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柴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第一弦乐四重奏》第二乐章)
柴可夫斯基(1840—1893),中国人管他叫“老柴”。老柴是19世纪俄罗斯浪漫派作曲家,他的芭蕾舞剧音乐《天鹅湖》、弦乐四重奏《如歌的行板》,旋律如泣如诉、优美缠绵,早已成为古典的流行音乐而家喻户晓。中国人对老柴的一往情深,原因也不仅仅是我国长期受到俄罗斯文学的影响,从骨子深处对他有一种认同感,更重要的是他的多情,他混合着东方因素的抒情性,让我们天然地亲近,并在音乐深处常常邂逅相逢而一见如故。
柴可夫斯基
巴拉基列夫
穆索尔斯基
“强力集团”,19世纪俄罗斯音乐创作团体,又称“新俄罗斯乐派”或“五人团”,参与者分别是鲍罗丁、居伊、巴拉基列夫、穆索尔斯基、里姆斯基·科萨科夫。他们志同道合,捍卫和发扬俄罗斯民族音乐,创作反映地道的俄罗斯民族特色的作品。“强力集团”的作品数量不多,但流传度较广,他们作品的某些主题奏响后,你可能会恍然一笑:哦,这不是经常在广告、电影、商场听到的吗?莎拉·布莱曼演唱的歌曲《天堂里的陌生人》,空灵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旋律取自“强力集团”成员鲍罗丁的歌剧《伊戈尔王子》“霍洛维兹姑娘们的舞蹈”一节。这首歌曲的管弦乐版由安德烈·里约担任小提琴演奏,它被配上女声合唱,作为了电影《天堂里的陌生人》中的插曲。音乐有时可以带领我们穿越时空。
里姆斯基·科萨科夫
鲍罗丁
居伊
19世纪后,俄罗斯音乐进入黄金时期,尽管在柴可夫斯基和“强力集团”之前还有格林卡、安东·鲁宾斯坦,其后还有格拉祖诺夫、斯克里亚宾、拉赫玛尼诺夫、斯特拉文斯基、哈恰图良、普罗科菲耶夫、肖斯塔科维奇……俄罗斯音乐以其深刻的民族性走向了世界舞台,俄罗斯音乐的先锋作用也鼓舞着波西米亚和斯堪的纳维亚的民族乐派[1],有力证明了音乐弱小的国家也具备孕育新音乐的充足养分。19、20世纪俄罗斯音乐的辉煌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
柴可夫斯基和“强力集团”尽管在美学追求、音乐素养和创作能力方面不尽相同,但他们均带来了那个时代的温柔感怀和泥土一样厚重的质朴。
俄罗斯民族是欧洲古老斯拉夫民族的一个分支,具有丰富的民间音乐资源和宗教音乐传统。18世纪,欧洲音乐开始在俄国人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此时,彼得堡和莫斯科的音乐、音乐家几乎全是意大利的。在俄国消化、吸收欧洲音乐的漫长过程中,俄国上流社会一直奏响着意大利、法国和德国的音乐。具有高度文化修养的贵族音乐爱好者,学习掌握了高超的表演和作曲技能,甚至拥有私人的农奴管弦乐团,他们创作交响曲、器乐独奏曲、艺术歌曲和歌剧,组织或参加私人、宫廷乃至公开的音乐会,建立音乐协会,展开社会音乐生活,使俄国的音乐文化得到空前的发展。“俄罗斯音乐之父”格林卡等人的创作活动就鲜明地展示了19世纪上半叶从贵族音乐爱好者转变为专业音乐家,创造俄罗斯民族音乐的道路。
1860年以后,随着俄国社会的变革,专业音乐得到迅速发展。与俄罗斯文学明显地分为斯拉夫派和西欧派一样,音乐上以柴可夫斯基和“强力集团”为代表,分成了“莫斯科乐派”和“彼得堡乐派”两大阵营,其音乐的土洋之争竟纷纷扰扰长达几十年。
柴可夫斯基是俄国较早接受学院教育的专业作曲家。我们来看看他的音乐简历:
1861—1866年,在彼得堡音乐班(即彼得堡音乐学院的前身)学习做曲;
1874—1876年,在莫斯科音乐学院[2]任教,并作曲;
1877—1890年,主要居住在国外,多半在瑞士和意大利,专事作曲。
我们再看看“强力集团”,这是一个没有受过专业音乐训练的业余音乐爱好者团体:
巴拉基列夫,“强力集团”中唯一一位专业作曲家,热心地帮助其他成员制定创作计划、修改作品,对“强力集团”起着组织和指导作用。但其音乐素养主要得自自学;
穆索尔斯基,近卫军军官,后脱离军界献身音乐;
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海军军官出身,多年后才凭着勤奋和自觉成为“强力集团”中最有理论修养和成就的一位,并在彼得堡音乐学院专门教授实用作曲和配器法课程,学生中就有后来大名鼎鼎的斯特拉文斯基和格拉祖诺夫。
