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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信息传播有效:从跨国供应链到无差别

时间:2023-1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供应链与跨国公司的功能是一体的,而供应链与本土企业难以区隔。在华跨国公司污染的舆论监督应该是面对所有可能产生环境污染的企业,把它们作为传播失灵的整体来对待。国际经验证明跨国公司的环境污染引起变革的舆论监督机制,也同样无差别适用于其他企业。这一制度由跨国公司环境污染事件引起而制定,且适用于一切美国境内企业的环境污染及其信息公开。

企业信息传播有效:从跨国供应链到无差别

供应链与跨国公司的功能是一体的,而供应链与本土企业难以区隔。在华跨国公司污染的舆论监督应该是面对所有可能产生环境污染的企业,把它们作为传播失灵的整体来对待。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跨国公司与本土企业并无不同。国际经验证明跨国公司的环境污染引起变革的舆论监督机制,也同样无差别适用于其他企业。在建立美国有毒物质排放清单制度的过程中,美国环保署认为印度博帕尔事件是美国有害物登记与转移制度的缘起之一。[27]也正是1984年跨国公司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在印度博帕尔的杀虫剂泄露导致当地数千人死亡的事件,遭受到国际舆论的谴责,迫使美国两年后颁布《紧急规划和社区知情权法》(EPCRA),根据此法律建立起TRI制度即美国的PRTR体系。这一制度由跨国公司环境污染事件引起而制定,且适用于一切美国境内企业的环境污染及其信息公开。随着这一制度的不断完善,目前全世界已经有50多个国家或地区在采用这种制度,在欧、美、澳、日、韩等国家和地区都得到很好的实践与证明。

首先,PRTR体系强制性地囊括了供应链在内的几乎所有行业的各种形式和设施(工厂)的污染物排放信息,而完整信息是形成科学舆论以纠正传播失灵的基础。按照联合国欧洲经济委员会(UNECE)的阐述,PRTR体系是指释放到空气、水或土壤里,并转移至其他地方安排与处理的潜在有害化学品或污染物质清单的环境数据库。它包括释放到环境里或转移到其他地方的化学品及其组群或污染物的名录;污染物排放与转移到大气、水和陆地里的综合多媒体报告;所涉行业的自主填报;最好一年一次的企业定期报告以及向公众敞开所有数据库信息;等等。[28]在这一体系里明确规定“释放”或“转移”到“空气、水和陆地”的“化学品及其组群”都需要企业定期申报并收录在PRTR数据库里,还要让公众能够获取到这些信息。美国的TRI体系也同样有着这样的规定,涉及工厂2万多家,[29]目的是最大限度地限制各类企业的排污行为。从现有的数据来看,欧洲的PRTR体系囊括了3万家工业设施/工厂,9种工业部门与65项经济活动;[30]韩国这样的小国,其PRTR体系也囊括41个行业共3 634家企业的气体、水和陆地污染物排放的记录。[31]美国建立PRTR后1年时间里,美国环保署的TRI数据库就统计出有27亿磅污染物进入大气、5.5磅废物释放到水体里,也有72亿吨固体填埋或者转移,共有18 500家各类企业提交了排放报告。[32]这种囊括了各种排放形式与各类排污企业的信息公开体系也彻底地解决了供应商与本土企业信息公开中难以区隔的问题。

其次,PRTR制度强制性地对供应链在内的污染物种类与阈值的信息公开做了明确地规定,从而在指标体系上达到信息对称。印度博帕尔事件对公众的惨痛记忆之一就是异氰酸甲酯(MIC)等一系列化学品的危害性,从EPCR法案颁布起美国就开始逐步建立有毒物质排放清单,即有毒有害化学品清单。有害化学品清单经历了30多年的演进日趋完善,欧洲已经包括了7大族类91种有害化学品,在美国则高达650多种。之所以会有差异,是因为欧盟主要国家经历了数百年的工业发展,随着制造业的迁出,有些有害学化学品就不存在,比如电子产品制造可能会有1 000多种重金属、聚合物、稀土金属、溶剂与阻燃剂等,很多对人体和其他生物有害,而这些电子制造厂家在欧洲PRTR体系里的国家分布极少,当公众认为某些化学品符合增加或者删除条件时,就可以向主管的政府部门提交申请。在PRTR体系里,只要达到一定排放量和一定规模的经济体就需要强制性提交PRTR数据,这就是设定的阈值。根据有害化学品的毒物类型、数量以及公司的规模、产量差异,各国在PRTR体系里所设定的阈值也不一样。这些阈值是公民、社团与媒体对企业污染进行舆论监督的指标体系,如在日本工厂雇工超过21名、有害化学品清单里年度排放达到0.5吨就要强制申报PRTR数据,以便公众知情与监督。

