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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音乐史-地方乐种:锣鼓乐型与丝竹乐型简介

时间:2023-1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地域风格上看,多地都形成了独具地方特色的器乐乐种。它是具有统一且独特地方风格的地方乐种,可分为锣鼓乐型的广场音乐和丝竹乐型的室内乐两大类。图79南管二弦前文提及的融声乐与器乐为一体的福建南音,是南方又一古老的地方乐种,又称“南管”“南曲”“南乐”或“弦管”,主要流传于闽南的泉州、厦门、晋江、龙溪等地以及台湾和东南亚一带的华人聚居区。它是依该乐种的乐队编制分为上四管和下四管两种而称。

中国古代音乐史-地方乐种:锣鼓乐型与丝竹乐型简介

明清时期最具大众化、民俗化风格特色的器乐表演,还属在各地民间音乐基础上生成的民间器乐合奏。这是适应民间各地逢年过节、婚丧喜庆,包括宗教节日、迎神赛社等在内的各种民俗典仪活动之所需,广泛应用于这些活动中的音乐民俗事项。从演奏形式看,最主要的还是鼓吹乐(或吹打乐)和丝竹乐(或弦索乐)两大类。从地域风格上看,多地都形成了独具地方特色的器乐乐种。

图77 清人绘《盛世滋生图》(局部)之“迎亲”近景——彩船上的迎亲鼓乐场面

鼓吹乐自汉魏从北部边塞流入中原内地后,早已生根繁衍出众多吹管乐、吹打乐、鼓吹乐乐种。它们除了用于官家仪仗和军乐,最常见于民间的各类礼俗活动中(见图77)。尤其是明末至清,随着社会风气的变化,吹打乐在各层各种音乐生活中的广泛使用成了当时社会上的一大突出景观。据明末清初无名氏《如梦录·节令礼仪纪》,汴梁元宵节“诸王府、乡绅家俱放花灯、宴饮,各家共有大梨园七八十班,小吹打二三十班”。“周府菜园内扎架鳌山,盏结彩棚,遍张奇巧花灯不啻万盏,辉煌眩目,有如白昼。……铺毡结彩,迎接诸王国戚登山,陪王宴饮,转番递酒,鼓乐喧天”。张岱《陶庵梦忆》记:杭州人扫墓“男女必用两坐船,必巾,必鼓吹,必欢呼畅饮。……鼓吹近城,必吹《海东青》《独行千里》,锣鼓错杂”。又描述苏州中秋曲会:“虎丘八月半……天暝月上,鼓吹百十处,大吹大擂。十番铙钹,渔阳掺挝,动地翻天,雷轰鼎沸,呼叫不闻。”

民间弦索乐的生成比鼓吹乐要迟,但至少北方弦索乐的渊源也与北部边地的蕃乐有关。宋元之际,北方达达(蒙古族)和回回(维吾尔族)音乐已流入内地。其中,达达有一种以弦索类乐器为主的器乐合奏,所用弦索乐器包括胡琴(或四胡)、筝、(轧筝)、琵琶、火不思(或浑不似)等。关于火不思,已有前述。另可参阅沈德符《顾曲杂言·俚语》所记:“今乐器中有四弦、长颈、圆鼙者,北人最善弹之,俗名‘琥珀槌’,而京师及边塞人又呼‘胡博词’。……后与教坊老妓谈及,则曰:此名‘浑不是(似)’。”元明时期,这种流行北方地区的器乐合奏即被称为“弦索”,使用的仍多为蒙古族民间乐器,如火不思、提琴(形似胡琴)、兔儿味瑟(形似筝)、扠儿机(形似或轧筝)等,但加入的中原地区常用的弦索乐器如琵琶、三弦、月琴等,已相对稳定。

明代是弦索乐很兴盛的时期。明代的弦索类乐器形制成熟,品种多样,除上述琵琶、三弦作为主要品种外,抱弹类还有阮(月琴)、箜篌、火不思,平置类有筝,拉弦类有胡琴族,少量吹管、敲击乐器如笛、箫、笙、筚篥及钟、鼓等。各类乐器在演奏艺术上也有了相当的提高。明人谢肇淛《五杂俎》里记载:“今人间所用之乐,则筚篥也、笙也、箫也、钟鼓也。……其他琴、瑟、箜篌之属,徒自赏心,不谐众耳矣。”尤其是在长期用于南北曲、弦索调和小曲的伴唱过程中,弦索类乐器的合乐水平日渐成熟,演奏与演唱已近乎平分秋色,弦索乐的艺术地位明显提高。如明人潘之恒在《亘史·杂篇·叙曲》中即谓:“善和者,其见赏溢于肉。”即善于配唱和乐高明乐师,所得到的赞赏要比歌唱更高。

