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1611—1680),初名仙侣,后改名渔,字谪凡,号笠翁,浙江金华兰溪夏李村人,明末清初文学家、戏曲家、戏曲理论家。李渔给后人留下了600余万字的作品,包括戏曲、小说、诗文、随笔、倡编《芥子园画传》等,《闲情偶寄》中价值最高的,首推其中涉及戏曲理论的部分,包括《词曲部》《演习部》及《声容部》的某些章节词曲部分,以结构、词采、音律、宾白、科译、格局六方面论戏曲文学,以选剧、变调、授曲、教自、脱套五方面论戏曲表演,对我国古代戏曲理论有较大的丰富和发展。李渔联系元明以来的戏曲创作实践,结合个人的创作体会,并吸取前代理论批评家的真知灼见,对中国古代戏曲理论做了系统总结,构造出一个结构完整、内容丰富、具有民族特色的戏曲理论体系,被后世誉为“中国理论始祖”。《闲情偶寄》除戏曲理论外,还有饮食、营造、园艺等方面的内容。李渔素有才子之誉,世称李十郎,家设戏班,至各地演出,从而积累了丰富的戏曲创作、演出经验。
李渔出生时,由于其祖辈在如皋创业已久,此时“家素饶,其园亭罗绮甲邑内”,故他一出生就享受了富足生活。李渔母亲为了让儿子能静心读书,光宗耀祖,学孟母“三迁教子”,将李渔安置到李堡镇上的一座“老鹳楼”里读书。科举失利,使肩负以仕途腾达、为家庭光耀门户重任的李渔放弃了这一追求,毅然改走“人间大隐”之道。后获得乔、王二姬,李渔在对其进行细心调教后组建了以二姬为台柱的家庭戏班,常年巡回于各地为达官贵人作娱情之乐,收入颇丰,这也是李渔一生中生活得最得意的一个阶段,同时也是李渔文学创作中最丰产的一个时期。《闲情偶寄》一书就是在这一阶段完成并付梓的。
李渔在流寓杭州、南京等地期间,创作了《怜香伴》《风筝误》《比目鱼》《凰求凤》等大量剧本。他把《风筝误》等十个剧本合称《笠翁十种曲》出版发行。此书一经问世,便被当时的戏剧界推为“所制词曲,为本朝(清朝)第一并”。这些通俗文学作品虽在当时被正统文人所不齿,视为末技,但由于通俗易懂,贴近市民生活,寓教于乐,适合观众、读者的欣赏情趣,所以,作品一问世,便畅销于市场,出现洛阳纸贵、争购一空的局面。李渔称自己的作品是“新耳目之书”,一意求新,不依傍他人,也不重复自己。他努力发现“前人未见之事”,“摹写未尽之情,描画不全之态”,故事新鲜,情节奇特,布局巧妙,语言生动。他的小说重在劝善惩恶,同情贫穷的下层人物,歌颂男女青年恋爱婚姻自主,谴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批判假道学为主题,具有一定反封建的进步意义。
李渔在杭州居住数年,自称“湖上笠翁”。李渔交友有道,深明“君子朋而不党”“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胶如漆”等古训。李渔以文会友,以戏会友,与整个社会有着广泛而频繁的接触,交游面极广。他曾经为时任江宁织造、《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曾祖曹玺撰赠过对联,与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成为忘年交;与《聊斋志异》作者蒲松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互赠诗词(当时蒲三十一岁,李六十一岁);在苏州百花巷、金陵芥子园内,经常可以看到李渔与他的文友、戏友一起观剧,切磋技艺。清初的吴伟业、钱谦益、龚鼎孳等“江左三大家”,王士祺、施闰章、宋荔裳、周亮工、严灏亭、尤侗、杜濬、余怀等“海内八大家”以及“燕台七子”“西泠十子”中的多数都与他有过交往,为他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生动的文学素材。(www.xing528.com)
在居杭期间,他编辑出版过自己创作的戏曲、小说等通俗文学作品。寓居金陵后,为了防止别人私自翻刻他的著作,他成立了芥子园书铺,他的编辑出版事业由此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他写的大部分书都是在这里印行的。书铺同时还印行、销售他自己精心设计的各种笺帖。随着岁月流逝,芥子园虽数易其主,但芥子园书铺仍然在不断营运。芥子园书铺不仅是清代为数极少的具有两百多年历史的老店,也是中国出版史上为数不多的历史悠久的“百年书铺”。他以芥子园为根据地,带领家班四出游历、演剧。
乔、王二姬原本是秦、晋民女,经李渔调教后很快便脱颖而出,成为一代艺术天才。她们不仅聪敏颖悟,演技卓绝,扮生演旦,珠联璧合,令李渔叹为旷代奇观,而且对李渔体贴入微,曲尽妇道。她们跟随李渔常年在外巡回演出,朝夕相处。李渔的家班女乐在清初上至公卿下至布衣“客有求听者,以罘隔之,无不食肉忘味”,极负盛名。李渔曾在芥子园戏台上题有楹联曰:“休萦俗事催霜鬓,且制新歌付雪儿。”雪儿便是乔姬的爱称。每逢年节生辰喜日,赏花玩月之时,或宾朋兴会之际,李渔必在园中演剧为乐,有时还请邻人前来观看。剧目往往是夜间上演,曲未终而东方已白,兴致盎然,意犹未尽。李渔有诗记载:“更衣正待演无双,报道新曦映绿窗。佳兴未阑憎夜短,教人饮恨扑残缸。”家班不仅成为李渔谋生手段之一,而且在普及戏曲文化、推动昆曲发展上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清顺治三年(1646)八月,清军攻占金华,“婺城攻陷西南角,三日人头如雨落”。功名不遂、身经战乱的李渔归隐故乡,回夏李居住。清廷颁布了剃发令,所到之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李渔对这一伤害民族自尊心的暴行虽强烈不满,但为了保命,还是剃了头发,并自称为“狂奴”,奋笔写道:“髡尽狂奴发,来耕墓上田。屋留兵燹后,身活战场边。几处烽烟熄,谁家骨肉全?借人聊慰己,且过太平年。”随着乔、王二姬的先后离世,支撑李渔富足生活的家庭戏班也土崩瓦解了。李渔的生活从此转入了捉襟见肘的困顿之中,经常靠举贷度日。1680年,古稀之年的李渔于贫病交加中泯然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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