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种审美对象要进行美的表达,都离不开具有内涵的形式表现,舞蹈更是如此,舞蹈的美在于舞蹈的体现一定是有意味的形式。什么是有意味的形式呢?英国形式主义美学代表克莱尔芙·贝尔著名的“有意味的形式”(Significant form)命题,说明了抽象艺术的形式所具有的内涵。他针对美术的形式指出:“在每件作品中,激起我们审美情感的是一种更独特的方式结合起来的线条和色彩以及某些形式及其相互关系。这些线条和色彩之间的相互关系与组合,这些给人以审美感的形式,我称之为‘有意味的形式’。”贝尔谈的是美术,固然舞蹈与美术有本体上的差异,但是每一种艺术本身都有自身不可被取代或置换的本体内涵,本体之中包含“形式”与“内容”,二者之间存在转换、推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内容有时可被作为形式的一部分来理解,而形式就成了“有意味的形式”。但能有什么艺术比舞蹈更具形式感呢?一切艺术的本质区别都在于其使用的“语言”上,音乐家的语言是音符和节奏,美术家是线条和色彩,而舞蹈则是舞蹈家自身展示的动作。舞蹈“有意味的形式”就出在这些独特的语言中,舞蹈的动作、队形、造型以“感动我们”的方式反复组合、排列,从而呈现出不同舞蹈形式的意味。
一直以来内容在先还是形式在先就是我们探讨的问题,坎宁汉的舞蹈开启了新先锋派舞蹈的先河,他的舞蹈作品既无情节也无主题。他反对用舞蹈表现“角色”的心理活动,反对夸大舞蹈家的个性对观众及合作者的影响,反对在音乐或戏剧性情节的基础上编排舞蹈。他认为舞蹈就是舞蹈动作的本身,舞蹈创作只有做运动的责任,而无做音乐或文学的传声筒的义务;作品中的音乐、布景、灯光以及其他效果都具有独立性,而唯一的共同之处是时间上的同步。这样,观众就有充分的自由分别加以体验和理解。舞蹈之美在于舞蹈动作本身而不在于它所表现的剧情内容,这与音乐之美在于乐音形式本身一样,都是艺术之美在于形式的具体说法,它是人们从艺术形式上寻找美的根源的具体体现。其实,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在舞蹈美的表现上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吕艺生教授在《舞蹈学基础》一书中阐述道:“在很多舞蹈作品的创作中,有不少舞蹈可能就是‘玩’出来的一段动作,创作的过程中逐渐赋予它相应的含义和主题,反而使内容和形式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因为舞蹈动作本身的衔接、变化、发展过程以及所创造的意境,都能给观众合理的想象,使欣赏者在欣赏的过程中沉浸在舞蹈所带给人的情感享受,本来没有特指的舞蹈动作,也会在人们的想象中被赋予一定的情感内涵,完成内容和形式的结合,最后获得了审美满足。”舞蹈的美应该是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内容隐匿在形式的外壳中。(www.xing528.com)
如前所述,舞蹈《扇舞丹青》创作之初只是一个舞蹈小品,是北京舞蹈轩辕1996级中国舞编导班的毕业晚会上的一段古典舞身韵表演,虽然表演时间只有一分多钟,但一向喜欢玩扇的佟睿睿把这一普通的传统道具挥舞得“似扇非扇”“似剑非剑”,表现出来的艺术意象是“画中有舞”“舞中有画”,后经唐满城教授和吕艺生教授的点拨,取名为《扇舞丹青》,给舞蹈一个文化的定位,为舞蹈加上“点睛一笔”。在烟雾缭绕的舞台中,身披一袭白衣的舞者,恰似一缕清风般飘逸,手持扇子,翩翩起舞,不禁让人错觉如归仙境,巧遇仙女下凡;转而又将手中之扇幻化为一把利剑。正是这一柔一刚、抑扬顿挫、错落有致的运动,有力地表现出了中华民族传统艺术审美中的柔中带刚的神韵魅力。“扇起襟飞吟古今,虚实共济舞丹青。气宇冲天柔为济,怜得笔墨叹无赢。丹青传韵无形,韵点丹青形在心。提沉冲靠磐石移,却是虚谷传清音。”这首诗精辟概括、准确描述了《扇舞丹青》这一舞蹈作品的“意味”,由此可见,我们发现舞蹈艺术的美更多地体现在“有意味的形式”,也就是动作造型、流动姿态中,当美在这一系列的人体动态中孕育出生活、审美及文化时,“有意味”的舞蹈艺术美才得以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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