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易诠：实现蓝图，给社会带来安定、平和与畅通

〔题解〕这一章讲道与蓝图的关系。圣人始终不认为自己伟大,但行大道要有伟大的理想,要将伟大理想变成宏伟蓝图,并用宏伟蓝图来吸引民众为之共同奋斗。

〔原文〕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译文〕达到道的理想境界,大道已化成大象。大象为宏伟蓝图,圣人执掌宏伟蓝图,就要在天下实现这个蓝图。前往实现这个蓝图不会带来害处,而会给社会带来安定、平和与畅通。蓝图犹如音乐和美味,能吸引路过的人停留,也就是能吸引民众为之奋斗。道与蓝图不同,将道用口讲出来,会平淡没有味道;蓝图犹如美妙的音乐和美味的佳肴,很能吸引人。想看道的远景,却看不清所希望看到的,但通过蓝图可以看到;想听道的真谛,却听不清所希望想听到的,但通过对蓝图的讲解可以听到。蓝图可以穷尽,是因为蓝图已经变成现实,道的应用却不会穷尽。

〔解析〕这一章讲的是道与蓝图的关系和各自的特点,也是在讲怎样吸引民众参与道的实践,就是用“大象”即蓝图来吸引民众。在老子看来,掌握了大道就要实践,实践离不开民众的参与,让民众参与就要让民众接受道。但道具有看不见、听不清、不可穷尽的特点,要让民众接受,光靠宣讲不会有效果。将道变成“大象”,即宏伟蓝图,可以帮助民众看清道,听见道在说什么。民众通过蓝图懂得了道理,就会为实现蓝图而奋斗,道也就变成了现实。

“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道是恍惚存在的,“大象”为宏伟蓝图,是道的具体体现。执道而往,民众看不见、听不清;执宏伟蓝图而往,民众能看见,也能听清。用蓝图来贯彻道,对民众没什么害处。以蓝图来贯彻道,会使道的贯彻安定、平和、安泰,民众也能得到安定、平和、安泰。

《周易》有八卦之象,老子认为与大象相比,《周易》八卦之象都是小象。没有大象就不会有宏伟蓝图,光有小象的变化往来,难以实现天下的安定、和平、安泰。

老子还认为,执《周易》八卦之象前往,有时不是“往而不害”,而是往而有害,会给天下带来灾祸。如大过卦卦象是巽下兑上,巽为木,兑为泽,卦象为泽水淹没了树木,大过颐养之道,所以称为大过卦。泽水大过会带来危险。坎卦卦象由坎下坎上组成,卦象为地上有坑陷,水流过一个坑陷又流向另一个坑陷,这是水在练习怎样战胜坑陷,在练习中有掉入陷阱的危险,所以称为坎卦。要克服八卦之象带来的危险,就要“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www.xing528.com)

《周易》益卦中有蓝图。益卦六三:“益之用凶事,无咎,有孚,中行,告公用圭。”是说益下是朝廷用来应对自然灾害或其他意外事件的方法。要在益下时做到没有过错,受益的一方要有诚信,如实反映受灾情况。君王决定迁都方案由王公来做。他告诉王公,方案所列举的项目要有详细的计划,需要朝廷给予哪些帮助,都要经过仔细测量和计算。六三君王要王公拿出的是迁都蓝图。老子认为,王公迁都蓝图与治理天下的蓝图相比还是小象。

“乐与饵,过客止”,音乐与美味会使过客停住脚步。《周易》咸卦没有做到让“过客止”。咸卦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而思。”是说心的愿望是要脊背负起重任,预测吉祥。有知心朋友的帮助,心因脊背不能及时感知而产生的悔恨消亡。脚、小腿、大腿和心的关系如同路上匆匆往来的行人,对面走过却不能相互感知。知心朋友知道心的想法,要帮助心实现让脊背负起重任的愿望。咸卦中的脊背为民众,《周易》之心是要通过咸卦让民众负起重任。老子认为,脚、小腿、大腿都是心要争取的对象,它们之所以成为路人、过客,是因为心缺乏“乐与饵”,也就是缺乏吸引的手段。最重要的手段是宏伟蓝图。平淡的道变成宏伟蓝图后,民众会看到实实在在的前景,犹如听到动听的音乐、闻到佳肴的美味,会停下来,也会跟随前往。有民众的支持,蓝图会变成现实,蓝图所承载的道才能实现,《周易》之心要民众担负起重任的愿望也才能实现。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将“道”用口说出来,会平淡没有滋味。《周易》艮卦六五:“艮其辅,言有序。悔亡。”是说心不需要脸颊和腮的辅佐,只需要口将心的想法有条理地讲出来。心对自己不能表达的悔恨消亡。老子认为,六五之口讲的应是道,而不是心里的话,心里的话有时并不一定符合道。对民众讲“道”,是要民众接受道,而道的特点是“淡乎其无味”,光用口讲,民众难以接受。只有将道与民众利益联系起来,将民众的利益变成蓝图,民众才不会觉得道“淡乎其无味”,而是如同听到了美妙的音乐,闻到了佳肴的美味,会被深深吸引。

“视之不足见”,想看却难以看清。《周易》革卦讲的是如何进行变革,老子认为变革之道“视之不足见”,只有将变革绘成蓝图,人们才能相信变革之道。革卦九五象曰:“大人虎变,其文炳也。”是说军队经过变革,已经勇猛无比,大人变得像老虎一样威风凛凛,变革的效果就像老虎身上的花纹,非常显著。老子认为“其文炳也”,大人实现了变革蓝图,士兵和民众都看到了变革的成果,变革之道不是“视之不足见”,而是看得很清楚。

“听之不足闻”,想听却听不清。《周易》咸卦上六:“咸其辅、颊、舌。”是说心感受到腮、脸颊、舌要动,要帮助口将心的想法完美地表达出来。老子认为,六五之心要讲的应是道。道的特点是“听之不足闻”,即便“咸其辅、颊、舌”,民众还是难以听明白。但道变成蓝图,不用“辅、颊、舌”的辅助,民众也能听清对蓝图的讲解,也就明白了道的内容。

“用之不足既”,道的应用却不能穷尽。《周易》鼎卦六五:“鼎黄耳,金铉。利贞。”象曰:“鼎黄耳,中以为实也。”六五是说,鼎耳为黄色,黄代表坤,是说鼎具有深厚的德,能倾听到天下民众的呼声;鼎杠用金制成,金代表乾,金制成的鼎杠可以让鼎的行走符合天道,预测对清除小人有利,对民众有利。老子认为,鼎内盛满了民众需要的食物,即便鼎再大,也有食尽的时候。所以给予民众“鼎食”不如给予民众“道”,“鼎食”可尽,而道则“用之不足既”。民众接受了道,会按道的要求去做,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也就达到了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