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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三种音乐态度对比及研究结果

时间:2023-1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特别是,音乐的技术性比较强,极容易陷入斗技逞巧的状态,这与道的浑然不分的整体状态恰好是对立的。道家对音乐的这种否定,看似十分坚决、彻底,实际上只是从某种原则出发的否定,故而只是抽象的否定。(二)对“自娱之乐”的具体肯定对音乐的肯定在老子那里表现不明显,但在庄子那里则较为普遍了。在《庄子》一书中,涉及音乐活动却并未加以否定的事例还不算少。首先,他指出对道有三种不同的态度,分别表现在三种不同的人身上。

对三种音乐态度对比及研究结果

道家论及音乐的文字不多,尽管如此,在有限的涉及音乐的文字中,我们看到不同的地方,他们对音乐的态度也不相同,既有对音乐的激烈的否定,也有不少在对音乐活动的描述中表达了对音乐的肯定,甚至还有对特定音乐的强烈推崇。表面上看它们互相之间是矛盾的,但实际上是统一的。

(一)对“人为之乐”的抽象否定

道家对音乐的否定是从道家哲学的基本原理出发的。道家哲学的核心概念是“道”,“道”就是自然,就是无为,就是反对人为。音乐和其他人类文明形态一样,也都是人为的产物,所以音乐必然会在反对之列。特别是,音乐的技术性比较强,极容易陷入斗技逞巧的状态,这与道的浑然不分的整体状态恰好是对立的。

对音乐的否定最早出现在《老子》当中:“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就好像五色、五味会刺激人的视觉和味觉一样,五音也会刺激人的听觉,破坏人的感官的自然性和纯朴性,所以应该否定。

道家对音乐的这种否定,看似十分坚决、彻底,实际上只是从某种原则出发的否定,故而只是抽象的否定。抽象否定的重心在于抽象所依据的原则,目的也主要是导向所主张的原则,而不是具体的个例。正因为此,这里对音乐的否定就不可能是很严格的,当涉及一些具体的音乐形态时,往往就会出现例外,转而表现出对音乐的肯定来。

(二)对“自娱之乐”的具体肯定

对音乐的肯定在老子那里表现不明显,但在庄子那里则较为普遍了。在《庄子》一书中,涉及音乐活动却并未加以否定的事例还不算少。不仅未加否定,而且明显地是以肯定的态度待之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体道、悟道,也是需要工具的,音乐无疑可以是工具的一种。而作为体道的工具,自然应该肯定。(www.xing528.com)

首先,庄子本人就有从事音乐活动的记载,那就是“庄子妻死,鼓盆而歌”之事。“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这“鼓盆而歌”,有人声歌唱,有乐器伴奏,无疑是音乐活动。但这个活动之所以被肯定,正是因为它承载着道的精神,那就是他对惠子诘难所回答的话,即他对生死的看法:“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庄子·至乐》)他的“鼓盆而歌”是在领悟了生死之道后的表现,故而是可以肯定的。

在《庄子》书中,描写别人的音乐活动就更多。例如在孔子身上,就有数次这样的描写。一次是他游于匡,宋人误以为是阳虎,故围之数匝,情况十分危险。但他却“弦歌不辍”。之所以能够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弹琴唱歌,也是基于他对命的体认:“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圣人之勇也。”(《庄子·秋水》)另一次是“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糁,颜色甚惫,而弦歌于室”。子路和子贡不理解,孔子解释说:“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穷。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穷之为?故内省而不穷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语毕,“孔子削然反琴而弦歌,子路挖然执干而舞”。庄子评论说:“古之得道者,穷亦乐,通亦乐,所乐非穷通也。道德于此,则穷通为寒暑风雨之序矣。”(《庄子·让王》)孔子的弦歌是悟道的体现,自然也在肯定之列。

