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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地名要籍及地名研究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隋唐时期,随着地理学的发展,地名研究亦相应地深入与提高了。据《汉唐地理书钞》辑录,两书均含有对地名渊源和地名沿革的说明。指出地名因读音与书写不同,容易造成地名的混乱,这本身就是地名读音和书写的规范化工作。5.地名的考辨与地名命名原则的归纳。对地名的考辨是地名研究的重要内容,始于唐代《括地志》和《元和郡县图志》。

隋唐地名要籍及地名研究

隋唐时期,随着地理学的发展,地名研究亦相应地深入与提高了。当时除《隋书·地理志》《旧唐书·地理志》《新唐书·地理志》外,还出现了不少记录着大量地名的全国总地志、地方图经志书和地图。可惜受那时印刷条件的限制,保存下来的为数甚少。其中隋代有郎茂撰100卷的《隋州郡图经》和崔赜[zé责]等撰1200卷的隋《区宇图志》。很可惜,两书均已散佚。据《汉唐地理书钞》辑录,两书均含有对地名渊源和地名沿革的说明。如前书解释雁门县枣户城和金陵古冶城说:

雁门县有枣户城,初筑此城,以地多枣树为名;金陵有古冶城,本吴铸冶地也。

唐代《括地志》和《元和郡县图志》也是全国性总地志。《括地志》由唐初魏王李泰编纂,共555卷,成书于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可惜仅存辑本。《元和郡县图志》由中唐宰相李吉甫撰,共42卷(含目录两卷),成书于元和八年(公元813年)。因该书除志文外,附有不少地图,故称作图志,在流传过程中地图佚失(志文亦佚数卷),故后世学者称其为《元和郡县志》。

李吉甫《元和郡县志》武英殿聚珍版

从这两部著作及同时期的其他一些舆地书的内容来看,唐代地名研究又出现了新的进展,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地名解释的数量增加。《汉书·地理志》共收录地名4500多个,从不同角度作解释,包括地名渊源解释的共778个,只占21.7%;而《括地志》(辑本)收录地名2240多个,从词义、因山、因水、史迹、方位、人物、形象、物产、祥瑞等不同方面作解释的达100%;《元和郡县志》(残本)收录地名4371个,从不同方面作解释的地名占95%以上。其中最突出的特点是对地名语源和语义解释的增加。

2.地名解释内容扩展。作为全国性地志,两书对地名的解释,取材丰富,均兼具地名学与地志学两个方面的内容。单就地名学方面来说,从《汉书·地理志》到《元和郡县志》,在地名解释上,由不录地名的别名到记录别名,这当然是地名研究的一个进步,也是地名解释内容的扩展。如《括地志》指出:定州恒阳县,“北岳有五别名,一曰兰台府,二曰列女宫,三曰华阳台,四曰紫台,五曰太一宫”,完善了地名别名的概念,丰富了地名学的内容。

3.地名渊源的记录更多,总结更科学。在归纳和总结地名渊源的类别方面,《汉书·地理志》仅有7类,《水经注》24类,《元和郡县志》亦达到24类。如《元和郡县志》释咸阳

山南曰阳,水北曰阳,县在北山之南,渭水之北,故曰咸阳。

《括地志》释绛县乾河:

其水冬干夏流,故曰乾河。

咸阳与乾河两地名均具有语源和语义的双重渊源。

4.地名读音和书写的规范化。地名读音与书写的规范化,是两书对《水经注》的深入与发展。如地名的读音,汉代征县,“后人误为澄县”。《元和郡县志》指出,“韦昭云,‘征,音惩’,征、澄同声”。又汉代有略畔道,唐置乐蟠县,《元和郡县志》则指出,“按略畔、乐蟠,皆指此城,方言讹舛,故不同耳”。关于地名的书写,唐置围川县,“取今县南沣川水为名”,《元和郡县志》则进一步指出“围”字来源,“,近代讹作围”。《括地志》指出,“雍州南[hù户]县,本夏之扈国也,《地理志》云:县古扈国,有户亭。《训纂》云:‘户、扈、三字,一也,古今字不同耳’”,这种古今地名之不同也是地名书写讹误的结果。指出地名因读音与书写不同,容易造成地名的混乱,这本身就是地名读音和书写的规范化工作。(www.xing528.com)

5.地名的考辨与地名命名原则的归纳。对地名的考辨是地名研究的重要内容,始于唐代《括地志》和《元和郡县图志》。《括地志》考证“长安”得名:“按史传所载长安之名旧矣。又卢绾封之初,项羽未灭,盖长安得名,非始于汉,但未详所在耳。及高祖入关,乃取长安以名县也。司马迁云:‘长安,故咸阳县。’据当时之名,因终说其事,非封卢绾之日改咸阳为长安矣。又按《史记》,赵亦有长安君,未详赵取嘉名,将更有长安地名也。”(《长安志·长安县引》)此乃地名考辨的佳例。《元和郡县图志》考据“济水”:“源出赞皇山,西北流,去县南十里。此自别是一济水,应劭以为四渎,误也。”李吉甫指出,源出赞皇县的济水,并非四渎之一,是正确的。江河淮济四渎之一的济水,真正发源于济源王屋山。

