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年前,我国著名林学家郝景盛先生面对长江流域的森林被破坏,曾感慨地预言:“长此下去,谁也不能担保,来日之长江不成今日之黄河;长江下游水患之期,为时恐不远矣。”
近年来,长江流域水患频频,愈演愈烈。1981年夏秋之交,长江上游洪峰迭起,“天府之国”遭到空前严重的水灾,成都平原84万亩土地顿时化为一片泽国,仅直接经济损失即达20亿元。
长江水患已不幸被郝景盛先生所言中。那么,长江会变成第二条黄河吗?
历史是一面镜子。追溯黄河的过去,对今日的长江会不会变成第二条黄河的研究,无疑是有益的。
黄河全长5461公里,是我国第二大河。据古地理、古人类等科学考察和史书记载,上古时期的黄河流域被繁茂的森林草原所覆盖昔日的黄土高原郁郁葱葱,气候湿润,河水清澈,为各种动植物的孳生繁育创造了极好的条件。从1978年在陕西大荔县发现的大荔人和1977年在山西阳高县发现的许家窑人等的古人类遗址,科学地证实了20万年以来我们的祖先就是在这样有利的环境里度过了襁褓时期和童年时代,完成了从猿到人的伟大转变。西安城东氵水河阶地上半坡人遗址的发现,使人们在如今童山濯濯的地方,又重现了6000年前山青水秀,林木参天,草原莽莽,景色迷人的本来面目。
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黄河流域也是青山绿次。西周时期,这里森林面积为4.8亿亩,覆盖率为53%;直到唐代,河水仍然没有变黄,如今寸草不长的白鹿原,那时是帝王狩猎之处和皇亲贵族墓葬之地,渭河清清,氵水河、灞河乃是一弯碧水清流的航道,船只可直抵古都西安。
可是,曾几何时,今天的黄河却成了一条咆哮奔腾的黄龙,携泥带沙南北冲荡,冲垮堤岸,毁人家园,每年流失的泥沙量达16亿吨之多,成了一条闻名于世的害河,1000多年来中国人民深受黄河之灾难。难怪《二OOO年地球》主编、美国未来学家巴尔尼博士访华时从飞机上俯瞰黄河后,极为惊讶,他深刻地指出:“黄河流的不是泥沙,而是血!这已不是微血管破裂,而是主动脉在出血了!”那么,黄河灾变的根子何在?
英国经济学家哈丁对中世纪苏格兰丰美草原的一朝覆灭,归因子过度放牧。他精辟地论述了这丰美草原的悲剧。是由于贪婪的牧童只是考虑自己的眼前的最大利益,而他们的整体作用却使草场消亡,导致全体牧民的破产。(www.xing528.com)
对广阔无垠的草原进行无限制的开发,这是人类长期以来直至今日还在奉行的一种生产方式,经济学家称作“牧童经济”。
用“牧童经济”来解释黄河之变,同样也是合适的。
近年来,长江流域的频频水害,给了我们一个征兆,在水土流失日趋严重,生态平衡日益破坏的情况下、长江确也存在着重蹈黄河覆辙的危机,前四川省委第一书记谭启龙在四川遭到特大水灾后说:酿成这么大的灾害根本原因是毁林毁草,破坏生态。他沉痛地指出:我们再也不能干吃祖宗的饭,造子孙的孽的蠢事了。
在长江流域的上游峡谷地带,森林破坏和水土流失的状况是惊人的。人们在大于25度的坡地上伐树开荒,造成了“越穷越垦,越垦越薄(指土层薄),越薄越穷,越穷越垦”的恶性循环的局面。据1982年实测资料,仅嘉陵江,沱江,涪江每年因水土流失冲走的泥沙就达25亿吨。今日长江水质混浊的颜色已与黄河水相差无几。含沙量达每立方米一升。
国内学者对长江会否变成第二条黄河是有争议的。部分学者从主客观,内外因的角度分析,认为黄河的历史不会在长江重演。黄河由清变浊的巨变是有独特的固有的内外条件的。黄河大部流经黄土高原,那里分布着深厚的疏松的黄土沉积物,较易侵蚀,为黄河提供了大量黄土来源,黄河地处我国华北,雨量集中在夏秋,且多暴雨,一旦森林植被破坏殆尽,那么水土流失将会象“雪崩”一样,河流含沙量剧增,而河水携沙越多,侵蚀力也越强。而长江地处华中,雨量分配较均匀,长江流域大都是石质山地,即使森林植被破坏,水土流失尽管严重,也不会像黄河一样。
尽管两种意见不尽一致,争论的各方各持己见,但是基本出发点是一致的,那就是长江是我国水运要道,灌溉着两岸的万里沃野,又是发展水电事业的重要资源,在我国的经济建设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黄河的悲剧已经给中华民族留下了深刻的教训,人们再也不允许让长江变成第二条黄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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