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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古建筑历史文化:修筑桑园围的历史及特点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据《南海县志》记载:桑园围在宋徽宗年间始筑东、西堤,4年后再筑吉赞横基,分别名为沙头中塘围、龙江河澎围、桑园围、甘竹鸡分围。至明、清年间陆续筑保安围等14条小围。明洪武年间,南海九江陈博民以布衣身份奉旨督修桑园围,桑园围始成东、西两堤。乾隆时桑园围全围共有石窦16座。民国十二年增建歌滘、龙江和狮颔口3座水闸后,才真正成为较为完整的闭口桑园围。桑园围一区,余任其劳。

南海古建筑历史文化:修筑桑园围的历史及特点

桑园围是珠江三角洲著名的大型堤围,位于南海和顺德境内珠江干流之一西江的下游,是西、北江干流主要堤围,分东、西围,抵御西、北江之水。据《南海县志》记载:桑园围在宋徽宗年间(1101—1125)始筑东、西堤,4年后再筑吉赞横基,分别名为沙头中塘围、龙江河澎围、桑园围、甘竹鸡分围。至明、清年间陆续筑保安围等14条小围。

桑园围堤围依山冈丘陵而建,西临西江干流,东临北江干流,历史上是两江的泄洪区,水患严重。明以前,桑园围各成一体。明洪武年间,南海九江陈博民以布衣身份奉旨督修桑园围,桑园围始成东、西两堤。桑园围自修筑后,一直是珠江三角洲地区重要的堤坝之一,对防洪抗旱发挥了重要作用。[32]

南海有几段著名的桑园围堤围,其中桑园围西堤位于南海区九江镇河清村,呈西北东南走向。西堤自樵桑联围南海区西樵镇太平至九江镇新涌口,包括文澜书院等险段至顺德区龙江镇界,长29.402公里。[33]桑园围东堤位于南海区九江镇万安社区。东堤自樵桑联围南海区丹灶镇金沙陈家经西樵镇官山涌口至顺德区龙江镇界,长13.039公里。东、西堤皆以土围为主,面水部分铺石或水泥,堤面为水泥路,有窦闸与围内河涌相连。[34]

在桑园围东南的倒流港,原是宋代建围时留下的一个水口,没有设闸堵水,任其自然宣泄。但到了明代,因为出水口外河床高积,每遇洪水暴涨时,不仅围内积水无法排出,且西江洪水反会倒流逆灌而入,使水位抬高,淹浸农舍庄稼,受灾日见加重。桑园围在明初因倒流港而“洪流激湍,人力难施”。为治理水患,“明洪武二十九年(1396),九江陈处士博民,塞倒流港……洪流激施,公取大船,实以石,沉于港口,水势渐杀,遂由甘竹滩筑堤越天河,抵横江,络绎数十里”[35]。南海人总结以往堵口合拢的经验,在桑园围倒流港采用“取大船,实以石,沉于港口”之法使“水势渐杀”,堵住了倒流港这个水口。用“载石沉船”的堵口方法和海坦上用“种芦积泥成田”以加速围垦的做法,标志着明代珠江三角洲水利围垦技术已具有较高的水平。

此外,由于珠江水位渐高,桑园围外围筑用石堤加以封闭,全围按地形高低分为14堡,各堡之间有子堤相隔,围内水港与西江相通,各堡和外围堤上设有闸门,围内可通航。明洪武末年曾对桑园围全围进行了大修,自甘竹滩至横岗,长数十里。此后下至近代多次修治。围堤共长14700余丈,围田1800余顷,因有不少桑树园而得名。

清代,珠江三角洲不少地区用石与泥两种材料来修堤已是较普遍的做法,如在桑园围等一些较大的堤围的堤坡及决口处砌石。桑园围在西北二江之间,三面临水,最初的围堤是土堤,雍正五年(1727)始将最危险的海舟堡三丫基改用石砌。此后,不断改土为石,至嘉庆二十五年(1820),有1900余条围基改为条石砌筑,7000余丈的土堤也在临水面加砌石扩坡。内水和外水经由堤上的石窦调节,灌溉用水经由上游的石窦引入围内渠系,降雨过多时,通过下游的石窦向外江排水。乾隆时桑园围全围共有石窦16座。桑园围在管理过程中,陆续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乾隆五十九年(1794)的《桑园围志》,记录了桑园围的历史和管理维修的经验,此后各代又陆续增补。