清初,“弦索”的主要乐器演变为琵琶、三弦、筝、胡琴(见图78)四件,有时加入笛、箫、笙及云锣、拍板等乐器中的一件或几件。嘉庆间,蒙古族文人荣斋将他收集来的十三套弦索(即以弦乐器为主的器乐合奏曲)编成一部《弦索备考》,一直传存于清宫廷、王府和文人中。这十三套曲目为:合欢令、将军令、十六板、琴音板、清音串、平韵串、月儿高、琴音月儿高、普庵咒、海青、阳关三叠、松青夜游、舞马鸣。从曲调看,大都出自民间。

图78 明尤子求绘《麟堂秋宴图卷》(局部)(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相比弦索乐,丝竹乐在南方更有着比较适宜的风土,流布面相对广一些。与北方有所不同的是,南方除了有比较单纯的丝竹乐种外,有的锣鼓乐或吹打乐种里经常掺加进部分丝竹乐器,以中和其锣鼓吹打的风格气氛,如浙东锣鼓、苏南粗细十番锣鼓等;或同一地方乐种里,还套有或并存丝竹与锣鼓类的小型乐种;还有的地方乐种是融声乐与器乐为一体或介乎于说唱曲种和器乐乐种之间。流行于广东潮、汕地区的潮州音乐,曲调取自于当地民歌小调歌舞音乐,同时吸收姊妹艺术及宗教音乐营养成分。它是具有统一且独特地方风格的地方乐种,可分为锣鼓乐型的广场音乐和丝竹乐型的室内乐两大类。广场锣鼓乐还可细分为潮州大锣鼓、潮州外江锣鼓、潮州花灯锣鼓、潮州八音锣鼓和潮州小锣鼓。其中潮州大锣鼓还可细分为以唢呐主奏的唢呐大锣鼓和以笛子主奏的笛套大锣鼓。室内丝竹乐还可细分为潮州弦诗乐、潮州笛套古乐、潮州细乐和潮州庙堂乐。其中历史悠久的“潮州弦诗”,原为潮州民间用弹拨乐器演奏古乐诗经的总称,后来泛指潮州民间丝竹乐器的独奏和合奏,是比较纯粹的丝竹乐种了。乐谱采用古老的“二四谱”记写,即用二、三、四、五、六、七、八等七个数字(相当于简谱)表示乐器的弦位(音高)。传统弦诗乐所用乐器有二弦、秦弦、扬琴二胡、琵琶等丝弦类,横笛、洞箫、唢呐等竹管类及鼓、板、木鱼等敲击类。代表性的传统曲目有《寒鸦戏水》《昭君怨》《凤求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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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9 南管二弦

前文提及的融声乐与器乐为一体的福建南音,是南方又一古老的地方乐种,又称“南管”“南曲”“南乐”或“弦管”,主要流传于闽南的泉州、厦门、晋江、龙溪等地以及台湾和东南亚一带的华人聚居区。“南音”一称如今已约定成俗,但易与周秦汉魏以来泛指南方音乐的荆楚“南音”及晚清时广州小曲的别称“南音”相混;“南曲”一称又易与魏晋以来南北曲之“南曲”相混;“南乐”一称又易被误解为南方音乐等;“弦管”一称已较接近,但较笼统,不够准确。相比之下,“南管”一称较为适宜。它是依该乐种的乐队编制分为上四管和下四管两种而称。上四管包括箫、琵琶、三弦、二弦(见图79)等,下四管包括南嗳(中音唢呐)、琵琶、三弦、二弦、响盏等十种乐器。其中有唐代的拍板;琵琶是晚唐式四相九品的南琶,面板上有两个月牙孔,横抱,用义甲(假指甲)指弹;洞箫形似唐代的尺八;二弦形似宋代的奚琴。音乐由曲、指、谱三大部分组成。“曲”是结构短小、词曲活泼的散曲,“指”是有唱词、乐谱和琵琶演奏符号的大型套曲,“谱”是标题器乐曲。谱式属工尺谱体系。因其所用乐器古朴独特,音调古色古香,有些曲牌名甚至在唐以前的典籍中就已出现,如《摩珂兜勒》《汉宫秋》《后庭花》《子夜歌》等,故向有“唐代音乐的活化石”之称。最著名的套曲有“四、梅、走、归”四套,即分别为《四时景》《梅花操》《八骏马》《百鸟归巢》。

