的剪影,在夜与昼的边界线上,使大昭寺犹如一片巨大的幻像。

天空渐渐变白,我能清楚地看见清晨的阳光在寺顶行走,由远及近,由暗及亮,由模糊而清晰。透过云层的阳光就像天空散落的金色青稞谷粒,自云缝间颗颗滚落,最先是金顶中央最高的金轮和双鹿,紧接着就如落雨般密集,顺着屋顶沟槽蔓延,旋即整个佛殿明亮起来,如同老人在深夜里用酥油灯点亮的神话

大昭寺

是拉萨每天

最先苏醒的地方

天空渐渐变白

透过云层的阳光

就像天空散落的

金色青稞谷粒

自云缝间

颗颗滚落

一位老阿妈系着编织袋做成的围裙,双手捆绑着木板出现在我眼前。

她或许是从远方一路叩拜而来吧,围裙与护手板上都刻下了深深磨损的痕迹。她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轻轻诉说着什么,接着摊开双手,迈步屈膝俯身,身体匐倒在地,护手板与青石板划出一记冗长的拖曳声。她的额头碰触着青石,她的身体紧贴着地面,像是竭力在用身体温暖那方青石。

老阿妈重复着这个动作,缓慢而坚定,三步一叩首,向前行去。她起落的身姿,在朝阳的光影中,就像草原美丽的格桑花,一朵一朵,在清风徐徐中摇曳绽放。

转完一圈,我重新回到寺门前,阳光越发炽烈,我躲在殿堂门廊的阴影里休息。尽管,我不知道那厚重的寺门后,有多少盏世世代代从未熄灭过的酥油灯,但是那沧桑的经殿,缭绕的桑烟,被佛祖俯视下的苍生,平凡的死亡与苦难,还有走不完的转经路,猜不透的轮回,所有的所有,仿佛都成了生命中的必然。

一位老阿爸停下来休息,脱下外套坐在毡毯上,身边放着一双鞋和一只暖瓶。他从布袋里掏出一块干瘪的馍饼,用力咬下一口,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他黑瘦的脸庞已镌满了刀刻般的皱纹,目光清净而柔和。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像看见了人生中许多辛酸的片段。

其实我也明白这对于他们并不是苦,而是一种幸福。因为,他是为佛而来。

我离他们咫尺,却如同彼岸。独自蜷缩在信仰的门外。

在拉萨有个说法:“到了拉萨不去大昭寺,就等于没有到过西藏;到了大昭寺不拜等身佛,就等于没有进过大昭寺。”

在藏地,无论是高山峡谷,还是草原荒漠,那些用身体丈量大地的虔诚信徒,最终手指尖触摸的终点就是大昭寺门前的青石地板。他们风尘仆仆地叩拜,只是为了匍匐在释迦牟尼等身佛前;他们捐出所有的积蓄,就是为了在佛祖身上增添一层金粉,他们认为能够这样,吃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觉康”,藏语的意思是佛殿,最初寺庙被称为“惹萨”,后来惹萨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名称,又演化成了当今的“拉萨”。所以在拉萨,现在仍有很多藏族老人喜欢将以大昭寺为主的八角街一带称为“拉萨”。

拉萨的得名,是因为大昭寺。成为“圣地”之誉,则是与大昭寺中的一座佛像有关。这座佛像便是释迦牟尼等身像。

据说佛祖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圆寂前,应弟子所求,为指点众生迷津,亲自加持了三尊等身像,分别是八岁、十二岁和三十岁。后来,八岁等身佛毁于吐蕃战乱,三十岁等身佛沉没于南印度洋,现存于世的只有这尊文成公主带进西藏的十二岁等身像。

大昭寺布局是曼陀罗坛城结构。虽然经过了多次重建,但正门却是最早的建筑之一。那寺门不高,色泽古旧,木质坑洼,仿佛门前磕长头的藏族老阿妈那满是皱纹的脸。寺门左右两侧分别是藏民入口与游客入口,藏民队伍排到很长很长,游客入口可买票轻松进入,只是进到寺内,人群便立刻汇成了一道洪流。

我在人群中努力前行,随波逐流,身不由己。这莫非就是佛前众生的写照——佛祖庄宁,众生熙攘。

沿顺时针方向前行,穿大殿过甬道,便进入一间露天庭院,人流终于缓解了些。这里每年藏历正月都会举行祝福祈愿法会,届时拉萨三大寺数万僧人云集于此,纪念释迦牟尼以神变之法大败六种外道,同时,也要为众生幸福与社会安定祈福。

想想就很神往,不过估计会拥挤得连立足都难吧。

拐过转角处矗立的白塔,走进大昭寺主殿,密闭式的佛堂里,数百盏明亮的酥油灯冲破了如夜般的幽暗,荧荧缭绕于佛祖周身,就像颗颗虔默的心,静静守护,修炼今生。身着绛红袍的僧人们盘坐诵经,正在做着早课。我无法听懂他们口中的真言,但闻之真觉得犹如清风吹过一阵白莲花的清香,又无声息地隐没于酥油灯的光亮里。

走进大昭寺主殿

密闭式的佛堂里(www.xing528.com)