民国五年(1916),桑园围全围加高1米,部分堤段用三合土筑基骨。民国三十七年(1948),沿江主要堤围堤顶宽3米,外、内坡比为1∶2(即横2米,高1米);内河基围依照大汛水位加高1米,堤顶宽2米。

桑园围由于原来水位不高,南方无基堤或筑了基堤而未设闸,堤围的防御能力很低,每遇洪水稍高,堤围虽不致崩决,但洪水倒灌围内,常常淹没农耕,故围内先后修筑过十多条小围以防洪水倒流。清末,现有堤围规模基本联成,其中顺德龙江段至民国初期才明显加高并与大围相联。民国十二年增建歌滘、龙江和狮颔口3座水闸后,才真正成为较为完整的闭口桑园围。

“桑园围全图石碑刻”现展出于南海区博物馆历史展览“南海记忆”展厅中,是一块记录清同治年间桑园围历史的石碑。碑高142厘米,宽83厘米,厚7厘米。碑额直刻隶书“桑园围全图”5字,碑文直刻楷书28行。碑面中部刻桑园围地理图,东至顺德西龙、甘竹,西至南海西樵、太平。桑园围地理图为同治年间邹伯奇及其弟子所测绘,碑上刻有番禺陈璞题记,邹伯奇弟子邹琎题跋,李征霨撰图说。“桑园围全图石碑刻”原嵌在南海西樵海舟村河神庙内。庙被毁后,移去海舟乡作铺路石,碑面受到侵蚀,粘满水泥石灰砂,图形刻纹略有磨灭。碑文内容如下:

桑园围全图石碑刻

南顺江防,以桑园围为最大。邹征君特夫与其徒罗、邹二子图之,不失尺寸。围中诸君以镌石,番禺陈璞为篆其题并识之:夫作图之法,古有成规。盖必深明测量准望诸术,然后图斯为精妙。丙寅重修邑乘,承邹特夫师命,与同门罗君诲母分绘阖邑舆地。桑园围一区,余任其劳。适图中绅士明君、立峰等领事修基,欲得全图真形,梁君香林属余董其事遂并亲履顺邑西龙、甘竹之地而图成,今为斯图,以省城中心为中线,每方格为经纬各一分,每纬一分当地面三里三分里之一,每经一分当地面三里十三分里之一有奇。复于图之旁绘阑线每分析为六十秒。依率计里,广袤可知。以双线为基围,基中有圈为窦穴,单线者为涌滘,阔者为大河,作狗牙为山边。围中村乡庙宇、桥梁、道路,备详邑志,因石坚难以尽刻,故删繁就简焉。若各堡则明备矣。同治庚午仲秋邹□罗照沧书丹。

绘图之法,失传久矣。□□□者,未经历其地,摭拾故□,以讹传讹。而生其□者,不晓摹描,虽了然于笔。间有晓者,不过用画师写山水法,能翻空以取神,不能征实以求是。以东南互移,位置颠倒,常不免矣。吾友邹特夫征君,精专算学,其绘图依晋书裴秀传分率准望等方法而画精之,命其弟子邹君景隆,罗君诲田,手执指南分率尺,水道则驾舟循其曲折,陆路则步行记其方向。足所到即目即到,足未到宁阙而不诬。计步而知里,视线所旋转知迂曲袤直之数,故分之界限了如,合之布置无舛,可谓惟妙惟肖者也。吾桑园围向有旧图,全失古法。因请邹、罗二君再绘摹刻上石,立于河神庙中,异日沧海桑田,或小有变更,因此图尚在,其故迹可按索而得矣。同治九年六月李征霨记,诸洲马浚泉刻。[36](www.xing528.com)

图6-11 清同治“桑园围全图石碑刻”

“浔冈洲地图石刻”于1963年移置广州市博物馆碑廊内珍藏,是清代科学家邹伯奇指导其弟子罗照沧、邹景隆等人绘制的石碑。浔冈洲,又名浔峰洲。《羊城古钞》引《南海县志》如下:

