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多月的艰苦斗争,使得这个年已古稀的老人身心交瘁;强敌的凶横,国内妥协势力的破坏,使他忧愤交加。3月22日,他回使馆时不幸雪滑坠地,跌伤了左臂和右腿。
沙俄得知清廷已让杨儒“全权定计”,能否签约,在于杨儒一人,便于3月24日约见杨儒。杨儒形容憔悴,步履艰难,在别人的搀扶下带疾前往。维特欺哄杨儒如3岁孩提,说:“贵国军机处既有全权定计酌量画押之令,贵大臣为何不肯画押?”杨儒答道:“非明奉朝旨,何能自行画押?且画押后政府必不承认,必不批准。”维特马上接口:“如贵大臣能画押,他日政府不能批准,再行作废!”杨儒冷笑一声,回答:“私自画押,该罹何罪?我惜只有一颗头颅耳!”维特又摆出俄国“国际警察”姿态,口出大言:中国政府如欲加罪于俄订约之人、俄必出场保护。杨儒听此收买之言,顿感莫大耻辱,怒不可遏,他正颜厉声痛斥:“贵大臣何出此言?我系中国官员,欲求俄国保护,太无颜面!如此行为,我在中国无立足之地矣。……此言甚为贵大臣所不取也!”义正辞严,铮铮有声,显示出一位爱国者的高风亮节。
3月25日,签约限期只剩最后两天了。杨儒再一次强忍伤痛去沙俄外交部,要求展缓时日,继续谈判。拉姆斯多夫威胁说:“不愿画押,只有从此不提此事了!”并限次日早晨9点20分之前作答。一日之限,弹指即过。该怎么办?杨儒忧心如焚地转回公使馆。这时,刀削似的寒风夹着雨雪漫天飞舞,他再次滑跌坠地,不省人事了,从此一病不起。(www.xing528.com)
3月26日是限期的最后一天。午刻,刚刚苏醒过来的杨儒,忽然接到朝廷的谕旨:“不遽行画押!”原来,沙俄迫订条约引起了列强的密切注视,英、日、美、德等国都不愿沙俄独吞奉天,纷纷警告清政府不得订约。清政府感觉到,“不遽画押,仅只激怒于俄;画押则群起效尤分据,其祸尤速”。在国内爱国官员和各界人民催促下,清政府才电令杨儒不在沙俄约稿上签字。杨儒当即派译员将电文送往俄国外交部。拉姆斯多夫知大势已去,但又拿出无赖的腔调恐吓:“现在无话可说,中国自看以后情形可也!”4月6日,沙俄政府发表宣言,声明这次谈判暂作罢论。至此,中俄交收东三省的谈判宣告破裂。
3个月的谈判中,杨儒据理力争,拒绝在卖国条约上签字。翻开一部中国近代外交史,这次谈判,是中国外交官第一次没有在屈辱条约上签字的谈判。这次胜利,为东三省留下一线生机,维护了祖国的统一。杨儒“大义当前,威武有所不屈”,不避艰难,力顾大局,“实大有功于国家”,不愧是一位有民族气节的爱国外交家。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