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之八-揭秘八卦密码本和自然哲学

《易传》以八卦配天地万物、四方八位、阴阳四时，需要一套代码。《说卦》就是《易经》的“密码本”，八卦的每个卦代指什么，主要见于此篇，特别是它的最后八章。⁽¹⁾古人有了它，就可以给老天爷发电报，收电报。

《说卦》的“卦”主要是八卦。卦有经、别之分（《周礼·春官·大卜》），经卦八是三爻卦，别卦六十四是六多卦。六十四卦中，八经卦的重卦，也是六爻卦，前人叫纯卦。纯卦也是八个。

我把此篇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讲易卦的构成原理，只有两章；第二、第三部分讲八卦的代指意义，综述占八章，分说占八章。

《易传》把《易经》阴阳五行化，此篇是代表。

1：l　蓍数卦爻章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三）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案：见马王堆帛书《衷》篇，“生蓍”作“生占”。八卦构成，蓍、数、卦、爻是四大要素。“生蓍”句，是说为了沟通神人，才发明用蓍草占卜；“倚数”句，是说揲蓍成数，模仿天地，才有天数（奇数）、地数（偶数）；“立卦”句，是说观数之变，以奇偶定阴阳，才有卦形；“生爻”句，是说阳爻为刚，阴爻为柔，以阴阳推刚柔，才有爻变。最后两句，即下文的“顺性命之理”和“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这里有两点要讨论一下，第一，“参（三）天两地而倚数”是什么意思？旧说纷纭，⁽²⁾我理解，它既不是指《系辞上》16的“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也不是指下节的“兼三才而两之”，而是指天数、地数，即“参（三）天”指天数，“两地”指地数。第二，“卦”为什么叙在“爻”前？我理解，这里的“立卦”是指立卦形，“生爻”是生爻变，并不是说先有卦，后有爻。

1∶2　六画成卦章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

案：见马王堆帛书《衷》篇。上节讲卦，主要讲经卦；此节讲卦，主要讲别卦。“《易》六画而成卦”、“《易》六位而成章”，都是讲别卦。经卦只有三爻，别卦才有六爻。别卦的构成原理很简单：“兼三才而两之。”“三”是单卦，只有三爻；“两”是重卦，含六爻。《系辞下》18也有此句，作“《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材之道也”。

2∶1　天地定位章（《周易》卦序）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迫），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案：2∶1、2∶2、2∶3是讲《周易》、《归藏》、《连山》的卦序。《周礼·春官·大卜》：“（大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六十有四。”这里先讲《周易》。“天地定位”，是以乾、坤先定南、北。南北之位定，其他六位可类推而定。“山泽通气”，是以艮、兑定西北、东南。“雷风相薄”，是以震、巽定东北、西南。“水火不相射”，据马王堆帛书《衷》，“不”是衍文。“水火相射”，是以离、坎定东、西。这种卦序，以“天”为首，宋儒叫“先天卦序”，并以之为《洛书》（见《系辞上》19）。它是以天数、地数分居五位，二八易位，交午而成，是一种数字幻方（横、竖、斜三数相加皆为15）。⁽³⁾二五一十，它强调的是二，即两两相对，分为五组。下文所述八卦，多半以乾／坤（二正相对）、震／巽（二隅斜对）、坎／离（二正相对）、艮／兑（二隅斜对）排序，与此稍异。今本《周易》以乾／坤（二正相对）、坎／离（二正相对）、震／艮（二隅横连）、巽／兑（二隅横连）排序，也不同，但它们属于同一大类。《周易》以乾卦为首卦。

2∶2　坤以藏之章（《归藏》卦序）

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日以烜之，艮以止之，兑以说（悦）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

案：这是讲《归藏》。⁽⁴⁾“雷以动之”，雷为震象，动指震动。“风以散之”，风为巽象，散指播散。“雨以润之”，雨者水也，水为坎象，润指润泽。“日以烜（音xuān）之”，日为离象，烜指晒干。“艮以止之”，限字从艮，艮有止义。“兑以说之”，兑即说所从，说读悦。“乾以君之”，下3∶1：“（乾）为君。”君为乾象。“坤以藏之”，坤为地，乃万物归藏之所。这里以震／巽、坎／离、艮／兑、乾／坤排序，是倒叙，最后归总于坤，正合“归藏”之义。《归藏》以坤卦为首卦。