(三)对“大音”的特别推崇

与“俗音”和“娱音”不同,还有一种音叫“大音”,则为道家所极力推崇的音乐,那就是老子提出的“大音希声”。

这是从道的立场阐述现实中各种现象的特点的。首先,他指出对道有三种不同的态度,分别表现在三种不同的人身上。“上士”对道是“勤而行之”,非常认真;“中士”是“若存若亡”,可有可无,并不重视;“下士”则不假思索地予以嘲笑。他还认为,真正的道一定是遭到“下士”的嘲笑,一定是与“下士”的看法正好相反的。所以,“明道”在下士看来就会“若昧”,“进道”就会“若退”,“夷(平)道”就会“若颣(不平)”,如此等等。而道就是事物的最高级的形态,老子常用“大”来表示。例如他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因此,当他要表达最高级的事物形态时,就会加上“大”字,以区别于一般事物。这样,即可知上面所引文字中,“大白”“大方”“大器”“大象”等,就是在道的意义上的“白”“方”“器”“象”,也就是它们中的最高级的事物形态。最高级的事物形态与一般事物正好相反,所以才有“大白若辱”等命题的提出。

但是,这最高级的事物何以成为“最高”的呢?比如讲,“大音希声”,这“希声”是如何成为“大音”的呢?或者说,“大音”为何一定是“希声”的呢?从概念的内涵来讲,这都不难理解:“大音”就是道的音乐,就是最高级的音乐;而“希声”呢?老子说:“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希声”就是“听之不闻”,亦即“感觉不到声音”的音乐。在什么情况下我们会感觉不到声音?这里我们要排除纯粹物理意义上的超声波和次声波,它们不在我们的论域之内。就哲学美学的层面来说,我们感觉不到声音是因为这声音完全适合于我的感觉状态,完全与我融而为一。只有当外物、环境完全适合于我,与我浑然相合时,我才会感觉不到外物和环境的存在。庄子曾用鞋与脚、腰与带的关系说明这个道理:“忘足,履之适也;忘腰,带之适也。……始乎适而未尝不适者,忘适之适也。”(《庄子·达生》)脚上的鞋子合脚,我们就会感觉不到鞋和脚的存在;腰间的腰带合适,我们也不会感觉到腰和带的存在。只有在鞋太大或太小、腰带太紧或太松,总之,在鞋和带于脚于腰不合适时,我们才会感觉到脚和腰的不舒服,意识到鞋和带的有问题。忘记了鞋和脚、腰和带,正是穿鞋、系带的最佳状态。这个最佳状态,就是鞋和脚、腰和带的高度统一。因其高度统一,故而才会出现鞋和脚、腰和带的彼此相忘,进入穿鞋、系带的“道”的境界。而当你穿鞋始终是“适”时,那就是忘记了有所谓“适”还是“不适”的“适”,而这已经是“适”的最高境界了。明于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大音希声”。这里的“希声”并不就是毫无声响,而是“听之不闻”。之所以“听之不闻”,也是因为这个声音和我们的感觉完全相合,没有一点“不适”;没有“不适”,故而感觉不到此声音的存在。也就是说,能够使我们的感觉与其声音完全交融为一的音乐,就是“希声”,就是“大音”。所以,道家所说的“无声”,并非真的“毫无声响”,而就是指这“听之不闻”之声。这“听之不闻”之声就是与我们高度一致、完全融合的“大音”,即最高级的,也是最美的声音。我们在现实中聆听至为美妙的音乐,往往会深度地沉浸其中,进入忘我也忘物的陶醉状态。在这个状态中,虽然音乐在响,但我们已经感觉不到。此时能够感受的只是生命的欣悦、充实、美好,只是享受着精神的畅快、自由、和谐。而这正是人的生命存在的最高状态,即“道”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声音只是充当了桥梁和接引的作用,当我们通过它而进入生命的“道”的境界,它的作用也就因此而消解,成为“听之不闻”的“希声”。大音之所以“希声”,道理即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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