柴可夫斯基作为19世纪俄罗斯专业音乐家,他是世界范围内唯一在创作领域上达到古典大师们广度的作曲家,他的作品涉及歌剧、舞剧、交响曲、交响诗、协奏曲、室内乐、钢琴和艺术歌曲等体裁。
柴可夫斯基是一位旋律大师,他的旋律之泉喷涌不绝。世界上有着优美旋律创作能力的人很多,但柴式旋律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长呼吸的抒情乐句,还是单一乐句的反复和延伸,几乎是一听就可以辨认出来的。有人用“悲”来概括他的旋律气质,但还远远不够,还要有足够的真诚,他的旋律“优美而缠绵、忧伤而敏感、忧郁而病态、委婉而女性化、细腻而神经质”,绚烂、浓郁,炽烈得像火而把你熔化。唯情论是浪漫主义时代的生命血液。
柴可夫斯基音乐的魅力主要来自两个方面:第一,作品的音乐美得非常单纯,即使对于不懂复调与和声等技术的听赏者,同样可以欣赏感知;第二,作品的悲剧张力十分吸引人。
俗话说“旋律是流淌在心底的歌”,柴可夫斯基根植于俄罗斯民族的母语情结使他的作品洋溢着浓郁的俄罗斯气息,他自己这样说道:“至于我作品中的俄罗斯气息,我可以告诉您:我开始作曲的时候,常常有意地引进某些民间曲调,有时它是自动出现,并非有意安排的(如在我们的交响乐的末乐章里)。我的作品中的这种民族气息,与我在旋律或和声中运用的民歌之间的亲缘关系,可以追溯到我童年时代的乡村生活,从我很小的时候,我们俄罗斯民间音乐特有的美感即已充满我的灵魂。我极为热爱所有以各种各样方式表现我们的民族气息。一句话,我是个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3]
柴可夫斯基是第一位扛起俄罗斯大旗走向世界、征服世界的俄罗斯作曲家,我们在他的作品中不仅听出了他的音乐与俄罗斯民间音乐的血脉关系,比如他著名的弦乐四重奏《如歌的行板》就直接引用了一个乌克兰民歌《万尼亚坐在沙发上》,同时,也能感受到来自欧洲的音乐元素和创作技术。柴可夫斯基处理旋律素材的能力还表现在他将看似杂乱的旋律素材串在一起,很多好听的旋律统统都放进了一个作品中,让人听后极为过瘾。例如他的《b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钢琴家基辛甚至说他喜欢用这个第一钢协去试钢琴,因为开头部分的和弦太棒了!
柴可夫斯基的爱国情结也同样被写进了音乐。他的《1812序曲》,全名是《用于莫斯科救主基督大教堂落成典礼为大乐队而作的1812年庄严序曲》,是为曾经在法国大革命中被焚烧的莫斯科救主基督大教堂重建而作。这部作品常常被作为“音乐摘录”的例子,它的两个主要的主题是法国国歌和俄罗斯帝国国歌,两者在音乐上互相斗争。俄国人柴可夫斯基描写了关于1812年法国拿破仑侵略俄国失败的经过,从这里便可预言这场战争的结果。这首序曲除了运用正常的管弦乐编制的乐器外,还动用了军鼓、大炮、钟等超常乐器,在乐曲的结尾处还另加了一支军乐队,以期收到热闹和生动的效果。这首序曲在第一次上演时,钟鼓炮齐声轰鸣配合乐团的演奏,已令参加典礼的公众大为激动,到了近代双声道时代之后,录音技术大为跃进,有几家公司在唱片中加入真实炮声,更使音响发烧友着迷,他们往往利用实炮录音的版本来检验器材的力度、瞬态、低频等方面的能力。这首序曲音量起伏极大,动用的乐器非常多,听清楚其中的弦乐、木管、铜管和打击乐,它可以检验你的音响器材在音质音色、声像定位、强弱和动态的对比。作品的确有些花哨,但没办法,人们就是喜欢。
柴可夫斯基音乐中笼罩着的悲剧性色彩,不仅体现了那个时代人们的厄运和痛苦经历,还有一些自身的悲剧性根源。柴可夫斯基生活的时代正逢沙皇专制制度腐朽没落的时期,他热爱祖国,关心人民的命运,但他看不到俄国社会的出路。他深深感受到俄国政治的黑暗与腐败,但他的政治态度却是保守的王朝拥护者。这种精神的苦闷和内心的挣扎是柴可夫斯基创作上的基本思想倾向。有人说,围绕着柴可夫斯基作品的全部苦难与赎罪思想,就是属于那一个时代精神气质的一部分。同时,他的个人生活也极其苦闷,他有过短暂几天的婚姻,离婚后即得了严重的精神衰弱症,后与梅克夫人长达几十年不间断的书信来往,使柴可夫斯基在精神上得到慰藉。梅克夫人是一位非常有音乐天赋的富有的遗孀,也是柴可夫斯基的经济资助人,每年提供给柴可夫斯基6 000卢布的资助,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柴可夫斯基也由此得以摆脱经济困扰,专心写作。他们从未谋面,只有书信往来,长达十四年之久。柴可夫斯基与梅克夫人的通讯集,我们早在20世纪40年代就有了陈原先生的译本,成了研究柴可夫斯基的重要依据。(www.xing528.com)
