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诗与歌伎：西湖文化视域中的研究

白居易出身于一个“世敦儒业”的中小官僚家庭。小时白居易聪颖过人，读书十分刻苦，读得口都生出了疮，手都磨出了茧，年纪轻轻的，头发全都白了。白居易受到喜好文学的皇帝赏识与提拔，任左拾遗，也希望以尽言官之职责报答知遇之恩，因此他频繁上书言事，乃至于当面指出皇帝的错误，并写了大量的反映社会现实的诗歌，希望以此补察时政。然而他言事的直接，曾令唐宪宗感到不快。815年，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白居易上表主张严缉凶手，被认为是越职言事。其后白居易又被诽谤：母亲看花而坠井去世，白居易却著有“赏花”及“新井”诗，有害名教。

在杭州刺史任内，白居易见杭州有六口古井因年久失修，便主持疏浚六井，以解决杭州人的饮水问题。又见西湖淤塞、农田干旱，因此修堤蓄积湖水，以利灌溉，舒缓旱灾所造成的危害，并作《钱塘湖石记》，将治理湖水的政策、方式与注意事项，刻石置于湖边，供后人知晓，对后来杭州的湖水治理有很大的影响。西湖有白堤，两岸栽种有杨柳，后世传这即是白居易所修筑的堤，而称之为白公堤。当时称为“白沙堤”，且见于白居易的诗作之中。

唐时社会风气开放，官员宴饮之时以歌伎陪伴的风气兴盛，唐代官吏狎妓，甚至制度化。官吏到职交接班，交割各种档案物资都不足为奇，白居易有诗云“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自称“既解风情，又近正声”。据说白居易曾养有多名歌伎，最出名的是樊素。樊素和小蛮就是白居易的家妓。樊素善歌，小蛮善舞，他的家伎除了樊素、小蛮和春草以外，专管吹拉弹唱的就有上百人。白居易还写了一首诗说：“菱角执笙簧，谷儿抹琵琶。红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

白居易本身对歌伎并不忌讳，写下了《上阳宫》《琵琶行》等同情女子的诗。关于歌伎的描述常见于他的诗歌之中，如《与元九书》《对酒吟》《江南喜逢萧九彻，因话长安旧游，戏赠五十韵》等诗作。《对酒吟》是这样写的：“一抛学士笔，三佩使君符。未换银青绶，唯添雪白须。公门衙退掩，妓席客来铺。履舄从相近，讴吟任所须。金衔嘶五马，钿带舞双姝。不得当年有，犹胜到老无。合声歌汉月，齐手拍吴歈。今夜还先醉，应烦红袖扶。”(www.xing528.com)

白居易的一首诗《琵琶行》流传千古，我们在感怀大诗人情怀的同时，也为一代名伎裴兴奴感伤。“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用情把声和事紧紧联结在一起，声随情起，情随事迁，透露出凄楚、感伤、怅惘的意绪。樊素一直陪伴在白居易身边达十四年之久，白居易曾向当时的宰相裴度要了一匹好马，裴度大概听说过樊素的芳名，于是写信给白居易，并有诗说：“君若有心求逸足，我还留意在名姝。”以古人“千金名马换小妾”为借口想要走樊素，虽然裴度是当朝宰相，有权有势，但白居易却因难以割舍心头所爱，写诗婉拒了裴度，说：“安石风流无奈何，欲将赤骥换青娥。不辞便送东山去，临老何人与唱歌？”白居易与好友元稹、刘禹锡相互赠答的诗文中，还有对于歌伎的真情流露。刘禹锡曾有“其奈钱塘苏小小，忆君泪点石榴裙”，从刘禹锡诗作表述的遣返杭州以后歌伎樊素对白居易的思念，也可以看出白居易待她们是有真情的。

据《云溪友议》记载，开成四年（839），白居易得风痹病，他已六十八岁，自感年老多病，因此决定卖马放伎。晚年白居易将所有的歌伎放还，作了许多回忆的诗文，对这些歌伎多充满了浓厚的念旧之情。

白居易热爱江南，仅仅为杭州一城，就写了200多首诗，几乎占据他全部诗歌创作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