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贞和马库斯认为,东方人与西方人在文化和思维习惯上的差异直接导致了他们在选择上的差异。在重视集体和关联性的东方文化中,很早之前就有“枪打出头鸟”的谚语,所以东方人都会用一种特别的态度看待那些非常显眼的人和事。因为在东方人看来,最好的生活就是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的生活。
相反,西方人更重视个体独立性,更向往独立的生活,希望自己独一无二。所以在做出某种选择的时候,西方人更喜欢自己可以独自拥有的、稀有的、突出的事物。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东方人会用否定的态度看待自己与周围的人,他们只是没有认为自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没有用积极的态度看待自己而已。
在东方人看来,不管人际关系有多复杂,都要与周围的人和谐地生活,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们要极力避免自己不属于社会中的“标准”或者“平均”的情况。我们在采访过程中,经常会发现这一点。比如与一位韩国妈妈进行简短对话时,她说:“在我们国家,如果一个人比其他人做得好,那他就是胜利者(winner),如果做得不如别人,那他就是失败者(loser)。”
也就是说,东方人一旦落后于社会标准,就会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所以他们会想办法让自己身处某一标准和平均范围之内,这与东方人非常在意别人的眼光有密切的联系。
制作组和四位主持人一同对东方多国进行采访时,经常会发现东方人极力避免自己 在社会中落后于“标准”
美国社会心理学家乔治·赫伯特·米德认为,每个人都活在周围人的目光中,这叫作“概括化他人”。
不太在意概括化他人视线的自我叫“作为主体的我(I)”,在意概括化他人视线的自我叫“作为客体或者作为对象的我(Me)”。在西方国家“主体的我”比较凸显,而在东方国家“对象的我”比较突出。
东方人对于他人的眼光或者评价较为敏感,也执着于自己在社会中的存在是否在标准之内。(www.xing528.com)
比如,我们去韩国大峙洞学院街采访时,一行人一同登上学院的大巴车,一个小学女生说:“我努力学习的一个原因是能够交到好朋友。如果我学习成绩不好的话,伙伴们就不会用友好的眼光看待我。如果伙伴们觉得我是一个很笨的人,她们就会疏远我,连正在跟我相处的朋友也会觉得我是个笨蛋。同学们都喜欢和聪明的孩子交朋友,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学习才行。”
比起自己的发展、满足或者幸福,她更担心其他小伙伴会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所以才会认真、努力地学习。对于这些孩子而言,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评价就好像呼吸一样自然,要在社会上生存,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与西方人相比,东方人更能意识到他人的眼光,更加强烈地渴望属于社会中的平均、标准范围,所以极力避免辜负别人的期待。对此斯蒂芬·海涅解释道:“在东方文化圈中,人们很看重‘面子’。面子是其他人对于自己作用的标准,也就是说按照他人的期待生活。东方人无法实现别人对自己的期待时,就会觉得很没面子,从而无法在自己所属的集体中发挥作用,因此也不想让别人失望。而在西方人眼中,面子不是第一位的,别人对自己的期待、迎合他人的期待或者符合公众标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否符合自己的标准。”
“面子文化”是东方人努力学习取得好成绩的重要原因,如果不努力学习导致成绩不好,包括家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会对自己失望,这也等于伤了自己的面子。我们制作组在采访中深有体会,比如一位韩国妈妈说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爸爸毕业于首尔大学,那么孩子也该达到这种程度,显然这会给孩子们造成压力,孩子们也渐渐理解了这些事情。”
最终东方人是因为重视别人看待自己的眼光和对自己的评价,而按照别人的标准生活,因此东方社会的父母往往要求子女努力学习,这也成了子女们努力学习的重要原因。
东方的“面子文化”之所以会激发东方人的学习欲望,是因为它将焦点放在了“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只要自己做得不好,便是伤面子的事情。斯蒂芬·海涅认为:“东方人非常重视维持自己在所属团体中的面子,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就是自己的缺点,因此就会将焦点对准这一方面。对于东方人而言,改掉缺点就等于提高了自己。东方人成绩不好的时候会比成绩好的时候更加努力地学习,会更加重视自己的弱项,以提高自己的总成绩,他们的学习成绩就会越来越好。”
东方文化重视集体和关系,人们认为落后于社会普遍的标准是不可想象的。也就是说,如果落后于社会中的标准,东方人就会认为自己是失败者。所以东方社会的父母会在子女教育上倾其所有,而子女只能不断努力学习。这样看来,东方人的学习欲望和学习成绩,正是害怕落后于社会中存在的标准所附带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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