柴可夫斯基是一位处于浪漫顶峰时期的伤感的俄国音乐家。
“强力集团”成员是一群狂热的民族主义,他们追求音乐的民族化、本土化,他们对欧洲作曲技法不以为然,自觉彼此都是天才,拒绝接受学院式的正规学习,认为那根本就没有必要。他们甚至认为只有自己的创作才是真正的俄罗斯民族音乐。
巴拉基列夫的主要作品有标题性的《以三首俄罗斯民歌为主题的序曲》,交响诗《塔玛拉》,以及有“东方幻想曲”美誉的钢琴曲《伊斯拉美》。巴拉基列夫的意义不在作品本身,而在于他是“强力集团”的核心人物,在创建“强力集团”的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在19岁时与格林卡的相识成为他人生中的重大事件,他后来成为格林卡的追随者,“强力集团”扛起的正是格林卡的大旗;巴拉基列夫另一个意义在于他挖掘俄罗斯民间音乐的价值,使他们具有与欧洲音乐相抗衡的力量。1866年,他雇了一条游船,从故乡诺夫哥罗德出发,沿伏尔加河而下,一路搜集民歌,闻名于世的《伏尔加船夫曲》就是那时记录的,他把收集到的民歌编成《俄罗斯民歌100首》,其中许多民歌成为“强力集团”的创作素材。格林卡有句名言:“创作音乐的是人民,作曲家只不过把它编一下而已。”
居伊,他的作品已经很少能听到了。居伊在19世纪60—70年代撰写的评论文章有很高的文学水平,热情宣扬了“强力集团”的音乐思想和创作成就。
鲍罗丁,最著名的作品是歌剧《伊戈尔王子》和交响音诗《在中亚西亚草原上》。他忙里偷闲搞音乐创作,创作速度极慢,据说他花了20年时间写成歌剧《伊戈尔王子》,并最终由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和格拉祖诺夫修改完成。他是“强力集团”中第一位得到国际认可的作曲家。
《在中亚西亚草原上》现在仍然经常上演。作曲家自己这样描述乐曲:
在中亚西亚草原的静寂中,听到了一首平和的俄国歌曲的声音,从远方来的马和骆驼的声音越来越近,同时出现的是一首动人的东方旋律。在俄国士兵的护卫下,一支商队正穿过沙漠。由于士兵的保护,这支商队信心十足地进行长途旅行。商队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俄国歌曲和东方歌曲混合成为和谐的音调,直到两者都从平原上消失。
其中,“平和的俄国歌曲”是用竖笛独奏的,弹拨琴弦是马和骆驼的脚步声,“动人的东方旋律”是用英国管吹奏的。当士兵们出现的时候,用两只小号重新奏出那首俄国歌曲,而当它们走近时,整个乐队齐奏。其他乐器竖笛、大提琴,接着是弦乐器重新奏出那首东方旋律。不久就听到俄国和东方的主题混合,俄国主题用小提琴和长笛奏出,东方主题用巴松和小号奏出。然后,它们逐渐走远消失了。
穆索尔斯基是“强力集团”中最具独创性的作曲家,没有经过专门的音乐训练反而使他
的创作没有了任何技术上的清规戒律,他的代表作有歌剧《包里斯·戈杜诺夫》,钢琴组曲《图画展览会》,交响诗《荒山之夜》,歌曲《跳蚤之歌》等,穆索尔斯基的创作更显示了天才的创造力和朴素的音乐力量。
为表达出俄罗斯民族音乐的灵魂,穆索尔斯基在音乐创作上践行了两项“试验”技法。首先,他创造了近似语言的独特声乐旋律,以同音反复的朗诵性音调和不对称的乐句为特征,实际上这是一种符合俄语语言规律的宣叙调或咏叙调,他让自己“怀着敬意去复制普通人的语言”。其次,他对打破常规的和声语言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包括一些非功能和声进行。这些和声不是他发明的,他是从民间学来的,虽与西洋和声学传统离经叛道,却彰显了浓郁的俄罗斯风味。“强力集团”成员间惯于互相改写,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在穆索尔斯基逝世前后,一直帮这位老友修饰和校订歌剧《包里斯·戈杜诺夫》,做音乐上的所谓技术“勘误”,但这些不合传统的新和声语言对后期的德彪西、拉威尔产生影响,对一个世纪后的摇滚乐产生影响,这是柴可夫斯基没有做到的,穆索尔斯基和里姆斯基-科萨科夫也没有预料到的。