2∶3　成言乎艮章（《连山》卦序）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悦）言乎兑，战乎乾，劳（牢）乎坎，成言乎艮。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齐乎巽，巽，东南也。齐也者，言万物之絜齐也。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此也。坤也者，地也，万物皆致养焉，故曰致役乎坤。兑，正秋也，万物之所说也，故曰说言乎兑。战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阴阳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牢）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牢）乎坎。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

案：这是讲《连山》。⁽⁵⁾“连山”即重艮。《连山》和《周易》、《归藏》不同，《周易》、《归藏》是以天地定位，《连山》是以五行定位。它是以八卦配四方八位，即震配东方，巽配东南，离配南方，坤配西南，兑配西方，乾配西北，坎配北方，艮配东北。原文没有全面讲四时十二月，但我们从“兑，正秋也”可以看出，它与四时十二月有对应关系。这种关系应该是，震配仲春，巽配季春、孟夏之间，离配仲夏，坤配季夏、孟秋之间，兑配仲秋，乾配季秋、孟冬之间，坎配仲冬，艮配季冬、孟春之间。这种卦序，即汉易卦气说所本，宋儒叫“后天卦序”，并以之为《河图》（见《系辞上》19）。《连山》是以生数、成数分居五位，交午而成。⁽⁶⁾二五一十，它强调的是五。中国古代的十位数有两种划分，一种按奇偶分，为天数、地数，一种按前后分，为生数、成数。天数、地数见《系辞上》16、18，前面已有解释。生数、成数是配五行。《礼记·月令》以春配木，其数为八；夏配火，其数为七；中央配土，其数为五，秋配金，其数为七，冬配水，其数为九。郑玄注说，这种配数是“五行佐天地生物成物之次也”。孔颖达疏说，一、二、三、四、五是生数，六、七、八、九、十是成数。五行配八卦，即震、巽配木，离配火，坤配土，乾、兑配金，坎配水，艮配土。“帝出乎震”，指天帝之行始于震。“齐乎巽”，指万物具备于巽。“齐”，原文的解释是“絜（音jié）齐”，“絜齐”是整齐之义。“相见乎离”，指阳盛于离。离为明，故曰相见。“致役乎坤”，指万物顺从于坤。坤为地为顺，地养万物，故万物顺之。“说言乎兑”，兑为说，说读悦。“战乎乾”，指阴阳交战。“劳乎坎”，“劳”读牢，指深陷为坑，水流归之，万物藏之。“成言乎艮”，指五行循环终于艮。艮为止，止有终义。古人说，天地生万物、成万物。《连山》强调的是万物生成。

2∶4　神妙万物章

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桡万物者莫疾乎风，燥万物者莫熯乎火，说（悦）万物者莫说（悦）乎泽，润万物者莫润乎水，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後能变化，既成万物也。

案：这里只讲六卦，离下缺坤，兑下缺乾，馀同2∶3，应属后天卦序。“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这里只讲万物，不讲天地，下面每句话都有“万物”二字。“动万物者莫疾乎雷”，雷为震象，震训动。“桡（音náo）万物者莫疾乎风”，风为巽象，桡是使物弯曲。“燥万物者莫熯（音hàn）乎火”，火为离象，熯指火能使物干燥。“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泽为兑象，说读悦。“润万物者莫润乎水”，水为坎象。“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艮训止，既是旧之终，又是新之始。

2∶5　八卦之义章

乾，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

案：2∶5、2∶6、2∶7、2∶8都是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为序。这种卦序是以四阳卦配四阴卦，属于先天卦序。下第三部分也是按这种卦序讲。这里的解释多同于《彖》，唯巽、坎稍异。《彖辞》的训诂体例是：乾训健，坤训顺，震训动，巽训巽（读逊），坎训险，离训明或丽，艮训止，兑训说（读悦）。这里，“巽，入也”，“巽”读逊，逊有退避之义，入也有退的意思。《周礼·夏官·大司马》“乃鼓退”，郑玄注：“习战之礼，出入一也。”孙诒让《周礼正义》谓“出谓进，入谓退”。“坎，陷也”，坎是深坑，固有陷义。

