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在天！周易的自然哲学

【大义】

此卦下坎上离，与《既济》相反，它的六爻，从下到上，是按一阴一阳排列，水在下而火在上。卦辞讲小狐渡河，但爻辞无一字及狐，全部讲人渡河。

《未济》是讲还没过河。没过河，难免沾湿之苦，前途未卜，凶多吉少，这是痛苦。但孙中山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奋斗有奋斗的美感。成功了，痛饮庆功酒，是最好的报偿。不成功，“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杜甫《蜀相》），也很悲壮。这是个先苦后甜的卦。

《既济》、《未济》都讲渡河，一个过了河，一个没过河，这是最后一对。

这个结尾很好。

【校读】

未济　与《既济》相反，是尚未过河。

吝　马王堆本作“”，为通假字。上博本不同，初六残缺，只剩最后一字，却作“利”，疑初六最后三字作“亡卣（攸）利”。

小狐汔济，濡其尾　“小狐”指阴爻。“汔”读迄，指几乎过河。“濡其尾”，见上《既济》初九，指车尾，这里换成狐尾。东汉，九江多虎，宋均任九江太守时，禁止猎虎，传言老虎东游渡江。⁽¹⁾应劭《风俗通义》佚文：“宋均为九江太守，虎负子渡江。案虎毛婆娑，岂犯阳侯波？里语云：‘狐欲渡河，无奈尾何。’舟人尚有惧，况虎耶？若德被四海，虎亦能至鬼方也。”（《太平御览》卷八九一引）所引里语盖意引此语。“鬼方”指九江。这段佚文是附会《易经》。

曳其轮　见上《既济》初九。“曳”，上博本作“”。

濡其尾　第二次出现，与卦辞不同，这里的“尾”是车尾，不是狐尾。(www.xing528.com)

利涉大川　上文讲“未济，征凶”，这里作“利涉大川”，似乎矛盾。高亨认为，原文应作“不利涉大川”，⁽²⁾但上博本、马王堆本都作“利涉大川”，可见并无脱文。《易经》讲涉大川，共十次，只有一次是“不利涉大川”（《讼》卦卦辞）。

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　上《既济》九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与此是同一事。学者怀疑，震是人名，但震是什么人，一直未能论定。⁽³⁾“大国”，马王堆本同，上博本残缺，疑原文作“大邦”。周人称殷为“大邦殷”（《书·召诰》），自称“小邦周”（《书·大诰》）。“大邦”、“小邦”是古人本来的叫法。汉代避高祖讳，才把“大邦”改成“大国”，“小邦”改成“小国”。

君子之光有孚　“君子之光”是君子的光荣。震伐鬼方有功，受到大国赐赏，让他很荣耀，他想有“君子之光”，就有了“君子之光”。“有孚”是有验，指愿望得以实现。下文的两个“有孚”也是这个意思。

有孚于饮酒　“饮酒”是喝庆功酒。这个愿望也实现了。

濡其首　见上《既济》上六，指渡河过程中把车头弄湿了。这里的“首”不是小狐的头，更不是饮酒者的头，而是车头。

有孚失是　是说如果把车头弄湿，感受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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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参看《后汉书·宋均传》：“迁九江太守。郡多虎暴，数为民患，常募设槛阱而犹多伤害。均到，下记属县曰：‘夫虎豹在山，鼋鼍在水，各有所托。且江淮之有猛兽，犹北土之有鸡豚也。今为民害，咎在残吏，而劳勤张捕，非忧恤之本也。其务退奸贪，思进忠善，可一去槛阱，除削课制。’其后传言虎相与东游度（渡）江。”

(2) 高亨《周易古经今注》，348页。

(3) 朱骏声猜测是挚伯，高亨猜测是周君或周臣。参看朱骏声《六十四卦经解》，281页（尚秉和《周易尚氏说》283页引郭琛说同）；高亨《周易古经今注》，423页；高亨《周易大传今注》，349页。案：挚伯是卫国的第五代国君，年代太晚，不及武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