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政治家多有“尚贤”情结,认为:“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国家的治绩就显著);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治国的要务),将在于众贤而已(就在于集聚众多贤才)”[57],于是选贤任能就成为国家的政治要务,培养贤才也就自然成为学校教育的目标。据《说文解字》所言,贤字的原意是“多财也”[58]。繁体的“賢”字,从“臣”、从“又”、从“贝”,这个“臣”字就是眼睛,这个“又”字就是手,这个“贝”字就是钱财,意思就是用眼睛和手经管钱财,后来引申为“多才”。《庄子》言:“以德分人谓之圣(能够用道德感化他人就是圣人),以财分人谓之贤(能够用钱财周济他人就是贤人)。”[59]舜帝摄政时,实行“五岁一巡狩(每5年进行1次巡视),群后四朝(其余4年让四方诸侯分别赴京朝见)。遍告以言(向诸侯讲说安邦治国的道理),明试以功(公开考察他们的政绩),车服以庸(以车辆和服装奖赏有功绩官员)”[60],开始形成干部考察制度;舜帝即位后又进一步规定;“三岁一考功(每3年考察1次政绩),三考绌陟(以3次考察成绩决定升迁或降职)”[61],实现天下大治,司马迁盛赞为:“天下明德(清明的德政)皆自虞帝始”[62],史称“尧舜盛世”。夏启将“天下为公”的禅让制改为“家天下”的世袭制,选贤任能的考察从此局限于“士”一级基层官吏,正如俞正燮先生所言,“太古至春秋,君所任者,与共开国之人及其子孙也,虑其不能贤不足共治,则选国子教之。上士、中士、下士、府吏、胥徒,取诸乡兴贤能。大夫以上皆世族,不在选举也”[63]。
周文王访贤图
西周将干部考察制度推行于学校,创立了学业考察制度。《礼记》记载:“命乡论秀士(命乡大夫考察评选民间的秀士进入乡学),升之司徒(乡学的优秀者推荐给主持民政与教育的司徒),曰选士(称为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司徒考察评选选士的优秀者送入国学),曰俊士(称为俊士)。升于司徒者(推荐给司徒的选士),不征于乡(可以免除地方政府的徭役),升于学者(推荐进入国学的俊士),不征于司徒(可以免除中央政府的徭役)。”[64]据专家研究,《周礼》所谓“三年则大比,考其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65]“指的就是‘乡论秀士’之制。‘比’是考校之意,也就是乡大夫每三年要考校乡内的学士,选拔出贤德多才的人”[66]。(www.xing528.com)
《礼记》记载:西周的大学“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大(太)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嫡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67]这就是说,西周的大学以《礼》、《乐》、《诗》、《书》4部经典造就人才,王太子、王子、诸侯的太子、卿大夫和元士的嫡子,以及考察推荐出来的俊士、选士,都要学习这4门课程,入学者一律按照年龄长幼安排学习进度。
西周大学的学业考察内容是:“比年入学,中年考试。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68]意思是:大学每年招生入学,隔1年进行1次考试;入学1年者,考察其读经断句的能力,辨别其学习志趣;入学3年者,考察其是否专心学业及能否与同学和乐相处;入学5年者,考察其知识是否广泛及对老师的态度;入学7年者,考察其所谈论的学问及结交的朋友,合格者评价为“小成”;入学9年者,考察其能否触类旁通,能否遵从老师教导,能否形成独立见解,合格者评价为“大成”。毕业考察的规定更为严格:“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远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69]意思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必须接受小胥、大胥、小乐正的考察,将不遵循教导者报告大乐正,由大乐正报告国王;国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到学校施行教诲;如果情况没有改变,国王就将亲临学校视察,予以告诫;如果情况仍然没有改变,国王就会接连3天吃饭不演奏音乐,宣布把不肯悔改的学生流放远方;流放到西方者称为“棘”,流放到东方者称为“寄”。这些被流放者将终身不予录用。考察合格的毕业生报告给王之后,王按照规定将其提拔为司马的部属,称为“进士”。司马经过进一步考察辨别,提出具体的任职意见,然后由王发布正式任命,确定其爵位及俸禄待遇。由此可见,西周沿用尧舜时期的干部考察办法,通过严格的学业考察,形成了从下而上的升学出仕制度,既有考察推荐的程序,也有选拔试用的规矩,为后世的考试制度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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