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化职能
毕摩是彝族知识界的代表人物,是彝族文化的集大成者。他们是彝族文字的缔造者和传承者。在四川彝族地区盛传大毕摩阿苏拉则发明了彝文,由此,世代的毕摩编写毕摩经书,经书里记载了族群的重要的宗教事项和民俗事项,涉及彝族的历史、文化、哲学、宗教、文学、艺术、医药等各个方面。
(二)教育职能
毕摩是彝族教育的先行者,他们将社会公德、家庭道德和个人道德教育贯穿于仪式之中。借助在仪式中对善灵的劝导抚慰和对恶灵鬼怪的诅咒、驱逐等语言魔力,警示民众要严守社会公德,教育民众要重视个人修养,学习知识,崇德立志,提倡遵守公德、严谨自律、积善行德。因此,毕摩仪式有“仪式教化”之功效。
在毕摩经书中有很多极富教育意义的语句,如“人往上长,兔往上跳,筐往上编”“没有懂完知识的人,没有全身花完的马”“不学不懂,不做不会”,这些话都是在民间普遍流传的谚语。
另外,据美姑彝族毕摩文化研究中心编制的《美姑彝族毕摩调查研究》统计,从1950年凉山彝族自治州先后解放到20世纪90年代,美姑县还有43个村,约占总人口35%的地区从未有过学校,族群价值观的延续一直是以毕摩为主要传承人。换言之,毕摩一直在没有学校的社群里担当教师的责任。从这个实例,我们也能看到毕摩在彝族文化传播方面起到的积极作用。
(三)仲裁职能
毕摩是彝族自成体系的习惯法中的执法者。由于毕摩在民众中久已形成由知识渊博、有正义感等元素构建的信任基础,故他们通常仲裁族群中的刑事、民事等多类纠纷。例如:盗案发生时,可以在仪式中用“捞油锅”的方式断盗犯(将油盛入锅中烧煮,毕摩念经毕往锅中撒一把米,对着油吹一口气,赤手伸入锅内捞米,以证明油不烧无过之人,继而由偷盗嫌疑犯依次用手去捞,烫伤者即为盗窃犯[4]);还可在仪式中用嚼米的方式断是非(毕摩念咒,拿两把米让双方当事人放入口中嚼烂,同时吐出,以带血者为非,未带血者为是[5])。(www.xing528.com)
(四)医疗功能
毕摩是彝族医学界的领军人物。
彝族聚居区多在偏远山区,交通十分不便,与外界的联系甚少。彝区生存条件相对艰苦,长期以来缺医少药的状况,使民众生病之后,多是请毕摩举行相关的仪式为患者念经驱鬼除邪,解决病痛。除此之外,毕摩有一套独特的诊病和治病方法,与仪式内容合并使用。毕摩历史文献中详细地记载了诊病方法,如望病人眼膜、血丝,查肺结核及肝病;望头发色泽及发根部有无水珠而定血枯(贫血)程度;在病人背上喷酒或水,察看汗毛,确诊是否已中狂犬病毒。这些文献中也记载了对病因的认识,如:病邪、毒气都来自“风”,而且“病根变化快,一病变白病”,“风”可细分为游风、火风、水风、岩风等;邪气有血邪、崖邪、杂风邪、洞邪、杂邪、癫疮邪、鬼邪等;毒类有狗毒、兽毒、蛇毒、蛙毒、蜂毒、虫毒(毛毛虫、蜈蚣、蜘蛛)等。除了诊病的方法,还有治病的单方和验方,医治跌打损伤、虫叮蛇咬、咽喉炎、痛风、风湿关节炎等疾患。[6]治病的方法有外敷、内服、药蒸、药熏等。对于一些特殊的疑难病症,采用特殊方法治疗,如对麻风病,常用的方法是用草煎熬成汤,一边诵唱《避烫经》,一边用一青树枝蘸草药汤洒在裸身的病人身上。对于一些久治不愈的病人,毕摩常让病人裸身坐在放满草药的蒸笼中进行蒸疗。
(五)艺术功能
音乐是每个毕摩的必修课,那浩如烟海的经书,千百年来都是唱诵传承的。除了宗教活动之外,彝族古文献《西南彝志》《彝族创世志·艺文志》《贝勒娶亲记》等典籍中多处记载毕摩作为民俗生活中歌师的角色,是结亲嫁女、节日庆典中不可或缺的人物。结亲嫁女,接、送亲双方都要请歌师(毕摩)对歌,行各种礼仪;节日庆典,则由毕摩唱诵祝词及与之相关的叙事歌以示庆贺、祝颂。他们歌唱的优劣、胜负,往往与各自所代表的本家的面子、威望休戚相关。[7]一些毕摩还擅长演奏民间乐器,如马布、克西举尔、木叶、口弦、南胡、小三弦、金胡(用牛角制作的音色嘹亮的高音吹奏乐器)、百鲁(用竹子制作的6寸左右的吹奏乐器)、羊角号、牛角号、吹鸟(用泥制作的吹奏乐器,可模拟多种不同的鸟声)等。
毕摩的绘画才能表现在毕摩经书的绘图和仪式“鬼板”的绘制上。在毕摩文献中有许多神秘的原始绘画,其风格古朴,目的明确,直接为经文服务——以绘画的形式阐释经文。2008年6月,在中国国家图书馆举办的古籍文献展览中,笔者看到了中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云南哀牢山地区毕摩古文献中的绘画。在毕摩仪式中,需要绘制“鬼板”(驱鬼时用,即在木板上绘制图画和符号)。毕摩还根据想象,把非现实世界的各种妖魔鬼怪以泥塑、草编的方式呈现出来,其个性独特,形态各异,据称有200多种。在田野工作期间,笔者多次看到毕摩在仪式现场捏泥偶、做草编以及剪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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