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教育供给侧改革研究及其对经济发展的有效促进

古典经济学家对人的因素在国民生产中的作用已有所觉察，“工人增进的熟练程度，可和便利劳动、节省劳动的机器和工具同样看作是社会上的固定资本。学习的时候，固然要花一笔费用，但这笔费用，可以得到偿还，赚取利润”[119]。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沃尔什提出了人力资本的概念，其后，经过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等人的完善，逐渐形成了一个对教育和经济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的理论流派。舒尔茨认为，传统经济理论之所以不能令人满意地解释许多国家经济的迅速增长，是因为其忽略了人力资本投资这一促进国民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他认为，对资本概念的全面理解应当包括人和物两个方面，即人力资本和物力资本。人力资本包括一个社会中从事有用工作的人数、劳动时间等量的方面和人的技艺、知识、熟练程度等可以影响人的工作能力的质的方面，其中，舒尔茨更加强调后者，认为它是人力资本概念的内涵。针对将教育视为一种消费行为的传统看法，舒尔茨指出，“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教育是一项消费活动，它为受教育的人提供满足，但它主要是一项投资活动，其目的在于获取本领，以便在将来得到进一步满足，或增加此人作为一个生产者的未来收入。”

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投资主要集中在五个方面：卫生保健设施和服务，包括影响人的预期寿命以及保持人的体力、精力和耐力的全部开支；在职培训，包括传统的学徒制训练；正规的初等、中等和高等教育；各种成人教育计划，特别是农业方面的校外学习计划；个人和家庭适应不断变化的就业机会而进行的迁移。舒尔茨认为，传统的农业经济观对空间、能源和耕地过分倚重，而忽视了知识技能、人口质量对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重要作用。事实上，许多低收入国家的农业生产具备潜在的经济能力，能生产足够的食物以满足不断增长的人口需求，改进其收入水平和福利状况。“土地本身并不是使人贫穷的主要因素，而人的能力和素质却是决定贫富的关键。旨在提高人口质量的投资能够极大地助力经济繁荣和增加穷人的福利。”

在一般情况下，通过教育形成的凝聚在劳动者身上的知识、技能和能力，体现在生产过程中，可以带来社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进而促进生产的发展和经济的增长。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还表现在它可以提高人的“分配能力”或者“处理不均衡状态的能力”，即一种“有意识地根据经济条件的变化重新分配他们自己的资源，如财产、劳动、金钱、时间等的能力”。[120]也就是说，即便在生产条件和经济条件发生变化，通过教育获得的原有的生产技能不再适应新的技术和经济环境的情况下，由于教育提高了人的这种“分配能力”或者“处理不均衡状态的能力”，使人能够及时获得周围环境变化的信息，并做出准确的判断和适当的反应，人们同样可以迅速采取适应当前生产条件和经济条件的新技术，重新分配自己的资源。正是在这种技术和资源不断调整的过程中，社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经济的增长才得以不断实现。沃尔什把教育对经济生产的作用方式划分为“工作效果”和“分配效果”。他把教育在提高工人的劳动能力和提高社会劳动生产效率方面的作用称为教育的“工作效果”，把教育在提高工人获得分析有关生产信息的能力方面的作用称为教育的“分配效果”。沃尔什认为，受教育多的人比受教育少的人在评价、判断新机会时更准确，他们能更快地区分那些在这样一种经济中系统的和散在的因素，从而比未受过教育的人或者受过较少教育的人具有更高的生产效率。教育不仅提高了人对于自身所拥有的资本、技术、劳动等资源的有效和合理分配的能力，还提高了人的时间价值。“对人力资本和有用知识的公共的和私人的投资，对于人的时间价值增长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121](www.xing528.com)

人力资本理论固然具有一些理论缺憾，但是，它重视人的价值，强调人力资本投资的意义，无疑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人力资本投资对个体收入增长以及国家经济发展所具有的积极意义是毋庸置疑的。人力资本投资包括多个方面，如卫生保健、医疗、教育、就业迁移等，其中教育是形成人力资本存量的关键维度。教育包括正规学校教育和非正规教育培训，正规学校教育具有基础性、知识性、系统性等特点，对于提高人的认知能力和获取知识的能力，进而提高国家的人力资本存量具有重要作用。非正规教育培训具有针对性、职业性、时效性等特点，它与社会生产和经济的发展密切相关，在提高国家的人力资本存量方面同样发挥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将教育视为一种人力投资过程的分析范围，一定不要忘记正规的学校教育既不是培训劳动力的唯一方法，也不是足够的方法。从某种层次的学校毕业并不标志着教育过程的完结。它通常是一个更一般和预备性的阶段的结束，和一个在成为劳动力以后更专门化并且经常是持久性的获得职业技能过程的开始。”[122]

在我国经济体制改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以及经济结构、产业结构和人口结构变化过程中涌现的城市失业、转业和无业人员、农村剩余劳动力、城乡新增劳动力等群体，普遍存在着知识素质不高、职业技能缺乏等问题，这一现象的存在不仅带来了大量的社会问题，而且也导致我国在人力资源方面总体上表现出人口素质不高、人力资本存量偏低的现实状况，这一状况与我国经济发展不相适应，在根本上制约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可持续性发展。因此，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面向城市失业、转业和无业人员以及农村剩余劳动力、城乡新增劳动力等社会弱势群体和基层劳动者开展的高等职业教育培训对于提高个体的职业技能和国家的人力资本存量，进而促进个人收入的增长和国家的经济健康发展具有重要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