2∶6　六畜配卦章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案：此节以六畜配八卦。六畜不足八数，又加了龙、雉两种。“震为龙”，震为春，为龙星初见，俗称“龙抬头”。震为龙，又见下3∶3。“雉”，野鸡。

2∶7　人体配卦章

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

案：此节以人体配八卦。

2∶8　乾坤六子章

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

案：乾为父，坤为母，震为长男，巽为长女，坎为中男，离为中女，艮为少男，兑为少女。此即“乾坤六子”说。“索”，马融训数（《释文》引），王肃训求（《释文》引），皆不够合理。这里应指主爻所在的位置。这里的八卦是阳四卦配阴四卦。阳卦以阳爻为主，阴卦以阴爻为主。“震一索而得男”指震卦第一爻为阳，“巽一索而得女”指巽卦第一爻为阴；“坎再索而得男”指坎卦第二爻为阳，“离再索而得女”指离卦第二爻为阴；“艮三索而得男”指艮卦第三爻为阳，“兑三索而得女”指兑卦第三爻为阴。

3∶1　乾为天章

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

案：这里的卦序也属于先天卦序，下同。“圜（音huán）”，古人认为，天圆地方，这里指天为圆形。“君”、“父”，一国之主和一家之主，都是男性。“玉”、“金”，石之贵者，其性刚。“大赤”，虞翻以为太阳（《周易集解》引）。上2∶6：“乾为马。”这里提到四种马，不包括牝马。“瘠马”是瘦马。“驳马”是花马（杂色马）。“木果”，是木本植物的果实，有核。(www.xing528.com)

3∶2　坤为地章

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黑。

案：“布”，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布帛之布，布是麻织品，有别于丝织品；一种是泉布之布，则指布币。中国古代的布币是模仿钱、鎛（两种农具）。这里取后说。⁽⁷⁾“釜”，也有两种解释，一种是炊具，流行于汉代，早期未闻；一种读“斧”，亦指货币，即《旅》卦九四的“资斧”。“吝啬”、“均”，亦与商业有关。“子母牛”，小牛和母牛。上2∶6：“坤为牛。”“大舆”，古人认为，天圆有如车盖（车厢上的伞盖），地方有如车舆（伞盖下的车厢）。古人常以车舆比地，因而有“舆地”、“舆图”之称，原因是车舆为方形。如《淮南子·原道》就以天为车盖（车舆上的伞盖），地为车舆，四时为马，阴阳为御。“文”是相对于质。“众”是民，相对于君。“柄”，疑指植物的茎部。“其于地也，为黑”，指黑土地。

3∶3　震为雷章

震为雷，为龙，为玄黄，为旉（花），为大塗，为长子，为决（趹）躁，为苍筤竹，为萑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馵足，为作足，为的颡。其于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鲜。

案：“龙”，古代从龍的字与从尨的字往往相通，简体字的龙字就是从尨字而来。震为“龙”，与上2∶6同。上2∶6的“龙”肯定是动物，而非颜色，这里应一致，但郑玄、虞翻改读，以颜色为说。郑玄注：“龙，读为尨（音máng），取日出时色杂也。”（《汉上易传》引）以杂色为说。虞翻注：“駹（音mág），苍色，震东方，故为駹，旧读作龙，上已为龙，非也。”（《周易集解》引）以苍色为说。⁽⁸⁾盖因下文讲颜色，连类而及。“玄黄”，上2∶3以震卦配东方，东方之色为苍色。黑、黄相杂，正是苍色。“旉（音fǔ）”，指花。干宝注：“花之通名，铺为花（泉）〔皃〕，谓之敷。”（《释文》引）旉是滂母鱼部字，花是匣母鱼部字，古音相近。⁽⁹⁾“大塗”，塗同途，指大路，与下3∶7的“径路”相反。“长子”，即上2∶8的“长男”。“决躁”，二字皆有疾义。“决”同駃（音kuài），意思是马行疾，即今语快字，字亦作赽、趹（音jué）；“躁”也是疾走之义。震是迅雷，故有此义。“苍筤（音láng）竹”，《九家易》：“苍筤，青也。”（《周易集解》引）“萑（音huán）苇”，是两种样子相似但并不相同的植物。萑，今名荻（Triarrhena sacchariflora），初生叫菼（音tǎn），未开花秀实前叫薍（音luàn），开花秀实后叫萑或荻。苇，今名芦苇（Phragmites communis），初生叫葭（音jiā），未开花秀实前叫蒹（音jiān）或芦，开花秀实后叫苇。“其于马也”，是讲相马。下面提到四种马，除“善鸣”，多与白色有关。“馵（音zhù）足”是白腿的马。《尔雅·释畜》提到八种白腿的马，一种膝以上皆白，一种膝以下皆白；一种前两足白，一种后两足白；一种前右足白，一种前左足白；一种后右足白，一种后左足白。其中第一种，“膝上皆白”，叫“馵”；最后一种，“左白（指后左足白）”，也叫“馵”。“作足”，“作”有起始之义，或即这八种白腿马的第五种，即“前右足白，启”。“的颡（音sǎng）”，是白额头的马。“其于稼也”，是相农作物。“反生”，指以根茎为果实，果实长在地下的植物。“其究为健”，“究”训极，“健”是卦名，例同下“其究为躁卦”。乾、震、坎、兑四阳卦，乾为纯阳，是阳卦之极，故曰“其究为健”。“蕃鲜”，春雷惊蛰，万物复苏，故曰“蕃鲜”。先天图，震属东方之卦，东方以苍色或青色为正色，白色是相反方向的色。

