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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伎对古代音乐的参与和胡乐的影响

时间:2023-1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有名的“旗亭唱诗”故事正道出了诗人与乐部名家的密切合作。而贺宴中乐伎云集的场面,往往见于有身份、地位的士大夫家中。不仅于此,足以见出伎乐歌舞在文人音乐中地位的,还有与文人音乐生活联系更多的家伎乐舞。随着供私家歌舞娱乐的伎人或兼为婢妾及蓄妓行为的公开化、合法化和社会化,一时蓄妓成为一种文化时尚。

乐伎对古代音乐的参与和胡乐的影响

上文已提及隋唐文人音乐的流行,还离不开宴集、饯送等社交中,乐伎的歌舞助娱及其出色的演绎。故文人们与伎乐间的特殊关系,成为文人音乐生活的一个重要侧面,也是文人音乐迅速发展的一个社会基础。

《云溪友议》卷六载,晚唐文人柳裳“多于妓家饮酒,或三更至暮”。这在整个唐代都是司空见惯的常态。有名的“旗亭唱诗”故事正道出了诗人与乐部名家的密切合作。开元中,诗人王昌龄、高適、王之涣曾饮酒一旗亭,与相继来此会饮的多名梨园乐部歌伎乐师合座并唱诗酒楼。所唱诗篇都是三位诗人的名作,如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高適的《哭单父梁九少府》和《长信秋词》其三、王之涣的《凉州词》等(薛用弱《集异记》卷二)。唐诗人与歌伎乐工的创作合作是怎样的过程,李贺《申胡子筚篥歌序》也有生动的反映:“申胡子,朔客之苍头也……自称学长调短调,久未知名。今年四月,吾与对舍于长安崇义里,遂将衣质酒,命与合饮。气热杯阑,因谓吾曰:‘李长吉,尔徒能长调,不能作五字歌诗,直强回笔端,与陶、谢诗势相远几里!’吾对后,请撰《申胡子筚篥歌》,以五字断句。歌成,左右人合噪相唱。朔客大喜,擎觞起立,命花娘出幕,徘徊拜客。吾问所宜,称善平弄,于是以弊词配声,与予为寿。”诗人以五言乐府诗同歌手花娘擅长的“平弄”配合,共同完成了一次成功的诗乐合作。

其实,诗人与歌伎间的配合创作随意而自然。唐宣宗大中年间,浙东廉史李纳于镜湖光侯亭为崔元范侍御饯行,席中有梨园“去籍乐妓盛小丛”,李纳“屡命小丛歌饯,在座各为一绝句赠之,亚相(李纳)为首唱矣”。李纳《听盛小丛歌送崔侍御》诗曰:“绣衣奔命去情多,南国佳人敛翠蛾。曾向教坊听国乐,为君重唱盛丛歌。”(据唐范摅《云溪友议》)而贺宴中乐伎云集的场面,往往见于有身份、地位的士大夫家中。唐文宗开成中,“杨汝士尚书东川,其子知温及第,汝士开家宴相贺,营妓咸集”。杨汝士为此作《贺筵占赠营妓》一首,诗云:“郎君得意及青春,蜀国将军又不贫。一曲高歌绫一疋,两头娘子谢夫人。”(据五代王定保《唐摭言》)又据《碧鸡漫志》载:“白乐天守杭,元微之赠云:‘席上争飞使君酒,歌中多唱舍人诗。’又闻歌妓唱前郡守严郎中诗云:‘已留旧政布中和,又付新诗与艳歌。’元微之《见人咏韩舍人新律诗戏赠》云:‘轻新便妓唱,凝妙入僧禅。’”

此类宴乐中文人、乐伎间的吟诗唱曲、酒令歌舞是当时宴飨乐舞的一种重要形式,是随宴乐活动的兴盛而时兴、发展起来,又成为文人音乐的一大特点。白居易的一些诗作也坦言自己当年癫狂放荡的游宴活动和声色享受。正是于诗情酒兴、歌阑舞作之际,文人士大夫们创作了大量有感于乐伎音乐才华与歌容舞态的绝代佳唱。诸如李白《邯郸南亭观妓》、李商隐《饮席代官妓赠两从事》、袁郊《柳枝词咏篙水溅妓衣》、刘禹锡《忆春草》(春草为乐天舞妓名)、薛逢《夜宴观妓》、施肩吾《妓人残妆词》、白居易《卢侍御小妓乞诗座上留赠》、温庭筠《观舞妓》、顾况《王郎中妓席五咏》、宋之问《广州朱长史座观妓》、杜牧《见刘秀才与池州别妓》等等。不仅于此,足以见出伎乐歌舞在文人音乐中地位的,还有与文人音乐生活联系更多的家伎乐舞。(www.xing528.com)

