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上面对优秀教师的分析可以看出,优秀教师的共性特征就是:依靠自发性动机驱动的工作动机;换句话说,优秀教师主要是依靠自己对本职工作本身的兴趣、热爱、挑战性和满足感而产生的工作动机,并在这样的工作动机驱动下进行职业发展。简单地说,就是依靠内驱力驱动的职业发展才会表现出优秀、卓越的特征。其实,我们回顾历史上卓越的教育家,不论是北大老校长蔡元培、蒋梦麟、梅贻琦,还是陶行知、晏阳初,令他们成为卓越教育家的并不是他们师从某一个教师(师徒制),或者经由某些外在的“培养计划”培养,更不可能是通过绩效奖励和评价考核奖出来或评出来的;成就这些卓越教育家的是他们出于对教育的内在动机,即对教育本身的喜爱和热情。
正如武侯实验中学校长李镇西所说:“‘人才成长规律’是什么?这当然又可以洋洋洒洒写一篇博士论文。我这里只想简单地说,所有人才的成长都是一个自然而然、自由自在的过程,这或许应该是‘人才成长的规律’吧?‘自然’和‘自由’是其关键词。‘自然’说的是给人才成长以宽松的生态环境;‘自由’说的是尊重每一个人的个性,让他们的灵魂得以舒展飘逸。一切刻意的(非自然)、规范的(不自由)甚至‘工程式’的‘培养’都只会阻碍人才的成长。”[30]这里所说的“自由”,尊重每一位教师的个性,让他的灵魂得以舒展飘逸,即是说要依靠教师自身内在的自发性动机驱动的成长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并不是不需要帮助和协助,而是需要“自然”、宽松的生态环境,也即我们一直所说的自主支持的环境,而不是由已经掌握所谓“人才成长规律”的一方,通过布置“任务”,不断提出标准、要求以及督导评估“打造”出来的。在李镇西校长的这篇文章中提到了20世纪80年代学校同现在学校的不同,这种不同我们在前面第二章“20世纪80年代学校中的教师工作动机”进行过专门的分析讨论,那时候学校中比较明显的平均主义、“吃大锅饭”的特点,在导致一部分教师容易偷懒的同时,也给教师留出了足够宽松的空间去成长,有“自然”和“自由”的空间。而这种情况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21世纪初,学校中的平均主义体制逐步向绩效主义管理转变,学校中开始了类似于经济领域中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国有企业改革的转变过程,绩效主义在学校中的推行,在缓解学校内部平均主义、“论资排辈”等问题上取得了类似的进展。然而,教师的“自然”和“自由”的空间也逐步被挤压,教师的自主成长不仅得不到应有的支持,反而由于成长过程的长期性、逐渐积累的特点,在越来越细密的短期绩效指标面前变得难以维持。绩效主义的直接后果是对教师们的工作动机产生巨大影响,以外部的各种绩效考核、评优评奖等方式,作为各种“激发教师工作积极性”的措施,激发起教师们为了满足绩效指标、获得奖励等外部目标而工作的动机,同时也挤压、抑制了教师们因为教育工作本身的热情、乐趣、挑战和满足而工作的内在动机、自发性动机。以不同工作动机进行工作,最终会反映在工作的效果上,尤其是工作的创造性上。如果说卓越教师的工作是需要表现创造性的工作,那么如果教师以外部绩效指标、评优奖励作为工作驱动力,则无法达成这样的目标。(www.xing528.com)
在上面这篇文章中,李镇西校长不仅通过许多一线教师的实际案例讨论了他对现在所谓“打造”名师的看法,而且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明优秀教师的成长过程,“人才是‘生长’出来的,而不是‘培养’出来的,更别说什么‘打造’了。所谓‘生长’是生长者自己的事。”对于行政管理一方来说,重要的是提供“自由宽容”的空间:“作为校长局长,如果一定要说‘培养’,那么这‘培养’的含义应该是尽可能给‘苗子’以自由宽容的人文环境——形象地说,就是尽可能提供生长所需要的土壤、空气、阳光和水,然后就让年轻人自由自在地‘生长’吧!既不要吹毛求疵、横加干涉,也不要指手画脚、过度关照,更不要揠苗助长、豪华包装、大肆炒作。只有最朴素最宁静的田园,才能长出最肥美的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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