3∶4　巽为木章

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

案：“巽为木，为风”，与《彖辞》的训诂体例同。“长女”，见上2∶8。“绳直”，与木工活有关。“工”，疑指木匠。“白”，是西方之色或西南之色。先天图，巽属东南之卦，东南之卦是以苍色或青色为正色，白色是相反方向的色。“进退”，《巽》卦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与军事有关。“不果”，犹豫不决，也与军事有关。巽可读逊，有逊退之义。“臭（音xiù）”，气味。气味会随风播散。“其于人也”，是讲相面。“寡发”，头发稀疏。“广颡”，额头宽阔。“多白眼”，眼睛白多黑少。《说文解字·目部》：“眅（音pān），多白眼也。”“近利市三倍”，做买卖，有近三倍的赢利。“其究为躁卦”，躁训疾，巽为风，上2∶4：“桡万物者莫疾乎风。”《孙子·军争》：“其疾如风。”

3∶5　坎为水章

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其于舆也，为多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

案：“沟渎”，坎为水，水性至柔，可随沟渎而流。“隐伏”，坎为坑，可以隐匿伏藏。“矫”，是把直的东西变成弯的。“弓轮”，弓矢的弓，车轮的轮，都是用矫鞣的方法制作。“其于人也”，是讲诊病。“加忧”、“心病”、“耳痛”，都是病。“血卦”，血流如水，其色赤，故坎卦为血卦。“赤”，南方之色或西南之色。坎卦以黑色为正色。赤色是相反方向的色。“其于马也”，讲相马。“美脊”，脊梁漂亮。“亟心”，不详。“下首”，低首。“曳”，拉车。“其于舆也”，讲相车。“多眚”，多灾。“通”，畅通无阻。“月”，离为日，坎为月。“盗”，与“隐伏”有关。“其于木也”，是讲相木。“坚多心”，疑指木材坚硬，年轮多。

3∶6　离为火章

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于人也，为大腹。为乾卦。为鳖，为蟹，为蠃（螺），为蚌，为龟。其于木也，为科（棵）上槁。

案：“火”、“日”、“电”，共同特点是明亮。“中女”，见上2∶8。离卦与坎卦相反，是二阳夹一阴，外刚内柔，外实内虚。“甲胄”、“戈兵”皆护身之物，就是取于此。“大腹”，也是内虚。“乾（音gān）卦”，离为火，是以干燥为特点的卦。上2∶4：“燥万物者莫熯乎火。”“鳖”、“蟹”、“蠃（音luó）”、“蚌”、“龟”，都是有硬壳的动物，古人叫介虫。“科上槁”，“科”读棵，指因炎热而树冠干枯。

