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易诠》：常与善人

〔题解〕“国之垢”、“国之不祥”都会产生怨恨,适宜用“和”的方法解决,而不宜用武力解决。但和解大的怨恨,必然还会留有余怨,老子认为这不是妥善的方法。妥善的方法是不要让大的怨恨产生,善于将大的怨恨消弭在发生之前。

〔原文〕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故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译文〕和解大的怨恨,必然会留有小的怨恨,这怎么可以算是善于和解呢?因此圣人虽然拿着契约,却不会因对方没有兑现契约而责备对方。所以有德的人只是注意保管好契约,无德的人会按契约追讨。天道没有亲与不亲,而是将好处通过规则给予有德之人。

〔解析〕这一章是老子看到《周易》随卦、同人卦所感。《周易》随卦、同人卦说的是,懿王死后,王位本应由太子爕继承,实际上却是太子爕的叔叔辟方继位,是为孝王。“小子”认为孝王继位不符合礼仪规则,以分裂来反对孝王继位。孝王争取到“小子”归顺,平息了分裂。《史记》记载,孝王死后王位由太子爕继承。

老子认为,同人卦和随卦孝王平息分裂,与“小子”和解。但“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孝王完全可以采用让太子爕继承王位、自己辅佐的方法来解决王室衰颓的问题,这就不会有“小子”搞分裂的问题出现。(www.xing528.com)

“和”是《周易》的重要思想,兑卦讲的是“和”的道理。乾对上爻的规定为争,乾要求争要和,也就是在与天地人相争中,要与天地人相和。君子谦而和,就能得到上天的保佑。老子认为“和”不是任何问题都能解决,“和大怨,必有余怨”,在解决怨恨的问题上,“和”不如“善”。按老子“善”的观点,同人卦、随卦“小子”应善于等待,不搞分裂;孝王能采用更妥善的办法,“小子”也不会搞分裂。

“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与人”,因此圣人拿着契约,却不因对方没有兑现契约而责怪对方。孝王继位的理由是要挽救王室的衰颓,然后才将王位交给太子爕。“小子”应向圣人学习,不要马上让孝王兑现,更不能借此搞分裂。

“故有德司契,无德司彻”,所以有德的人只保管好契约,无德的人会按契约追讨。孝王有德会兑现承诺,“小子”无德才会以分裂来逼迫孝王兑现承诺。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天道对人没有亲疏,而是通过规则将好处给予善良和善于做事的人。《周易》同人卦和随卦孝王采用政治争取为主、军事围剿为辅的策略,符合规则,最终平息了“小子”分裂。老子认为“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孝王善于治国、善于用人、善于妥协,才顺利平息“小子”分裂,坐稳了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