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积极领导力》第二章“积极的管理观”中所说的“人本主义的管理”,又被称为“自我实现”假设;此外,书中在第六章提到“自我效能”(self-efficacy)和“自我实现”(self-fulfillment),以及本书第6章还会提到的“自我决定理论”(self-determination theory),这些理论概念里都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自我”(self),为什么不用“我的效能”“我的实现”“我的决定理论”?因为“自我”同我们平时简单的说法“我”是有区别的。
下面我们看一个案例,是在《一席》上做过题为“感谢给我上场的机会”讲座的方励,这里是他的另一个讲座,题目是“我们不做自己,还能做谁呢”,读者可以上网搜索,这里是其中一个网址:http://v.qq.com/x/cover/z61e4d8cvsd3owi/z14009bwwap.html。
在这个以“做自己”为主题的讲座中,方励说明了每个人“做自己”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做自己”。那么对每个人来说,我的“自己”“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尤其是歌手陶喆还有一首广为流传的歌曲还叫《找自己》,如果我们无法确定“自己”是什么、“自我”是什么,那显然就无法做自己,也无法去进行自我效能、自我实现或是自我决定。
以笔者的理解,简单地说,自我就是一个人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能够享受一件事情本身的乐趣;做自己适合和擅长的东西,能够在一些事情上找到无尽的挑战和满足,激发自己不断去学习;赋予某些事情以意义和价值,每天朝着自己认为有意义的目标前进[44]。
现实当中,有两个群体在“自我决定”“自我实现”上有困难:一个群体就是学生群体,尤其是大学生群体;另一个是处于职业生涯中后期的校长、教师群体。
前一个学生群体,尤其是大学生群体往往在“做自己”的问题上迷茫、彷徨,表现为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要继续深造读研还是工作,工作是创业还是进入事业单位,其根本的原因在于“自我”太小、太微弱,基于自发动机的内在驱动力的学习和工作一直没有建立起来。相反的,学校学习长期的是依靠外在的评价和奖励所调动起来的外在动机、外部驱动力驱动。从小学、中学到大学,都是为了获得好的成绩排名,为了升入好的中学、大学,为了各种有形或者无形的奖励而驱动的学习,很少看到因为知识本身、学习内容的乐趣、自己赋予学习内容的价值和意义而学习。在这种长期的外部驱动力驱动下,多数学生的内在动机被抑制、削弱,而外部动机过于强烈,因此在面对升学还是工作的问题时,就难以做出选择和判断。因为从外部的因素看,升学有升学的好处,获得文凭的同时可以有更大的职业选择余地;而工作则可以获得稳定、待遇、户口等一系列的眼前回报。这里学生和家长的判断主要依据的是经济学意义上的人力资本投资和回报的计算:继续升学以后获得的职业生涯回报与立刻工作的职业回报之间进行权衡比较的结果[45]。显然,这种只看外部收益的计算方法很难清楚判断到底继续升学深造好,还是立刻工作更好。尽管经济学者每年都在计算教育的收益率,但是具体到某个大学的某位同学,应该继续深造还是工作,还是难以判断。因此,在作者遇到的大学生中,本科生、硕士生甚至博士生都经常遇到“选择困难”:继续深造好还是工作好,去北上广深工作好还是去二线城市发展好。这些种种选择背后,很难看到当事人的内驱力、内在动机,当事人的“自我”太模糊、太弱小,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自己认为什么东西是有意义和有价值的,往往是不强烈的、不鲜明的、缺少激情的、暗淡的、微弱的、模糊的,从而在选择中很容易变得可有可无、忽略不计。因此,选择困难现象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北京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副主任、总督导、精神科主治医师徐凯文基于多年的心理咨询经验,提出了现在大学生得了一种“空心病”,读者可以搜索“30%北大新生竟然厌学,只因得了‘空心病’”,这里是搜狐教育的网址:http://learning.sohu.com/20161118/n473493358.shtml。(www.xing528.com)
这位北京大学的医师所说的“空心病”,其实就是没有“自我”或者缺乏“自我”的现象,正如这位医师在接待其中一位高考状元时所说:“19年来,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也从来没有活过,所以他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一个学生根本没有自我,谈何做自己、谈何自我实现呢?据这位医师统计,“北大一年级的新生,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其中有30.4%的学生厌恶学习,或者认为学习没有意义,请注意这是高考战场上,千军万马杀出来的赢家。还有40.4%的学生认为活着人生没有意义,认为自己现在活着只是按照别人的逻辑这样活下去而已,其中最极端的就是放弃自己。”40.4%的北大一年级新生认为活着人生没有意义,只是按照别人的逻辑这样活下去而已,这样的学生“自我”在哪里呢?[46]
当然,对于大学生群体而言,这种缺失“自我”、选择困难也许是一时的,随着内驱力的建立,“自我”的逐步强大、明确,下次选择会避免这种困难的情况。然而,前提恰恰是内驱力的建立,如果基于外部动机、外驱力驱动的学习和工作始终没有解决,仍然主要是以外部的收益、回报、待遇、稳定等作为学习和工作的主要驱动力,那么选择困难会始终伴随着这个群体,一直延续到职业生涯的整个过程。
在进入职场后,有一些契机用来扭转职业驱动力,从外驱力转向内驱力,本书第6章“职业倦怠向职业繁荣转变的三种类型”介绍了三种扭转职业驱动力的方式。分别发生于职业生涯的开端、职业倦怠持续中以及职业倦怠之后。然而,处于职业生涯中的人,仍然有许多人始终没有转变过职业驱动力,持续性地以外部职称、奖励、职级作为职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试图走完整个职业生涯,这正是下面这个群体会面临的问题。
另一个群体是职业生涯中后期的校长和教师,年龄在40~60岁之间,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解决职业驱动力的内在驱动问题,仍然处于外部驱动力的职业发展之中,那么他们就将不仅无法做到“自我决定”“自我实现”,甚至恰恰相反,还容易深陷职业倦怠的泥潭而难以自拔。处于职业生涯中后期的许多校长和教师之所以无法做到“自我决定”“自我实现”,原因在于长期的外部驱动职业发展导致当事人缺乏“自我”或没有“自我”,更多的是类似于弗洛伊德所说的“超我”[47],也即由外部奖励和评价调动起的外部动机支撑的那个“超我”,这个“超我”更多看重的是社会评价、上级领导评价、外部评价;而工作内容本身,教学、德育、行政管理内容本身已经不是引发校长和教师工作的动机,工作动机来自于工作内容之外,来自于外部评价,这是一种典型的外部动机驱动的工作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无法再做到“自我决定”“自我实现”,因为没有“自我”,何谈“自我决定”“自我实现”?其实,我们将前面案例提到的方励和很多的校长、教师比较一下,就会感到很大的反差。方励已经六十多岁,但你看他的精神面貌、精神状态仍然是个青年人的样子,许戈辉在采访他时用的标题就是“老青年”[48]。而我们的很多校长和教师恰恰相反,精神面貌、心态总是“老气横秋”,这也影响到很多年轻校长和教师的风格。当很多校长和教师工作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看重的都是外在的评价和奖励,注意力主要放在工作内容之外的这些因素上的时候,最终就很难再去做“自我实现”“自我决定”的事情了,因为“自我”已经很微弱,甚至消失不见了。这种情况下,也很难避免持续性的职业倦怠出现。
显然,针对上述两个群体的状况[49],解决问题的办法,是要建立和培养当事人的“自我”,建立起基于“自我”的内在动机基础上的内驱力,这是问题解决的根本。关于内驱力的建立,我们在本书第6章有专门的讨论,此处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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