最后,PRTR体系完整的信息库是公众参与的基础,在此基础上可以形成科学的认知达到信息对称。美国TRI数据库有着30多年公众参与和舆论形成的实践,很多经验都值得借鉴。目前有资料详细记录美国PRTR数据库即美国TRI数据库对于公众参与和舆论的清单,在这份由美国环保署于2013年发布的《有毒物排放清单在行动》[33]里,详细记录了最近十来年以TRI数据库为基础的美国公众参与舆论监督的情况,包括媒体、公民社团、学术机构、商业组织、政府部门使用情况。在媒体监督的清单里,该报告记录了美国《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芝加哥太阳报》及英国《卫报》在内的50多家次媒体使用TRI数据来进行舆论监督的案例。有些在舆论上的影响力还很大。比如,《今日美国》以“烟囱效应”为题的特别报道,记者以TRI数据库为依据追踪工业污染,估算美国128 000学校距离高毒性化学品排放区域的位置。[34]社会组织舆论监督领域有22次记录,包括全美社会组织18次和地方组织4次,较有影响的有五大湖联盟(GLU)使用TRI数据库来估算五大湖区周边的工厂向水体里排放有毒物质所达到的危害程度,并号召公众参与此项环境保护活动。[35]利用TRI数据库进行学术层面的研究也相当丰富,共有29项纪录,包括麻省理工学院的多个研究机构、美国科学基金会的研究机构,很多学术新发现都建立在使用这个数据库的基础之上,诸如:环境种族主义一定程度上是在不断使用TRI数据库基础上强化出来的理论;戴维·凯勒(David Keller)等通过TRI数据库研究发现路易斯安那州一些高污染地区的癌症患者在地理分布上其比例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6]政府也在积极推动公众参与以便形成科学认知,环保署通过两个网站给公众提供随时更新的TRI数据库和每年更新的总结性的材料;[37]各州政府也有州层面的年度分析,甚至大学、研究机构与宗教团体都有自己的总结性材料与观点。这种各个层面的公众参与所形成的认知与评价有利于科学舆论的形成。

跨国公司及其供应链在我国环境污染中传播失灵只是众多企业污染传播失灵的冰山之一角,在此方面本土企业与跨国公司并无本质区别也难以区别,彻底解决这一问题需要引入中国的PRTR体系。长期从事我国境内跨国公司及其供应链的舆论监督并卓有成效的公众环境研究中心创立者马军及其团队,一直倡导建立中国的PRTR体系。他们认为,解决跨国公司及其供应链污染,解决我国境内的企业污染的最终方案是建设中国的PRTR体系;跨国公司及其供应链的传播失灵问题只是推动我国PRTR体系建设的一个步骤,公民主动关注与使用PRTR的信息是纠正传播失灵的解决方案[38]

【注释】

[1]Daniel S,Diakoulaki C,‘Operations Research and Environmental Planning’,European Journal of Operational Research,1997,102(2),pp.248-263

[2]Eberhard Abele,Tobias Meyer,Global Production:A Handbook for Strategy and Implementation,Berlin:Springer,2008,pp.3-21.

[3]Ron Ashkenas,‘Creating the Boundaryless Organization’,Business Horizons,September-October,1999,pp.5-10.

[4]谢家平:《供应链管理》,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8年。

[5]Apple Social Responsibility 2018 Progress Report,Apple Inc.,2018.https://www.apple.com/cn/supplier-responsibility/pdf/Apple_SR_2018_Progress_Report.pdf.

[6]William M Lankford,Faramarz Parsa,‘Outsourcing:A Primer’,Management Decision,1999,37(4),pp.310-316.

[7]Samuel H.Huan,Sunil K.Sheoran,Ge Wang,‘A Review and Analysis of Supply Chain Operations Reference(SCOR)Model’,Supply Chain Management:An International Journal,2004,9(1),pp.23-29.

[8]Apple Supplier List,Apple Inc.,February 2018,https://www.apple.com/supplierresponsibility/pdf/Apple-Supplier-List.pdf.