夹有丝竹乐器的南方吹打乐或锣鼓乐,以苏南吹打或苏南“十番”最典型。而北方的吹管乐和吹管与打击乐合成的“吹打”,一般不夹带弦索,以西安鼓乐、冀中管乐及山西五台山吹打等为代表。毋庸置疑的是,这些乐种里唱主角的都是吹管乐器和打击乐器。

明清时期,筚篥、笙、笛、箫、唢呐等吹管乐器的使用已很普遍,乐器的形制在广泛的使用中也多有变化,演奏技艺也相应提高。觱篥(筚篥)后来改称管子或管、笛管等,“以乌术为之,长六寸八分,九孔,前七后二,两末以牙管束,以芦为哨”(《明会典》),在乐队中常作为领奏或主奏乐器,有“头管”之称。福建地区的一种管称“笳”,闽南一带称“芦笛”,或是汉魏北方民族吹管乐器南下后的遗制。北方还有古来流传至今的并吹的双管。笙在此期,因其音高稳定,又是乐队中的定律乐器而用途已极广。明宫廷用笙“用紫竹十七管,下施铜簧,参差攒于黑漆木匏中”(《明会典》)。北京智化寺京音乐中保存至今的即是明代十七管满簧全字笙。笙至今已改良有达三十二簧并加键的方斗笙等多种形制。流传至今的芦笙,可视作笙的一种变异或改制,是西南苗、瑶、彝、傣、侗、壮、佤、畲、水、仡佬、崩龙、拉祜等少数民族音乐中一种十分普遍且重要的乐器,形制也有多样变化。笛、箫更是很常用的吹管乐器,明代已从史上没有横、竖之分的笛,衍进为横吹称之为笛,竖吹称之为箫,各自长短形制不尽一致。如“水磨”南曲成为曲坛盟主的明后期,为之伴唱的笛专称“曲笛”,而为各地勃兴的梆子声腔伴唱的笛专称“梆笛”,笛的地位遂大大加强了。唢呐(见图80)是吹打(或鼓吹)乐中的一种重要的吹管乐器,明代已见于记载并广泛使用。《三才图会》记:“其制如喇叭,七孔,首尾以铜为之,管则用木。不知起于何代,当是军中之乐也。今民间多用之。”有明散曲《朝天子·咏喇叭》一首曰:“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身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那里去辨甚么真共假?眼见得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可知唢呐在当时是官家仪仗吹打的常用之器。

图80 明代重修福建泉州开元寺大殿斗拱飞天乐伎木雕(唢呐)

明清两代的打击乐器种类纷繁,除少数鲜见记载外,通常用的鼓、板、锣、钹之类都是延续前代。上引张岱《陶庵梦忆》提及苏州中秋曲会上的“十番铙钹”即苏南“十番”,亦称“苏南吹打”,是各种“吹打”中打击乐器较为集中的乐种。此乐种流行于苏南常州、苏州、无锡宜兴一带,又有“十番锣鼓”和“十番鼓”之分。清初叶梦珠《阅世编》有“十番锣鼓”乐器配置及演变的记载:“其器仅九:鼓、笛、木鱼、板、钹、小铙、大铙、大锣、铛锣,人各执一色,惟木鱼、板,以一支兼司二色。曹偶必相习,始合奏之。音节皆应北词,无肉声。……其音始繁而终促,嘈杂难辨,且有金、革、木而无丝、竹,类军中乐,盖边声也。万历末与弦索同盛于江南。至崇祯末,吴阊诸少年又创为‘新十番’,其器为笙、管、弦。”可知此“吹打”以锣鼓为主,结构以多样“锣鼓段”为中心。其中“新十番”夹有丝竹,亦称“十番鼓”“十番箫鼓”或“十番笛”等。《扬州画舫录》提到它的表演和乐器配置:“十番鼓者,吹双笛,用紧膜。其声最高,谓之‘闷笛’。佐以箫管,管声如人度曲。三弦紧缓与云锣相应,佐以提琴。鼍鼓紧缓与檀板相应,佐以汤锣。众乐齐乃用单皮鼓,响如裂竹,所谓‘头如青山峰,手似白雨点’。佐以木鱼、檀板,以成节奏。此十番鼓也。是乐不用小锣、金锣、铙钹、号筒,只用笛、管、箫、弦、提琴、云锣、汤锣、木鱼、檀板、大鼓十种,故名十番鼓。番者,更番之谓。”从传留近世的形式看,乐器有曲笛、箫、笙、小唢呐、二胡、板胡、小三弦、琵琶、板、点鼓、板鼓、同鼓、云锣、木鱼等,以鼓、笛为主。乐曲有不用鼓段的小型吹打曲和用鼓段的吹打套头曲两类。套头曲以慢、中、快三个独立完整的鼓段为中心,按一定程式的曲牌联缀结构。

