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饮花露烧,就不算真正来过南通。”这句话如今在本地被叫响了。不少外地朋友都听说过,南通有一款叫“花露烧”的酒;更有亲身试过这酒的,不知不觉就迷失了自我,于半醉半醒之间记住了这个妖娆的名字。
花露烧,风花雪月的“花”,雨露滋润的“露”。仅这如诗般雅致的酒名,就会让爱酒之人浮想联翩。其实,花露烧里没有花,也没有露,就只有酒。江南的诗人车前子、张羊羊都写过关于南通花露烧的文字。他们多半是被这酒名蛊惑,又饮出了些故事,于是笔下便生成了关于花露烧的软文。
花露烧不是一个酒的品牌,而是一种酒的类型。这是一种有意思的酒。它被称为南通先民独创之佳酿(其实未必)。“老南通”将“米酒”称为“露酒”,在酿制米酒的基础上,用烧酒混合酿出了这个酒品,而南通方言称“混合”为“花”,故此酒得名“花露烧”。大家请注意,在这里“花”是一个动词。
这样说来,你对花露烧的“核心秘密”有点掌握了:它是米酒和烧酒的完美混搭,披着米酒的外衣,不动声色地暗藏着烧酒,在延续着甜蜜甘醇口感的同时,醉意在悄然积累。不明真相的外地豪客有时会因它“着了道儿”,从而称之为南通的“深水炸弹”。其中,有些视高度白酒若等闲的北方大汉,偏偏难敌这温柔一刀。
花露烧的神奇在于它的酿制方法突破了传统“一酒一酿”单一酿造技术的限制。它是以米糟加入酒曲进行二次发酵后蒸馏出来的米烧酒。花露烧出自南通民间,过去是由自家酿造,珍藏数年,多为尊贵的客人准备。没想到这款神奇的私房酒,却登上大雅之堂,成为南通的酒中名品。
要说南通在历史留名的酒,还真不算多。清代才子、美食达人袁枚在《随园食单》的“茶酒单”末尾提到了通州枣儿红,不过是将之作为被山西汾酒比下去的“不入流品”。倒是小说家李汝珍对酒文化认识颇深,他在魔幻小说《镜花缘》第九十六回里,顺手列出了一张天下名酒的榜单。55种酒里,南通州雪酒赫然在列。李斗《扬州画舫录》里也写道:“土酒如通州雪酒……皆为名品。”到了晚清,南通凭借状元张謇原创的颐生酒,在1906年米兰万国博览会上摘取了中国酒类的世博会第一金。
讲到这里,还没有讲到唐闸花露烧?不急,快了,已经说到张謇了。没有他的大生纱厂,哪来唐闸的繁盛?
唐家闸花露烧(www.xing528.com)
唐闸老镇向有“无酒不成筵席”的古朴民风。四乡农家十有八九会酿酒,而自酿的花露烧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随着近代工商业的兴盛,唐闸的制酒业取得了长足进步。20世纪20年代,唐闸镇上有名的酿酒作坊有13家,上规模的集中在休闲福地河东区。规模最大的万丰顺,一次收购酿酒原料就要开动七八条米船轮队。其他如张杰记、鼎盛和,皆为唐闸酒业中的老字辈。
应该说,花露烧在唐闸老镇一批批产业工人中并不流行。花露烧必须是纯手工制作,酿造周期较长,一年的产量不会很多。下班“打拼伙”的工人,只要有点猪头肉、花生米,酒的消耗量是惊人的。海碗比拼的不是如皋的黄酒,就是本镇产的白酒,哪有闲工夫去理花露烧。
到了当代,集南方婉约与北方豪迈于一身的南通人,蓦然回首,发现在民间传承了数百年的花露烧,竟将黄酒与白酒两大门派绝学熔于一炉。这酒既有江南米酒之绵柔,又蕴北方烧酒之刚劲。一句话,这壶好酒“最南通”。
南通做花露烧的人很多,下狠心将花露烧做成精品的却并不多。在唐闸老镇上土生土长的姚锦林就是这么一位痴心不改者。他已经过了有精力去折腾的年纪,也无须靠这种酒来证明什么,但近年来,老姚致力南通本地酒品牌的挖掘和推广,他的团队打造出了“金狼山”桂花酒等系列产品,率先打破了南通旅游纪念品市场上无酒可推的局面。对于在老家开发唐家闸花露烧,老姚几乎是不计成本就行动起来了。
2020年6月3日,唐闸古镇伴手礼发布会在景澜酒店举行,唐家闸花露烧作为主打产品与来宾、游客见面。在推介此酒时,唐闸酒业的顾问告诉大家,花露烧的做法其实很难说是南通独创,丹阳的封缸酒、绍兴的香雪酒,包括南通北部的扣陈酒、糯米陈酒,都有类似的工艺。不过,也就是本地花露烧成了这类米烧混合酒中的代表,这是因为南通人将个中技艺发挥得炉火纯青。
一壶上佳花露烧的酿制,从选材到下料、蒸煮、摊晾、发酵、取酒、窖藏,每一个环节,都独具匠心。虽然发酵期只有三个月,但窖藏需要两年以上,才能完全形成花露烧的独特风味。这样的花露烧,开坛之时,色如琥珀,香气宜人,味道甘甜。
唐家闸花露烧,原来已经酝酿许久。这样的一份唐闸礼物,你可以带回家细品慢酌,或者不妨就在古镇的夜色里,为相遇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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