在地名命名原则方面,两书又做了很好的归纳和总结,如《元和郡县图志》归纳了因山、因水、因城、因事、因嘉名、因年号、因语源等方面。例如取嘉名,《元和郡县图志·乌水》云:“初,统万城成,(赫连)勃勃下书曰:‘今都城已建,宜立美名(嘉名)。朕方统一天下,君临万国,宜立“统万”为名。’”统万城虽成废墟,但至今影响很大。嘉名是中国地名命名的原则之一,其蕴含祥瑞、祈愿美好之意。早在汉代,“里名以嘉名为多,这是中国地名的特点,因而如万岁、万年、长乐、千秋、安汉、富贵等里名便为许多县所共有”。①总之,自古以来,地名中的嘉名不绝于史籍和社会用语中。年号地名,最早始于东汉建安八年(公元203年),之后东吴、南朝齐、北魏,均有以年号命名地名的情况。至唐代有13个年号被14次用于14个府县(包括军)地名。例如,《元和郡县图志·道州》载大历县,“本汉营道县地。大历二年(公元767年)观察使韦之晋奏析延唐县。于州东置,因年号为名”。大历是唐代宗李豫的年号。

在失传的书中,有些重要内容常被其他书所引用而被保存下来。有人将这些引文再搜集排比成册,仍用原来的书名,这叫作辑佚工作。例如清人王谟所辑的《隋州郡图经》、孙星衍所辑的《括地志》都是佳本。我们今天赞美宁夏的银川平原为“塞上江南”,以为这是近代的事,可是根据《隋州郡图经》的记载,北周和江南的陈国大战于徐州,俘虏南兵10多万,将一部分江南的官兵安置在灵州(今灵武)一带屯垦,故出现“塞上江南”的提法。《隋州郡图经》之所以对“塞上江南”做出这样的解释,可能早在隋前银川平原就已经有了这一雅称。

隋、唐两代的《隋州郡图经》、《括地志》和《元和郡县图志》这三部巨著有可能都是当时包括地名最多的书,都有助于我们对古代地名的了解,当然其中讹误也是难免的。《元和郡县图志》既说楚将钟离繻是朐县(在今连云港市)人,又将其家乡伊庐说成在今湖北襄樊市西北的古中庐县。像这样失于考核的错误还是有一些的。李吉甫身居政府要职,学术活动难免要依靠一些助手,资料来源不一,其中讹误也是难免的。他还著有《古今地名》三卷,可惜早已失传。

除此之外,盛唐时期政府开始注意地名的整理(地名部分标准化)工作,包括更改重名县名、不稳县名、文相类声相近的地名用字:(1)解决文相类声相近的地名用字。《旧唐书·玄宗本纪》载:“开元十三年(公元725年)二月丙子,改豳州为州、?州为莫州、梁州为褒州、沅州为巫州、舞州为鹤州、泉州为福州,以避文相类及声相近者。”事实上,这段文字被《唐会要》作为诏书记载下来,说明政府也确实着手解决地名用字“文相类声相近”的问题了。(2)更改重名、不稳定地名。据《旧唐书·玄宗本纪》记载,唐朝政府还曾于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更改重名和不稳县名110处。根据华林甫查核研究,检出明确记载天宝元年更改的重名和不稳县名共92处(重名48处,不稳县名44处),尚有应改而未改的县名18处。恰好是110处。②(3)更改避讳地名。地名避讳始于隋代,隋文帝之父杨忠祖孙三代共改动避讳地名48个。唐代自高祖李渊五世祖李熙共改动避讳地名54个。隋、唐两代共改动避讳地名102个。③事实上,避讳地名的改动本身对于社会没有太大实质性的意义,应该唾弃。总之,我国唐代地名研究的内容及涉及的领域较过去明显扩展了。

在用地图反映地名历史变化方面,唐代学者贾耽首创了“古墨今朱”、双色注记的制图技术,为编制历史地图,准确地反映行政区划变动和地名沿革提供了可靠的技术手段。贾耽就是利用这一技术绘制了著名历史地图《海内华夷图》。“古墨今朱”的双色注记地名及相关制图技术长期为后世学者继承和运用。直到今天,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侯仁之主编的《北京历史地图集》还是运用了唐代贾耽创造的这一制图技术。

唐代高僧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则是记载域外地名的一部要籍。他在印度求法17年,曾在当时佛学中心那烂陀寺学习,该寺地处今巴特那东南90公里。回国前他曾经在一次有18个国王、6000多僧众参加的辩论大会上作中心发言,竟无一人敢置异辞,可见其对佛学研究的渊博精深。他的足迹遍于五印度,归程中取道陆路,返回长安。在《大唐西域记》一书中,他所述国家就有137个(其中也包括一些目前在我国境内或属于唐代陇西道管辖的地方),其下属地名当然为数众多。有关地名渊源的释例,举例如下:千泉,“千泉者,地方二百余里,南面雪山,三陲平陆;水土沃润,林树扶疏,暮春之月,杂花若绮,泉池千所,故以名焉”;葱岭,“葱岭者,据赡部洲中,南接大雪山,北至热海、千泉……多出葱,故谓葱岭,又以山崖葱翠,遂以名焉”。

敦煌地理文书约有40种,如《贞元十道录》、《沙州都督府图经》、《诸道山河地名要略》、《沙州地志》、敦煌博物馆8号文书等都记录了一定数量的地名,少则数十个,多达近千个,具有丰富的地名内容和地名学价值。尤其是西北地区图经志书,更是地名学史上的宝贵著作,值得深入研究。

记录海上地名较重要的当推贾耽的《广州通海夷道》,附载于宋人所编的《新唐书·地理志》中,包括山、石、国、洲、河、海、城等名称,是探索这一带地名的重要资料。

① 周振鹤:《新旧汉简所见县名和里名》,载 《历史地理》第12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

②华林甫:《中国地名学源流》,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

③华林甫:《中国历史上的地名避讳》,《地理知识》,199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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