“浔冈,古汉寻狭之地。在县西二十九里,数十峰相连,形如巨屏高六十余丈,下为沙贝村。”位于今广州市城西、南海黄岐区以北的小岛。小岛最高的山岭为浔冈,俗称尖峰顶,在浔冈顶上遥观洲内如一只草鞋形状,故这里的人们又称浔冈洲为草鞋洲。浔冈洲内有横沙、洲村、蟹坑、冈美、草场、沙贝、凤冈、钟村、泌冲、永澄、涌口、陈溪、白沙等自然村。邹伯奇等人绘制的《浔冈洲地图》将上述各个自然村相互往来的交通要道,重要的建筑物、河涌、桥梁、码头以及洲内大小的山冈均一一做了标记,而洲外的湖洲、北村、黄竹岐、罗村、桧洲冈、石门返照等地都有记载,并以实际测量的数据按比例绘制而成。睹物追怀,从这幅地图,可见邹伯奇对故乡怀有深厚的情谊和严谨务实的科学态度。他创造的地理绘图方法,为后人所采用。《浔冈洲地图》的右上方有大学者番禺陈澧在同治十二年(1874)十一月的题记,说此图“每一方格为一里,长短皆合,二十四向不差,山水形势无不毕肖,地图至此精密极矣”。邹伯奇逝世后,族人刻此图于泌冲风劝祠。[37]

“新建南海县桑园围石堤碑记”是由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两广总督扬州阮元撰,赐探花及第、原充国史文颖两馆纂修官、翰林院编修琼州人张岳崧书,碑记记录了南海县桑园围石堤的修筑情况,碑文如下:

新建南海县桑园围石堤碑记

南海县之西有西樵山焉。势高而基厚,连缀甘竹、飞鹅各小阜,盘礴数十里,西、北两江之水所共抱而泄海者也。此山古必居海潮中,数千年两江泥沙附山而淳,渐淳渐广,山之距水亦渐远,于是始有田。田患大水之浸,于是北宋以后,始围以堤,始有桑园之名。田之未围堤也,大水浸之则泥沙加积焉,一年积二三分厚之泥沙,百年即高一二尺厚之田地。自有堤而田无水患,地亦不复加高,然而顺德、香山、新会下游之海变为田者,愈久愈多。下游之田既多,则上游两江浩瀚之水难速泄,以难速泄之水抱不复高之田,水高水低,且以不坚之堤捍之,乌能不险而溃哉?国朝以来,屡经修筑,以卫民生。溯宋元明,事载前碑志,不具述。余于嘉庆二十二年冬初莅粤,是年夏,水决三丫基,民命田稼所伤实多,察知岁修资少,乃筹库资发商生息,岁得银四千六百两以济之,然终不能无大患。□□人伍元芝、伍元兰兄弟,并官刑部郎,捐银六万两;新会人文锦,前官工部侍郎,捐银四万两,请于险处皆建石堤以障之。其险者如三丫基、禾叉基、天后庙大洛口、吉赞横基诸处,堤上有条石叠之,堤坡堤根用块石护之,共叠石一千六百余丈,护石二千三百余丈。始斯役者南海令仲搌履,终斯役者南海令吉安,躬斯役而劳心力者佐贰顾金台、李德润、举人潘澄江、何毓龄等。二十五年工成,用银十万五千两。余银还之三部郎,三部郎不愿复受,请以济三水县堤及公事之用。夫桑园内数千里,如一小邑,堤若溃,则顺德龙山诸地兼受其冲,伍与庐无田庐在其中,乃捐银至十万之多,志在保障,可谓好义而乐善者矣。是彼也,工钜用多,不可不奏而行。二十四年元会同抚部奏奉旨允行,道光元年以工竣奏,且请照礼部建坊例,奖伍、卢以坊,题钦定“乐善好施”四字。奉旨允行。余阅水师出虎门,归过顺德,历斯围各处,勘其工,谒海神庙,心慰焉。且试围中个堡绅士耆老等,自兹后,岁逢大水,土堤之薄者厚之,低者崇之,漏者塞之;石堤之坏者,增之修之,碑石之卸者,增之垒之。官士请树碑,以记其事,书此付之,庶此一方永臻安定焉。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两广总督扬州阮元撰

赐探花及第原充国史文颖两馆纂修官翰林院编修琼州张岳崧书[38]

“桑园围全图石碑刻”和“新建南海县桑园围石堤碑记”是两块存世的石碑,它们记录着清同治年间邹伯奇及其弟子测绘桑园围中村乡庙宇、桥梁、道路等的情况,以及南海县石堤和桑园围的修筑历史,为后人研究珠江三角洲石堤修筑史和桑园围史提供了实物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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