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池上二绝》之一写道:
山僧对棋坐,局上竹阴清。
映竹无人见,时闻落子声。
这是一首写僧人下棋的诗。唐代会下棋的僧人很多。前面已经提到辨才、一行、旻上人等,此外尚有一些棋僧,如刘禹锡诗中提到的儇师、浩初师等。这里要说的是晚唐僧人子兰、贯休和齐己写的关于围棋的诗。
子兰,曾为唐昭宗朝(888—904)文章供奉,有诗一卷26首,收在《全唐诗》卷八二四。子兰写过《观棋》一诗:
拂局尽消时,能因长路迟。
点头初得计,格手待无疑。
寂寞亲遗景,凝神入过思。
共藏多少意,不语两相知。
这首诗的大意是:掸去棋局上的浮尘,要下棋消磨时光了,这能让赶远路的人停下来观看。下棋的人摇头晃脑表现得很得意,两手相抵,觉得没有问题。寂寞中,棋下到后半盘了,两人还在凝神思考。这中间包藏多少心思和意图,不用说,他们俩都心中有数。
僧人贯休(832—913),既是画家又是诗人,唐昭宗天复年间(901—904)入蜀地,法号“禅月”,人称“禅月大师”,其诗集名《禅月集》。《全唐诗》卷八二六至卷八三七收有他的诗,共12卷。他写过一首五言律诗(《棋》):
棋信无声乐,偏宜境寂寥。
着高图暗合,势王气弥骄。
人事掀天尽,光阴动地销。(www.xing528.com)
因知韦氏论,不独为吴朝。
这首诗的大意为:围棋真是一种无声的娱乐,尤其适合在安静寂寞的情况下玩。高着与棋谱暗暗相合,棋势强的时候更容易使人产生傲气。下棋的时候,人间的事情全部彻底被抛却,宝贵的时间也彻底被浪费掉。由此可以知道,三国时期韦曜关于围棋有害的论述,并非单单为了东吴的人。
我们无法从这首诗看出贯休会不会下围棋,倒是能看出他是否喜欢围棋。显然,贯休认为,围棋是一种娱乐,但只能在特定的情况下玩。他认为,下围棋有很大的危害,他总体上是不赞成玩的。他很赞同韦曜的观点,认为韦曜的理论是古往今来普遍适用的。
从贯休的态度可以知道,唐代虽然有一些棋僧,但佛教界对围棋是有不同看法的。同样,我们从齐己的诗中也能看到与贯休类似的观点。
齐己(863—937),俗姓胡,湖南人,衡山东林寺僧,自号“衡岳沙门”。《全唐诗》卷八三八至卷八四七收有他的诗,共10卷。
齐己有一首诗叫作《和郑谷郎中看棋》:
个是仙家事,何人合用心?
几时终一局,万木老千岑。
有路如飞出,无机似陆沉。
樵夫可能解,也此废光阴。
这首诗的意思是:下围棋这种事情,是仙人玩的,哪里轮得上凡人用心思下功夫呢?很长时间才能下完一局,连山山岭岭的树木都老朽了。围棋下得好,有出路,就像飞起来一样让人高兴;下不好,把握不好战机,就像大地沉陷一样令人绝望。樵夫也许能了解其中的奥秘,但也因此浪费了大好光阴。
显然,齐己作为僧人,是不赞成下棋的。他认为,下围棋是仙人的事,而不是凡人的事,理由是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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