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在“强力集团”中较为多产,他写过十几部歌剧,一些钢琴独奏曲、钢琴协奏曲、长号协奏曲,少量的室内乐曲,一些歌曲和合唱曲。当然,他最有名的是歌剧和管弦乐,他的歌剧《莎德克》中的《印度客商之歌》,歌剧《撒旦王的故事》中的《野蜂飞舞》,已经成为音乐会上常演不衰的必备曲目。但他最著名的代表作无疑是交响组曲《天方夜谭》,这也几乎成为他在俄国之外的通行名片。
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多年来潜心研究音乐理论,成为一位音乐理论家。他专心致志地研究每一种乐器,了解它们的音色和音域,成为19世纪的配器大师。柴可夫斯基认为:“他走的是一条没有出路的小径,……他从轻视学院陡然转到崇拜音乐技术,显然,他正在经受危机,这危机的结局如何,还难以预言。他或者会成为一位巨匠,或者会完全陷入对位的把戏里。”
柴可夫斯基的b小调《第六交响曲》还有一个更出名的名字:《悲怆》,写于1893年。此曲是柴可夫斯基悲剧性交响曲创作的高峰。全曲在经过激烈的戏剧性冲突和对生活的美好憧憬之后,达到悲剧结局。末乐章一反交响曲的传统布局,用了近似追思曲气氛的慢板代替了热烈的终曲。
1893年,在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首演9天后,53岁的柴可夫斯基据说喝的一杯水中含有霍乱病菌,也有传说是自杀,柴可夫斯基溘然长逝。他的离去,宣告了俄罗斯音乐一个时代的终结,在俄国乐坛上一直存在多年的柴可夫斯基与“强力集团”之争,似乎也画上了沉重的休止符。柴可夫斯基与“强力集团”的艺术表现各有异同,他们对民族化音乐创作道路却是坚定不移的。
交响音画《在中亚细亚草原上》
[俄国]鲍罗丁
[俄]鲍罗丁:交响音画《在中亚细亚草原上》
作品导读[4]
鲍罗丁的交响音画《在中亚细亚草原上》展示的是在一个广袤的荒漠中出现的鲜明的生活画面。小提琴在高音区从容地奏出泛音,由于延续很长时间,色泽凝聚而又透明,创造出一种非常空旷辽阔的感觉,在这背景上出现的第一支俄罗斯民歌旋律,气息宽广而悠缓,由单簧管和法国号相继奏出:
例13-1
随后,低音弦乐器以其浑厚的低音构成的断续、摇晃的进行,描绘出负重的马匹和骆驼的笨重步伐,并带出另一支东方风格的有点悲戚的曲调(由英国管奏出):
例13-2
接着,俄罗斯主题不断反复着,由于变换离调性,增强力度,并发展成为整个乐队的全奏,好像商队已经慢慢从远处走到听者跟前一样。不多久,当东方主题又一次呈现之后,这两支旋律便在不同声部中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它象征着俄罗斯与诸东方民族文化的友善融合。之后,这友谊的乐声逐渐减弱,商队已经慢慢地走远,最后终于完全消失。
【注释】
[1]民族乐派是19世纪浪漫乐派的一个分支。他们将浪漫乐派所强调的个性扩大为民族性,音乐在表现个人感情的同时,渗透本民族音乐的特征。音乐家在创作中运用民间歌曲、舞曲的音调、节奏来强调音乐的民族特色,体现了浓郁的乡土风情和鲜明的民族性。代表作曲家有捷克的斯美塔那、德沃夏克,挪威的格里格,芬兰的西贝柳斯等。
[2]苏联为纪念柴可夫斯基,已将其曾任教的莫斯科音乐学院更名为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
[3]柴可夫斯基:《柴可夫斯基书信选》,高士彦译,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0年版。
[4]杨民望:《世界名曲欣赏》(德俄部分),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1991年版,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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