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济天下：孔子的音乐才华与高标准

孔子精通音乐，曾跟随鲁国著名的乐师师襄学琴。一首曲子，孔子整整用心练习了十天。师襄说：“你可以学新曲子了。”孔子却摇摇头，说：“不行。我才学会这首曲子，节奏把握得还不够准确。”又过了些时日，师襄说：“行了，现在你的节奏已经把握得很准确了，继续学新的吧。”孔子又摇摇头，说：“不行。我还没领会乐曲的主旨。”孔子继续练习同一首曲子。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又建议道：“现在主旨也把握了，可以学习新曲子了。”孔子仍然摇头，说：“还是不行。我觉得自己还没有深刻理解曲作者本人。”就这样，很长时间过去了，终于有一天，孔子说：“现在我琢磨出来了，曲作者一定是个思想深邃、乐观向上而且眼光远大的人，应该是个王者，莫非就是周文王？除了他，还有谁能作出这样的曲子？”师襄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恭恭敬敬地站起来，钦佩地说：“是啊，当初我的老师教我时，也说这曲子相传是周文王所作的《文王操》。”孔子跟从师襄学琴的故事，体现出孔子对自己在音乐学习方面的高标准和严要求，这个故事本身就十分励志。

孔子酷爱音乐。“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论语·述而》）孔子欣赏《韶》乐后，非常陶醉，以至于“三月不知肉味”，还十分感慨地说：“没想到音乐能令人达到如此快乐的境界！”《论语·八佾》中也记载了孔子评价音乐的话：“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这段话中，孔子与鲁国乐官谈论音乐：“开始演奏时，各种乐器合奏，声音繁美；继续演奏下去，乐声婉转悦耳，旋律清晰流畅，悠扬延续下去，直到完美结束。”孔子还赞叹鲁国太师挚的高超演奏技巧，说：“师挚之始，《关雎》之乱，洋洋乎盈耳哉！”（《论语·泰伯》）从太师挚演奏的序曲开始，到结尾演奏《关雎》，优美的音乐始终在耳边回荡，令孔子痴迷。

孔子晚年编订《乐》与《诗》，他说：“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论语·子罕》）孔子的时代，诗、乐、舞是三位一体的。孔子编订《诗》，当然也包含了其中乐的部分，《国风》就是来自诸国的音乐。

在音乐造诣方面，孔子的高妙之处，还在于能用音乐表达心情。《论语·宪问》中记载：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www.xing528.com)

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这个故事发生在卫国。一次，孔子正在敲击磬，有一个人挑着草筐从孔子门前走过，说：“这个击磬的人，有心事啊！”一会儿，又说：“声音硁硁的，真是可鄙呀。既然没有人了解自己，那就只活自己的就是了。好比涉水：水深就穿着衣服游过河，水浅就撩起衣服蹚过河。”

孔子闻听此言，不由得说：“说得真干脆，没什么可责问他的。”

这个人无疑说中了孔子的心事。尽管他只是路过，并不知道孔子是谁，通过孔子演奏的音乐，便能解读他的心声。知音者稀，此人想必跟孔子一样，也是精于音乐的高手，才能懂得孔子的音乐所传递与表达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