上引《扬州画舫录》记“十番鼓”后又提及所谓“粗细十番”“鸳鸯拍”之类,可简述为:清代的“十番锣鼓”又有“清锣鼓”或“素锣鼓”,与“丝竹锣鼓”或“荤锣鼓”之分。前者只用打击乐器,不用丝竹等旋律乐器,后者则夹用丝竹旋律乐器。清锣鼓中还有“粗锣鼓”和“细锣鼓”之分,前者仅用云锣、拍板、小木鱼、双磬、同鼓、板鼓、大锣、喜锣、七钹等,后者再加用中锣、春锣、内锣、汤锣、大钹、小钹等。总计十番锣鼓所使用的打击乐器至少有十五种之多,而所使用的丝竹乐器也分粗细。唢呐和笛为“粗丝竹”,其余笙、箫、二胡、板胡、琵琶、三弦、月琴等为“细丝竹”。曲笛主奏不用唢呐的配制称“笛吹锣鼓”,笙主奏不用唢呐、笛的配制称“笙吹锣鼓”;而由粗、细丝竹更番演奏的形式称“粗细丝竹锣鼓”,亦称“鸳鸯拍”。由于“十番锣鼓”使用的打击乐器种类繁多,音色丰富,故用来状声的谱字也很丰富多样,节奏的组合形式复杂多样并富有趣味。如有的曲目索性就以节奏组合手法命名,如《十八六四二》《蛇脱壳》《鱼合八》《金橄榄》《螺蛳结顶》等。

北方的吹管乐种,可举河北中部地区的民间鼓吹乐“冀中管乐”和陕西西安地区的民间吹打乐“西安鼓乐”。冀中管乐又称“河北吹歌”或“冀中吹歌”。顾名思义,即以管子为主奏的吹管乐器吹奏民间歌曲、曲牌、戏曲曲调。分“南乐会”和“北乐会”两种。北乐会亦称“音乐会”,约起源于明代,至清中叶趋于成熟,南乐会流传年代较晚。冀中管乐所用乐器有管子、笙、笛、海笛(小唢呐)、大鼓、板鼓、大钹、大铙、小钹、小镲、云锣、手锣、铛铛等吹打乐器十余种。其中主奏乐器管子须五六人,一人主奏。笙一般也有五六人。笛分梆笛和曲笛,海笛之外可再加海椎——一种无音孔的铜制喇叭口吹管乐器。南乐会的演奏风格活泼热烈,北乐会的演奏风格古朴典雅,据说与北方的佛、道音乐有一定的渊源关系。西安鼓乐,从其演奏曲调多为南北曲,更有的源于宋词元杂剧曲牌及乐曲结构和使用乐器看,其历史可能相当悠久,或许与唐代大曲有着渊源关系。它的演奏方式分坐乐和行乐两种。坐乐在室内演奏,有严格的程式,乐曲有固定的曲式结构。行乐的形式简单,多用于街上行进和庙会等群众场面。乐曲短小欢快,旋律优美。乐器以笛和鼓主奏,笙、管子辅奏。鼓为座鼓、战鼓、乐鼓、独鼓四种,另有大铙、小铙、大钹、小钹、大锣、马锣、引锣、铰子、梆子等。西安鼓乐现存曲谱中经确认最早的、也是最完整的一部是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的抄本《鼓段赚小曲本具全》,记谱采用宋代俗字谱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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