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皇陵之慈禧陵：北洋军阀的统治下的困境

孙殿英，字魁元，名殿英，乳名金贵，光绪十五年（1889）出生于河南省永城县。原籍是永城县小马牧集孙庄，因家境贫寒，搬到西杨楼村的岳父母家居住。一般人都叫他“孙老殿”，又因为他小时候出过天花，脸上留下了许多麻子点，所以又有许多人叫他“孙大麻子”或“孙麻子”。

孙殿英幼年丧父，是母亲把他拉扯大的。从小溺爱娇惯，养成了调皮捣蛋、偷鸡摸狗的恶习。孙殿英的品性酷似其父孙玉林，正经事一点也不干，专走歪门邪道，干一些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他曾拜一个叫曹洛川的赌场名宿为师，成为横行一方的大赌棍的帮凶、助手、学徒，专干骗人钱财的勾当。起初他还只是干些“传宝盒”、“看台子”之类的小事，后来随着经验积累，终于“出师”，开始独闯江湖，并且很快上升到赌棍的级别。他在当时就已表现出独特的才能，不论赌宝、赌牌九，还是摸纸牌、打麻将、抛色子，孙殿英都有自己的“绝活”，往往一局终场，大笔巨款便装进了他的腰包。然而在一次赌博中，孙殿英受到一位权贵的侮辱和责打，这使他认识到，光有钱，钱再多，也会受到权势的威胁。从此，他又开始贿赂结交军警官吏和有头脸的人，这时候的赌博对于他而言已不仅仅是赢钱，而成为一种拉拢交际的有效手段了。在赌博过程中，孙殿英并不充当守财奴。他经常有意识地把牌打输，让有权势的对方感到很有面子。他甚至还常常把赢来的钱主动退还给人家，并摆酒席宴请一起打牌的人，以博得这些权贵的欢心。

孙殿英像

孙殿英在结交权贵时发现，钱能通神，同样也能买通恶鬼。他看到，仅仅靠赌博来的钱远远不够自己花费，于是又开始贩运毒品。他用已有的关系网加上自己的手腕，在全国许多地方销售毒品。在当时，只要押运毒品的人出示孙殿英的名片，便可畅通无阻，甚至连洋人也给他们大开绿灯。在贩毒的过程中，他又发现制毒比贩毒有更多的利润，于是他又开始制作毒品。孙殿英在赌博和制贩毒品这两条路上赚了不少钱，但他心里明白得很，光靠有钱和结交权势还不够，那样毕竟是求助于人，必须自己有势力，才吃得开、叫得响，横行无阴，有保障。

当时的农民遭受地主、豪绅和兵匪的压迫扰害，除了忍受欺压之外，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于神灵的保佑与庇护，这就使一些狡黠之徒有缝隙可钻。这些人利用农民善良愚昧的弱点，组织各种封建帮派，供其利用。孙殿英认为这种帮会对他大有好处，所以便加入了河南省当地特别有名的庙道会。为了掌握和利用这个庙道会，孙殿英苦心玩弄了一些把戏，欺骗愚弄道徒。

民国初年，有个叫“仁义老张平”的悍匪，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当时，豫西有句土话：“想当官，去拉杆。”1920年，孙殿英投靠张平，在他手下当了土匪，利用张平的旗号，把毒品的生意越做越大，以致1922年吴佩孚掌管河南的军政大权时，曾严令缉拿制毒犯孙殿英，孙殿英不得不逃往陕州躲避。后来他又投靠到河南陆军第一混成团团长兼豫西镇守使丁香玲部，当了一名连长。孙殿英和其他匪首被憨玉琨收编，孙任第五混成旅旅长，后又改投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副军长兼第二师师长叶荃部下任旅长，旋复升师长。

1925年秋天，孙殿英投靠土匪出身的张宗昌，并被委以重任。1926年春，张宗昌与李景林联合向国民军反攻。孙殿英率部袭击了国民军第三军所属徐永昌部，为张宗昌立下了显赫战功，张宗昌即将孙部改编为直鲁联军第三十五师，后又扩大编制，以孙为军长。在直鲁联军节节败退之际，善于见风使舵的孙殿英更换旗帜，投靠时任国民革命军第六集团军总指挥的徐源泉，孙任第十二军军长，竖起了青天白日的旗帜。(www.xing528.com)

1928年正是军阀混战、国穷如洗、民不聊生的荒乱年月，不属于国民党正规军的孙殿英部，被蒋介石另眼相看，并克扣孙部粮饷。孙殿英的部队官兵已半年没有发军饷，军心浮动，时常有开小差的事情发生，这时候如果再不能发军饷，恐怕开小差的更多，甚至有哗变的危险。孙殿英找到顶头上司军团总指挥徐源泉，向他诉说了苦衷。好赌的徐源泉没有理睬孙的诉苦，两手一摊，“唉，唉”叹息了几声，说：“蒋总司令手头也紧张，还要对付共产党，耗资巨大。希望兄弟们以精诚团结为重，再忍耐一时。”而这时候孙殿英部正按照部署，驻军防守位于河北遵化东陵以西的蓟县（今天津市蓟州区）。虽然召集了当地的政府首脑和乡绅筹措军饷，但当地百姓生活更难。军饷奇缺，迫使孙殿英不得不另想“良策”。突然间，似乎一个幽灵在向他暗示：皇陵里可埋藏大量稀世珍宝呀！

国民革命军第六集团军总指挥徐源泉像

东陵自建陵以来，不但设有重兵防护，而且还设有许多管理机构。但是自清朝灭亡以后，由于民国政府没有很好履行优待清室条件，守陵护陵员役兵丁的薪饷发放就出现了困难。为解决这部分旗人的生活困难，由护陵大臣报请清室，准予开垦土地，用来维持生计。此后，对东陵土地和林木的破坏逐渐升级。1921年，直隶省（今河北省）省长曹锐以查办天丰益铺商盗买陵树为名，派兵一团查抄没收天丰益在东陵地区的一切财产，并设立垦植局。至此，东陵完全落到北洋军阀之手。垦植局实际上是公开盗伐陵树的机构，东陵陵树多次遭劫，“仪树”和“海树”被盗伐一空，昔日陵园隐天蔽日、一望无际的树的海洋，至1928年已变成了秃山旷野。

清东陵陵园示意图

更有甚者，东陵的地面建筑也被严重破坏。先是各陵寝建筑上的铜制件，如铜门钉、铜字、铜吻链等全部被盗，继而各殿隔扇、槛框、窗扇被拆卸一空。1928年2月，惠陵妃园寝被盗，慧妃尸身被弃置棺外，随葬珠宝被洗劫一空。1927年冬，奉军第二十八军军长岳兆麟到马兰峪收编土匪，当地人马福田被委以团长职。1928年6月，马福田率部由保定开赴滦县，途中探知马兰峪空虚无兵，遂率部于深夜占据马兰峪。马福田向来不安分，对东陵宝藏垂涎已久，只是没有机会下手。此时驻扎在蓟县马伸桥孙殿英部屡见大道上东陵殿宇木料及陈设大量外运，孙殿英心里直发痒。

“珠宝”即军饷，军饷即“珠宝”，为了生存，为了保存实力，一个罪恶的念头在孙殿英脑海萌发了——以打土匪为名，“盗墓”解饷缺之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