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善摄生者”不仅指人,也包括万物。万物是由“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所以万物善摄生,就要“尊道贵德”。
〔原文〕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译文〕万物由道而生,由德来养育,自然界不同的形态影响着万物,具体情势形成并造就了万物。因此天下万物没有不尊崇道而珍贵德的。道被尊崇,德被宝贵,没有谁命令万物必须这样做,但大自然规定得到就要回报,有道德才有万物,万物自然会尊道崇德。所以道生成万物,德养育万物,使万物得到生长、得到养育,使万物成材成熟,使万物得到抚养和保护。生育万物而不拥有,成就万物而不自以为有功,让万物自然生长而不肆意损毁,这就是最深奥的德。
〔解析〕这一章讲的是万物与道德的关系,“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老子认为,万物由道而生,由德来养育。大自然的不同形态塑造了万物的不同,具体的情势造就了万物。大自然的规则是承诺就要兑现,得到就要回报。承诺为道,道的承诺要靠德来兑现;对万物来说,得到就要回报,回报为德。有道德才有万物,所以万物自然会尊崇道而宝贵德。
《周易》认为是乾创万物,坤载万物,天地养万物。道是万物成长必须遵守的规则,德是万物对乾道的尊奉和顺从。《周易》九五之位为天位,居九五之位就代表上天,所以九五为尊。老子尊道,认为道比天的位置要高,天地开始于“无”,而道则生于“象帝之先”。道生万物,才有了万物的存在;道给予了天地“一”,才有了天地的存在,所以要尊道。
在《道德经》和《周易》中德都对万物起到养育作用。老子虽然没有说德生于何处,但从万物由道而生、由德来养育可知德与道同在,应是道中含有德。道生万物之时便对万物有了承诺,道对万物的承诺为德,同时万物自然要对道有所回报,回报亦为德,所以万物甘愿做天地的“刍狗”,以回报道德的养育。老子之道与《周易》之道有所不同,但老子之德与《周易》之德的功能相同,都与万物有关,都使万物得到发展、获得成功,所以老子与《周易》形成共识:“尊道贵德”。(www.xing528.com)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老子认为,道被尊崇,德被宝贵,没有谁命令必须要这样做,这是自然存在的规则,这个规则是承诺就要兑现,得到就要回报,所以道德生养万物,万物尊道贵德。
“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这一段是讲道与德对万物的作用。道生万物,由德来畜养。道与德让万物得到成长、得到养育,让万物成材成熟,得到抚养和保护,道德共同来兑现对万物的承诺。在《周易》中,乾创万物,坤载万物,乾为天,坤为地,所以也是天造就了万物,地养育了万物。万物顺从道为有德,有德会得到上天的保佑。《道德经》道生万物,起到《周易》乾和天的作用;德养育万物,起到《周易》坤和地的作用。老子认为,上天不会保佑万物,德会保护万物;人需要天的救助,天会以慈来救助。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道生万物,道有德,会生而不占有万物;道使万物蓬勃发展,道有德,不会自恃有功;道让万物自由生长,道有德,不会做万物的主宰。这种德是很玄妙的德,玄妙之处在于,不同的道产生不同的德,不同的德会有不同的行为,不同的行为会有不同的后果,所有的后果都要符合道。所以这样的德,称为玄奥之德。《周易》乾为天,坤为地;乾为道,坤为德。乾坤须臾不能离开,道与德也就不能离开;没有无道之德,也没有无德之道。在道与德的关系上,老子和《周易》看法相一致,形成了共同的观点:道德一体,尊道贵德。
老子的玄奥之德伴道而生、随道而行。在道生万物、万物的生长变化中存在着玄奥,所以才会有玄奥之德。没有玄奥之德的养育,万物将覆灭。《周易》之德是对乾的顺从与奉行。天顺从乾,天亦有德,乾卦“天德不可为首也”,说明天有德。道在《周易》中是规律、规则,违背会受到惩罚,所以《周易》之道无德,只体现乾和天的意志。万物有德会顺从道,顺从道会得到发展。《道德经》中的玄德与《周易》之德没有本质的区别,都与万物的成长有关。《周易》之德有厚德,厚德可以载物。老子认为德有玄德,也就是深奥玄妙之德,人们可以靠深奥玄妙之德进入“众妙之门”,去探索深奥玄妙的世界,解开玄妙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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