[9]James R Stock,Jay P Mulki,‘Product Returns Processing:an Examination of Practices of Manufactures,Wholesalers/Distributors,and Retailers’,Journal of Business Logics,2009,30(1),pp.33-62.

[10]《绿色供应链CITI指数2017年度评价报告》,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8年,第19页。

[11]《绿色采购 激发污染减排》,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4年,第11—24页。

[12]《绿色供应链CITI指数2015年度评价报告》,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5年,第5—6页。

[13]《寻找蔚蓝 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6年度报告》,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6年,第7—8页。

[14]《2016—2017年度120城市污染源监管信息公开指数》,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7年,第10—12页。

[15]《环境信息公开艰难破冰》,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08年,第27—30页。

[16]陈媛媛:《环境信息公开道阻且长》,汪永晨、王爱军、主编:《寻找 中国环境记者调查报告(2011年卷)》,中国环境出版社,2013年,第149—155页。

[17]Tang,C.S.‘Supplier Relationship Map’,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ogistics:Research and Applications,1999,2(1),pp.39-56.(www.xing528.com)

[18]Chin-Kin Chan,Successful Strategies in Supply Chain Management,Hershey:Idea Group Publishing,2005,pp.74-193.

[19]《环境信息公开 三年盘点》,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1年,第30—31页。

[20]《绿色供应链CITI指数2016年度评价报告》,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6年,第17—21页。

[21]《苹果公布200大供应商名单,中国势力在崛起》,虎嗅App,http://baijiahao.baidu.com/s?id=1605070332138405691&wfr=spider&for=pc.访问时间:2018年7月4日。

[22]《绿色供应链CITI指数2016年度评价报告》,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6年,第23—27页。

[23]顾磊:《房地产行业绿色供应链发布白名单》,《人民政协报》,2017年6月13日。

[24]J.Olivier,G.Janssens-Maenhout,M.Muntean,J.Peters,Trends in Global CO 2 Emissions:2015 Report,Bilthoven:PBL Netherlands Environmental Assessment Agency&European Commission Joint Research Center,2015,pp.10-17.from:www.pbl.nl/en or edgar.jrc.ec.europa.eu.

[25]《绿色供应链CITI指数2016年度报告》,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6年,第7—8页。

[26]Global Manufacturing Made in China?,The Economist,Mar 12th,2015.

[27]‘Why was the TRI Program Created?’,EPA,https://www.epa.gov/toxics-releaseinventory-tri-program/learn-about-toxics-Release-inventory.

[28]‘About PRTR’,UNECE,https://prtr.unece.org/about-prtr.

[29]‘TRI overlap for air,water,and waste programs at EPA’,EPA,https://www.epa.gov/toxics-release-inventory-tri-program/learn-about-toxics-release-inventory.

[30]‘What does the E-PRTR cover?’,European Environment Agency,http://prtr.eea.europa.eu/#/static?cont=about.

[31]来自韩国国家环境研究所,http://ncis.nier.go.kr/triopen.

[32]Robert V.Percival,Cristopher H.Schroeder,Allan S.Miller,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Law,Science and Policy,NY:Wolters Kluwer,2013,pp.336 337.

[33]The Toxics Release Inventory in Action:Media,Government,Business,Community and Academic Uses of TRI Data,Washington,D.C.:United State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2013.

[34]Benjamin Penn,‘The Smokestack Effect:Toxic Air and America's School’,USA Today,April 1st,2009.

[35]De Leon,Fe,Jennifer Foulds,‘Great Lakers Still Under Siege from Toxic Pollution’,Pollutionwatch.org,April 20th,2010.www.pollutionwatch.org/pressroom/releases/20100421.jsp.

[36]David R.Keller,‘Not in My Back Yard:Environmental Injustice and Cancer Ally’,Peggy Connolly,Beck Cox-White,Ethics in Action:A Case Based Approach,MA:John Wiley&Sons,2007,pp.148-160.

[37]TRI数据库搜索网站www.epa.gov/trieplorer,政府提供的环境材料网站www.epa.gov/emviro。政府面向公众的年度总结性出版物有Toxics Release Inventory:Public Data Release and Toxics Release Inventory:Public Data Release:State Fact Sheets。

[38]马军等:《建立中国的污染物排放与转移制度》,公众环境研究中心,2018年,第31—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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