汉唐间,贵戚豪富内蓄家伎之风渐兴,如初唐景云年间的王翰,“恃才不羁,喜纵酒,枥多名马,家蓄妓乐”(辛文房《唐才子传》)。中唐宪宗朝间,居家洛阳的柳当将军“家甚富,妓乐极多”(《太平广记》卷一六八引《卢氏杂说》)。晚唐东都的“李司徒罢政闲居,声伎豪侈,为当时第一”(孟启《本事诗》)。此风逐渐从宫中的“宫伎”,军镇、州府中的“官伎”、“军伎”,漫延至踏入仕途的一般文人士大夫也私家蓄养“家伎”。李白晚年客居江南时,即与歌伎金陵子和家僮丹砂相依。白居易晚年亦同歌伎樊素和舞伎小蛮为伴。随着供私家歌舞娱乐的伎人或兼为婢妾及蓄妓行为的公开化、合法化和社会化,一时蓄妓成为一种文化时尚。穆宗长庆年间户部尚书王涯,“家财累万贯”,但“性啬,不蓄妓妾”,反遭世人非议(《唐才子传》)。

唐代家伎多来自社会底层平民之家,一生往来于文人宾客间,红颜赠君,歌舞助宴,其社会角色实为奴婢,社会地位极其卑微。中唐名妓张红红,“本与其父歌于衢路丐食。过将军韦青所居,青于街牖中闻其歌者喉音寥亮,仍有美色,即纳为姬”(《乐府杂录》)。家伎一旦因故离主人而去,虽才艺犹存,若再无人收蓄,则仍旧命途无着。如刘禹锡《泰娘歌引》曰:“泰娘本韦尚书家主讴者。初尚书为吴郡,得之,命乐工诲之琵琶,使之歌且舞。无几何,尽得其术。居一二岁,携之以归京师。京师多新声善工,于是又捐去故技,以新声度曲,而泰娘名字,往往见称于贵游之间。元和初,尚书薨于东京。泰娘出居民间,久之,为蕲州刺史张愻所得。其后愻坐事谪居武陵郡。愻卒,泰娘无所归。地荒且远,无有能知其容与艺者,故日抱乐器而哭,其音噍杀以悲。”武后时左司郎中乔知之“有侍婢曰窈娘,美丽善歌舞,为武承嗣所夺。知之怨惜,因作《绿珠篇》以寄情(其诗曰:别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泪伤红粉。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密送与婢,婢感愤自杀”(《旧唐书·乔知之传》)。元和年间郎中张又新“尝为广陵从事,有酒妓,尝好致情而终不果纳”。二十年后张又新重游广陵,在李绅家宴上再逢酒妓,又新“目张悒然,如将涕下”,“以指染酒,题词盘上,妓深晓之”。李绅觉出其中隐情,“即命妓歌送酒,遂唱是词曰:云雨分飞二十年,当时求梦不曾眠。今来头白重相见,还上襄王玳瑁筵。”(唐孟启《本事诗·情感第一》)又初唐诗人欧阳詹“游太原,悦一妓,将别,约至都相迎。故有早晚期相亲之句。妓思之不已,得疾且甚”,后绝笔而逝,欧阳詹也为此“一恸而卒”(计有功《唐诗记事》)。可见文人与家伎间结下真情、结为夫妻者实在微乎其微。

如上述泰娘等出身贫苦民女,因容颜资质为名门收蓄,从小寄居主人家习艺歌舞终而身怀绝技者,不计其数。她们以杰出的才华,展示出一种独特的妓乐艺术格调,汇融于大唐乐舞文化的巨流之中。此期无论歌、舞、乐等几乎各领域,内、边、西域等几乎各地域的名曲名作,都留有家伎们的表演、创作的印迹。仅见于唐诗所载即有:如传统歌舞的《白苎歌》:“桃朵不辞歌《白苎》,耶溪暮雨起樵风。”(卢溵《和李尚书命妓饯崔侍御》)《子夜歌》:“长袖平阳曲,新声《子夜歌》。”(孟浩然《崔明府宅夜观妓》)《山鹧鸪》:“南国多情多艳词,《鹧鸪》清怨绕梁飞。”(许浑《听歌《鹧鸪辞》)《采莲歌》:“莲渚愁红荡碧波,吴娃齐唱《采莲歌》。”(许浑《夜泊永乐有怀》)《采菱歌》:“时唱一声新水调,谩人道是《采菱歌》。”(白居易《看采菱》)边地西域乐舞的《凉州》:“唯有《凉州》歌舞曲,流传天下乐闲人。”(杜牧《河湟》)《甘州》:“老听笙歌亦解愁,醉中因遣合《甘州》。”(薛逢《醉中闻甘州》)《伊州》:“公子邀欢月满楼,双成揭调唱《伊州》。”(高骈《赠歌者二首》)传统乐器的笙:“伶儿竹声愁绕空,秦女泪湿燕支红。”(殷尧藩《吹笙歌》)筝:“座客满筳都不语,一行哀雁十三声。”(李远《赠筝妓伍卿》)瑟:“赵瑟正高张,音响清尘埃。”(韦应物《乐燕行》)外来新品的琵琶:“四弦千遍语,一曲万重情。”(白居易《听琵琶妓弹<略略>》)箜篌:“林花撩乱心之愁,卷却罗袖弹箜篌。”(卢仝《楼上女儿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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