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生态”尽管是一个全新的理论命题,却又是所有人都熟悉的现实问题。
——在“郭美美炫富”事件中,红会的失语何以重创中国慈善事业?
——在政府信息发布中,“反正我信了”何以成为“雷人雷语”?
——在国与国突发安全危机中,如何有效地运用语言加以管理?
——汉语国际教育教材,构建了什么样的中国形象?
——语言政策,是促进了国家的和谐发展还是相反?
……
这些都可以说是“话语生态”的问题。
所谓“生态”即“有机体与其周围环境的相互关系”,“话语生态研究”关注的则是人们的话语如何与社会环境互相作用?更进一步说,就是“语言活动是促进社会的和谐、促进社会的发展还是相反”?
其中焦点问题就是“国家话语生态”。(www.xing528.com)
“国家话语生态”是一个新的领域,这一领域牵涉语言学、传播学、社会学、教育学、政治学、国际关系学等等。仅以语言学而论,又有修辞学、语用学、社会语言学、批评语言学、生态语言学等各种理论模型。不过,尽管以布斯“倾听修辞”和伯克“象征修辞”为代表的现代西方修辞学不仅设定“人是使用象征的动物”,在人类的一切语言活动中都具有修辞,并且进一步强调如何从动机出发考察人们如何互相使用象征并受到象征的影响,强调在公共活动中必须学会倾听,但中国修辞学目前关注的还主要是如何依据题旨情境,运用各种语文材料、各种表现手法,来恰当地表达思想和感情,揭示修辞现象的条理;语用学是最近几十年从西方引进的,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语言学者的关注,不过尽管西方语用学以哈伯马斯为代表,已经将语用学发展成为指导社会“对话”的一种实践,但国内语言学界的语用学研究基本还停留在命题与语句的理解上;社会语言学历来主要关注“语言系统”变化的社会因素,近年则逐渐发展出语言规划学的研究和生态语言学的研究,生态语言学尽管强调“对语言和环境之间相互作用的研究”,不过,受传统的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影响,迄今关注的还主要只是“语言的多样性问题”、“保护濒危语言”等问题。批评语言学是现代西方不断发展的一个语言学分支,是语言学实现社会功能的另一种理论努力,不过,国内的批评语言学总体上还停留在介绍层面。
如何才能走出这一局面?
我们以为:语言不仅是一种符号体系、一种能力,更是一种行为过程,是人们认识世界、发展自我、改变社会的过程。语言的行为过程也就是话语,可以说当代语言运用研究的核心问题是话语,话语的最大特征是实践,而所有的社会实践过程都具有一定的价值目标。如果说在农业化社会和工业化社会,人们还可能是分割成为不同的社群,“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那么,到了21世纪,到了互联网时代,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网络化的推动下,“地球是个村庄”已然成为极其现实的命题,人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互相理解、沟通与合作,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成为毋庸置疑的必需。而“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不仅仅是个政治问题、经济问题、军事问题、同时也是语言问题。在21世纪,国家内部如何进行更好的语言沟通、国家和国家之间如何彼此理解、国际社会如何健康的发展,不仅需要政治环境、法律环境,同样需要一个好的话语生态环境。
这时,人的话语实践、机构的话语实践、国家的话语实践究竟是推进地区的命运共同体建设、推进人类的命运共同体建设抑或相反,便成为一个极其现实而严峻的问题。语言学者、社会学者传播学者、政治学者、教育学者等等一切关注语言同时又具有社会责任的学者对此都不能不作出自己的回应。
由此,我们发起组织了“国家话语生态研究丛书”。这套丛书不可能回应“话语生态”的所有问题,我们试图聚焦的:一是在国内,机构尤其是政府机构与社会公众的话语沟通何以推进?二是在全球,基于话语的跨文化国际理解何以可能?以期对于国家内部话语生态的改进、对于国际社会话语生态的改进能够作出一点自己的贡献。
为此,我们将不懈努力,更企盼学界的不断批评。
胡范铸
2017.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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