数百盏明亮的酥油灯

冲破了如夜般的幽暗

荧荧缭绕于佛祖周身

就像是颗颗虔默的心

静静守护

修炼今生

佛殿中心就是释迦牟尼佛堂,人流在这里聚集,再也行进不得。

大殿里灯光昏黄,弥漫着酥油的香味,那尊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镀金铜像正居中央高台上。十二岁的佛祖体态俊伟、面颊丰润、弯眉修长、双目微凝,唇角似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微笑,头戴金色佛冠,颈挂五色哈达,身披法衣,一手结定印,一手压地印。

所有人都围绕着高台,双手合什,沿着顺时针方向缓缓转动,口中轻轻诵说,竭力用额头去触碰他的身体,哪怕是他身上的一片衣角。

最引入注目的是那些抱着或是背着孩子的妈妈。一个年轻的妈妈匍匐在佛像前,背袋里的孩子也就一岁左右,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地望着那高居法座之上的金色佛像,显然已不是第一次来了。

看着孩子的眼睛,我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藏民会从骨子里信奉佛教,因为他们从一生下来就沉浸在这个世界里。

他们觐见的是佛,更是自己的信仰。

佛祖用无尽的智慧与力量,启悟着这份信仰,无论是困苦的昨天,还是美丽的明天。他们心里的佛光犹如静默的酥油灯,永远在佛的四周开放,他们的生命也因此变得更加完整。

我也如被催眠一般,跪于佛像一侧,双目微闭,心中平静无比,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

主殿两侧为配殿,一处塑有一尊造型精美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塑像,我对观世音菩萨的崇敬,缘起于她那不解一切苦难誓不成佛的心愿,藏民也信奉观世音菩萨,时常来此给观世音菩萨脸上涂金粉。另一侧是松赞干布殿,文成公主与尺尊公主同伴松赞干布左右,文成公主梳着高髻,面容端庄,眼神凝望远方。这里人少了很多,或许权势终是无法比肩信仰。

脱离了摩肩擦踵的人潮,我独自登上狭窄幽暗、通向金顶的楼梯。在西藏,无论多么宏伟壮观的殿堂,楼梯都很狭窄,而且都很陡,这是不是想告诉大家,通向信仰的道路总是狭窄难行的呢?

登上三层,豁然开朗。汉式金顶,依旧辉煌,风中的金铃,依旧清脆铿锵。

俯身下望,寺门前,尽是如浪般此起彼伏的叩拜身影;八廓街上,全是如溪流般涌动的转经人群。

我有些恍惚,或许,这转经队伍中,从来都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为觐见,另一个只是在观看。

出了大昭寺,缓步走在八廓街的小巷里,且行且停,四处闲逛,出了巷口竟看到路对面竖着一块路标——“小昭寺路”,不由心头一动,刚去了大昭寺,要不再去小昭寺看看吧。

小昭寺在大昭寺的北面,快步横过北京东路,从一个小巷穿进去,行不多远就到了小昭寺门口。小昭寺殿门是朝东开的,向着大唐的方向,寓意着文成公主对家乡的思念之情。

相传,小昭寺是文成公主奠基建造的。当年她长途跋涉,载着释迦牟尼等身像的木车突然深陷一片沼泽之中无法前行,文成公主觉得必有蹊跷,通过推算得知原来此处就是龙宫所在,于是决定将佛像放置于此,震慑龙王,以保拉萨风调雨顺。

现在的小昭寺被密集的藏式民居围绕着,山门不显,院墙不高,看起来很不起眼,颇有些大隐于市的感觉

此时已是晚饭时分,只见寺门半掩,没有人出入,我便直接走了进去,一座藏式风格的院落一眼见底,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正面是神殿和门楼。除了殿顶还能看出一些汉式琉璃瓦的模样,再没觉出有什么不同。

院内很安静,佛殿也已经熄了灯,推开殿门,我探头往里看,只见昏暗的酥油灯光里,八岁等身佛仿佛从遥远的黑暗中浮现出来,面容纯净安详,金身修长闪耀。这尊尺尊公主带来的佛像,被毁去又被重铸,从大昭寺搬到小昭寺,依然安详如故,眼神依旧悲天悯人。

稍一转身,便转完了主殿。这规模和大昭寺比起来真是小了太多,显得有些袖珍。

在西藏

无论多么宏伟壮观的殿堂

楼梯都很陡且窄

这是不是

想告诉大家

通向信仰的道路

总是

狭窄难行的呢

走出小昭寺,已是暮色苍茫,心头不由浮起一丝黯然。真是没有想到,小昭寺的规模会如此之小,甚至不及大昭寺的十分之一。文成公主是大唐公主,竟会偏居于规模如此局促的小昭寺中。在历史上盛传的奇女子,在现实中究竟如何呢?

《西藏王统记》曾记载:文成公主刚到吐蕃,尺尊公主十分不悦,道:“我乃先事王,正室大为尊……偏室后之婢,勿望近人主。”“于是使公主上下人等,无人服侍,几近一个月”。如果这是史实,那文成公主在西藏的生活,怕是过得不怎么舒心。

历史如云烟,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是否相爱,我无法得知,只是文成公主入藏九年后,松赞干布便死了。她在遥远的雪域他乡生活了四十年,没有子嗣,孤零零地守了三十一年的活寡。

一个女人,无论死后背负何样荣光,我想这种生活对她来说也是很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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