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都城的上都和大都、都城警巡院 中国地名史话（修订版）

蒙古早期的政治中心在和林，位于今蒙古人民共和国乌兰巴托西南的鄂尔浑河上游右岸，后来移到上都，在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多伦县西北闪电河北岸。闪电河为滦河的上源，可能是上都河的讹写。其为元世祖忽必烈称帝前所建，后来即帝位于此，称为开平府，又加号上都。忽必烈改蒙古王朝为元朝，采用汉法，建立年号，后来他又把统治中心移到金代所建的中都。这座城位于今北京旧城圈的西南侧，是金代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兴建起来的，其中有些器材、物品还是由宋都开封与真定府（今河北正定）的潭园移来，可是半个多世纪以后即被蒙古骑兵摧毁，宫城、皇城化为一片废墟，中都被改为燕京。这次忽必烈迁来，虽然复称中都，实在名不副实，所以决心放弃旧城，另于旧城东北面兴建新城，命名为大都。大都中心为旧城东北面的金代离宫（大宁宫），因为离城较远，未受到大的破坏。忽必烈南迁后即住在这里。新城仿中都旧制分为宫城、皇城、外城三圈，但规模比旧都大很多。大都与上都形成两都制。

《周礼·考工记》记载了我国古代都城营建的原则：“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元大都的平面设计，可以说是最接近于我国古代这种理想的设计方案，除北面仅开二门外，东、南、西各开三门，内部中心为宫城，其外为皇城，再外则为大城。大都“城方六十里，里二百四十步，分十一门。正南曰丽正，南之右曰顺承，南之左曰文明，北之东曰安贞，北之西曰健德，正东曰崇仁，东之右曰齐化，东之左曰光熙，正西曰和义，西之右曰肃清，西之左曰平则，大内南临丽正门，正衙曰大明殿，曰延春阁。宫城周回九里三十步，东西四百八十步，南北六百十五步”（《辍耕录·宫阙》）。皇帝的祖庙叫太庙，在东侧南门（齐化门）内路北；祭祀土神、谷神的地方为社稷坛，在西侧南门（平则门）内东北。重要衙署大都在皇城以南。中央部位的前方是朝廷，后方则为市场，尤其在钟、鼓楼附近，商品买卖十分热闹。据《析津志》记载，什么面市、米市、鹅鸭市、珠子市、沙剌（珍宝、金、银）市、铁器市，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穷汉市、人市。可以看出，这样的城市布局也是合于古代所谓前朝后市、左祖右社这些设计要求的。大都蒙语称为“汗八里”，也就是“大汗之城”的意思。

元代对大都和上都城市的管理承袭了金代制度，设置了警巡院。这是一种“领（城市）民事及供需”的独立城市行政建制。至元六年（公元1269年），在中都城市恢复了左、右警巡院，文献首次明确了警巡院“领民事及供需”的行政管理职能。这里的左、右警巡院是指在中都旧城所置。至元九年（公元1272年），改中都为大都。在大都新城修建过程中及竣工之后，即不断有贵族、官僚、军户、匠役及富商巨贾迁居新城，推动了大都城市规模的迅速扩大，城市警巡院亦随之不断增设。至至元十二年（公元1275年），置大都（按：指新城）警巡院，“领京师坊事”，这里的警巡院显然是指大都新城的行政管理机构。这时的大都新、旧二城共置有三个警巡院。到至元二十四年（公元1287年）省并其一，止设左、右二院，“分领坊市民事”，或谓“分领京师城市民事”（《元一统志·大都路》）。《元史·地理志》所谓大都路“领院二、县六、州十。州领十六县”中的二院，即指这时的左、右二院。左、右二院共同管理南、北二城，亦即新、旧二城。成宗大德九年（公元1305年），又置大都南警巡院，“以治都城之南”（《元史·百官志》）。实际上是指在大都南城即中都旧城置警巡院以专门治理南城。在大都新城，随着城市居民的增加，行政管理机构警巡院也增加为两个。再至武宗至大三年（公元1310年），又“增大都警巡院二，分治四隅”（《元史·武宗纪》）。至此，大都新、旧二城已置有五个警巡院，均隶属于大都路总管府。到至正十八年（公元1358年），“于大都在城四隅，各立警巡分院，官吏视本院减半”。四分院或即至大三年所置二院的分置，故官吏减半，以便加强对大都新城四隅的坊事管理。

大都新城的规划设计以《周礼·考工记》“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的规划思想为指导，设计了城市中轴线，从中心台开始，由北向南依次安排了如下建筑物：厚载红门、厚载门、延春殿、大明殿、棂星门、丽正门，长4．7公里。祖庙和社稷坛、中央衙署和大都城市管理机构布列在大都城市当中。城市道路以“九经九纬”形式将城市分割为独立的单元，形成居民社区。(www.xing528.com)

大都旧城即旧中都城仍划分为62坊，沿用金代坊名。

忽必烈至元年间，大都新城先划分为50坊，即福田、阜财、金城、玉铉、保大、灵椿、丹桂、明时、凤池、安富、怀远、太平、大同、文德、金台、穆清、五福、泰亨、八政、时雍、乾宁、咸宁、同乐、寿域、宜民、析津、康衢、进贤、嘉会、平在、和宁、智乐、邻德、有庆、清远、日中、寅宾、西成、由义、东居仁、西居仁、睦亲、仁寿、万宝、豫顺、甘棠、五云、湛露、乐善和澄清。到成宗以后又在大都新城划分出26坊，即里仁、发祥、善利、乐道、好德、招贤、善俗、昭回、居贤、鸣玉、展亲、惠文、请恭、训礼、咸宜、思诚、东皇华、明照、蓬莱、南薰、甘棠（此处有两个甘棠坊，应属文献记载有误，日后专门探讨）、迁善、可封、丰储、东甘泉和西甘泉。新城坊数增加到76坊，新、旧二城共划分为138坊，分属于城市诸警巡院。因城市规模大，警巡院由最初的两个后来增加到三个。中期之后又增设分管大都城四隅的分院二个。每个警巡院均置达鲁花赤（元代专由蒙古人或色目人充任，以掌握一行政单位实权的总辖官）、警巡使、副使等官佐，负责各项行政事务。上都仅置警巡院一，其行政职能与大都诸警巡院相同。

在积水潭东北岸边和钟、鼓楼附近设计了各种专业的市场，它们是段子市、米市、面市、铁器市、羊市、马市、牛市、骆驼市、驴骡市、皮毛市、帽子市、珠子市、柴炭市、鹅鸭市、穷汉市，其中以积水潭东北岸斜街市场最大，那里是大都最大的商贸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