3∶7　艮为山章

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

案：“径路”，小路，有别于“大塗（途）”（上3∶3）。郑玄注：“田间之道曰径路。艮为之者，取山间鹿兔之蹊。”虞翻注：“艮为山间径路。震阳在初，则为大塗。艮阳小，故为径路也。”皆以山路为解。“小石”，也与山有关。王弼注以“阳卦之小者”为解，陆绩注以“刚卦之小”为解（《周易集解》引）。“门阙”，艮卦一阳在上，二阴在下，上实下缺，象门，重卦为两小山，象阙。⁽¹⁰⁾“果蓏（音luǒ）”，上3∶1有“木果”，与此不同。木果，如桃、李之类，长在树上；果蓏，则主要指葫芦科的各种瓜，长在地上。⁽¹¹⁾“阍（音hūn）寺”，阍人和寺人的简称，两者都是掌守门禁的人，与上“门阙”有关。“指”，《易经》称“拇”，见《咸》卦初六、《解》卦九四。艮训止，止即古趾字，兼指脚和脚趾。“狗”，上2∶6：“艮为狗。”⁽¹²⁾“黔喙”，鸟兽之口皆可称喙，这里指黑嘴的鸟兽。马融以为豺狼（《周易集解》引），郑玄以为虎豹（《释文》引），都是因为豺狼虎豹栖于山林。其实，黔喙也可能是鸟类。“坚多节”，指类似手指或脚趾，坚而多节的树木，不是竹子。艮可训艰，与坚谐音，又有限义，正合“坚多节”。《尔雅·释草》以竹为草，竹不称木。

3∶8　兑为泽章

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为附（仆）决。其于地也，为刚卤。为妾，为羊。

案：“少女”，见上2∶8。“巫”，女巫。男巫、女巫都可叫巫，但若以性别分，则女巫叫巫，男巫叫觋（音xí）。“口舌”，上2∶7有“兑为口”。兑可读说，故为口舌。“毁折”，兑可读锐，锐者坚利，易毁易折。“附决”，疑读“仆决”，仆是倾倒，决是开裂，与“毁折”类似。⁽¹³⁾“其于地也”，是讲相土。“刚卤”，刚是土地板结，卤是土地盐碱化。“妾”，是身份较低的女性。“羊”，上2∶6有“兑为羊”。

附：卦象分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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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前人把汉易所论不见于此篇的“象”叫“逸象”。如尚秉和的书就是以讲“逸象”为特点。

(2) 马融、郑玄、王肃主“天数地数”说，谓“参”是天数，指一、三、五，“两”是地数，指二、四（孔颖达疏引）。韩康伯主“大衍之数”说，谓“参”是七、九，“两”是六、八。二说都以“参”、“两”指奇偶，不同只是在于，前者是以“参”、“两”为泛指的天数、地数，而后者是以“参”、“两”为揲蓍所得，专指七、八、九、六。孔颖达说，此句所述，“在生蓍之后，立卦之前”，当以韩说为是。韩氏所说，其实属于生数、成数（详下《成言乎艮》章），与天地无关。

(3) 参看：李零《中国方术正考》，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120－121页。案：十位数是由五个二组成，二五一十，它更强调二。

(4) 参看：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第一册，31－43页。

(5) 参看：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第一册，23－31页。案：“帝出乎震”八句，马氏据干宝《周礼注》、罗泌《路史·发挥》定为《连山》佚文。尚秉和亦主此说，见氏著《周易尚氏学》，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324页。

(6) 参看：李零《中国方术正考》，121－123页。

(7) 黄锡全《先秦货币通论》，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01年，81页。

(8) 尨是杂色犬，或苍色犬。駹是杂色马，或苍色马。

(9) 尃与专，古人每混用。“旉”，郑玄、虞翻、姚绩本作“专”（《释文》引），《周易集解》同。

(10) 虞翻注：“乾为门，艮阳在门外，故为门阙。两小山，阙之象也。”（《周易集解》引）

(11) 王弼注：“木实为果，草实为蓏。”宋衷注：“木实谓之果，草实谓之蓏。”（《周易集解》引）

(12) 《周易集解》据虞翻注改“狗”为“拘”，认为上文已有“狗”，这里就不应作“狗”，没道理。这里仍作“狗”。

(13) 孔颖达疏：“兑主秋也，取秋物成熟，槀稈之属则毁折也，果蓏之属则附决也。”则以“毁折”为庄稼的秸杆断折，“附决”为瓜熟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