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明初的辽东地区,各种政治力量和军事集团纷纷涌入,盘踞一方,[8]“故元在东北余部势力还很雄厚”,[3] [9]洪武四年(1371)明军入辽,盘踞势力被陆续瓦解。[10]2-3永乐七年(1409)朱棣北征鞑靼前,开始建设北方长城防御系统。[4] [11]“土木堡之变”(1449)后,明军明显处于守势,更为依赖长城防御系统,宁远卫即诞生于此时段中的宣德三年(1428)。
总的来说,北元蒙古的威胁贯穿整个明代,主要集中于大同、榆林、宣府及黄河河套地区,明廷疲于应对西北部边患,位于“九边极东之地”的辽东镇特别是宁远卫一带并没有形成特殊的防御点。且以今天掌握的资料来看,本文所讨论的宁远卫城的两道城墙,在明代“九边重镇”的所有卫所城市中是绝无仅有的,而初建时期的宁远卫城,无论是规模还是战略地位,显然只是大批量的修筑城池中的普通一员,当然也不需要如此重要的双重城墙形制来支撑。
明廷在辽东地区用“以夷制夷”之法,以女真制蒙古,女真内部则分立部落首领,各自为营,互不隶属,削弱各部落力量,直接隶属于大明。至明晚期,蒙古势力大不如前,相反,女真崛起进而成为主要的北方敌虏,防御的重心也转移到了辽东。万历四十五年(1617)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发兵攻明,采取了“集中主力,各个击破”的战略,开原、抚顺、沈阳、辽阳、广宁等接连失陷,山海关成为阻挡后金进军的关门,宁远卫则是山海关外的最后防线,其战略地位之关键不言而喻。
而此时的宁远卫城已凋敝日久,起因于隆庆二年(1568)的大地震,“是日,永平府乐亭县、辽东宁远卫、遵化、顺义等县,山东登州府同日地震。乐亭地裂二所,各长三丈余,黑水涌出,宁远城崩”。[12]卷十八与此同时,明廷的主要精力被蒙古侵扰所牵扯,无暇修复非主要防线上的震后城市。
随着明末东北战事升级,明廷边境策略又日趋保守,辽东守军退守山海关,以八里铺为前哨,宁远一带被蒙古人暂时占领,宁远卫城更加破落。天启三年(1623)时任辽东经略孙承宗命袁崇焕亲抚喀喇沁诸部,收复自八里铺至宁远200 里,孙承宗又从袁崇焕议,“决守宁远”。(www.xing528.com)
先是命祖大寿重筑宁远卫城,而“大寿度中朝不能远守,筑仅十一,且疏薄不中程”。袁崇焕上任后制定新规重筑城墙,仅一年,工迄城竣,又配备火炮“以铳护城”。[5] [11]曾经是“灰尽煨残,白骨暴露”的宁远卫城焕然一新,成为“内以保障关门,外以捍御强虏”“商旅辐辏,流移骈集”的关外重镇,[13]卷十六关(山海关)宁(宁远)防线构筑完成。袁崇焕又建议将防线向北推进200 里,经松山、锦州至大凌河,即关(山海关)宁(宁远)锦(锦州)防线5,负山阻海,地险而要。
天启六年(1626)努尔哈赤率军攻宁远。(朝鲜)李星龄亲历此役,所著《春坡堂日月录》载:“是夜,贼入外城,盖崇焕预空外城,以为诱入之地矣。”该时宁远卫城筑有外城墙确定无疑。此外,《清实录·满洲实录》中还录有一幅《太祖率兵攻宁远》[14]189 6,图中城墙上有角楼。今日兴城城墙东南角仍有魁星楼一座7,始建于建城之初,后屡毁屡建,当时战事吃紧,袁崇焕断不会轻易拆除用于防御的角楼来建魁星楼,图中所绘当是努尔哈赤攻打外城的情景,外城墙上的角楼亦与前述诸般史料记载相符。
综上,外城墙的修筑时间,可定为始于天启三年(1623)袁崇焕重修宁远卫城,最迟天启五年(1625)完工(《明史·袁崇焕传》载:一年“工迄城竣”,但未说明是否内外城墙),天启六年(1626)初已迎战努尔哈赤来犯。宁远卫城的双重城墙形制,并非表面上简单的“逾制”行为,而是取决于当时所处的独一无二的军事战略地位。在山海关危在旦夕,京师唇亡齿寒之时,外城墙的修筑实为防御之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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