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发现：森林康养助游客缓解压力

郑群明

湖南师范大学教授

非常高兴有这个机会来到平谷参加休闲大会的论坛。刚才几位教授从文化的角度、城市的角度，特别是马波教授从哲学的角度思考了我们的休闲、康养、健康。实际上对于旅游、休闲来说，除了文化，除了城市，除了街区，还有大自然。现在，我就带着大家去大自然走一走。过去我是一直在研究生命旅游，这里张朝枝教授、张玉钧教授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之前也一直做森林保健，在国家级森林康养之前，提的是森林保健旅游的概念。

我们是从旅游的视角来关注休闲大产业里的健康的需求。游客对健康的需求增多之后，或者是市民对健康的需求增多之后，特别是在2016年提出《健康中国2030发展纲要》以后，国家就特别关注大健康产业，这对于我们利用相关产业去推动健康发展、提高人民对健康的向往都有积极作用，旅游也由此成了健康加旅游的一个新产业。在森林旅游方面，也推出了森林康养。2019年7月，国家又推出了《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特别强调了新兴产业的发展。森林康养，我们又叫作森林旅游，从对接健康这个角度来说，也可把它称为森林保健旅游。

大概10年前，我们就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到底森林除了提供官方的产品以外，还能不能提供其他方面去满足游客或者市民的新需求？实际上森林除了提供观光旅游以外，或者说过去仅仅从视觉或者身体角度去体验，我们还会发现它有很多新的作用，特别是对于健康的未来的预防。从健康的角度，世界卫生组织有一个初步的判断，说世界上的人群可以划分为健康的人群和生病的人群。健康的人群大概占到20%，生病的人群大概有5%～10%，那么剩下的70%～75%则处于第三状态，我们中国的研究把处于第三状态的人群称为亚健康群体。这部分人群实际上是刚才马教授也提到的，要治“未病”的部分人群，就是预防未来生病的这种，这部分人是我们关注的。我们发现很多游客出去的时候，可能会考虑这方面的需求，特别是在健康产业的大背景推动下，因此我们进行了这方面的一个研究。在过去，我们从亚健康的角度去思考，也有相应的成果出来，在森林旅游或者森林保健旅游或者森林康养这样一个过程当中，健康和亚健康的不同人群，所得到的感受或者是得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我们把它称为是保健效果。

除此以外，它到底是怎么样形成这种效果的呢？我们进一步发现，与之有关的我们称为亚健康的这些因素，可能就是现在城市里所承受的各种压力带来的。我们试想，是否在不同的压力状态下，这些人群也会受到不同的影响？因此，我们从压力角度去评判它是否会对于我们的身体保健旅游有不同的影响。那么到底又是怎么样去影响的？是哪些因子在起影响作用？为此，我们进行了探索。

在森林影响里，前人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很多成果，比如说我们把森林保健旅游影响人们健康的因素称为森林保健因子，现在也有学者把它称为森林康养因子。以观光旅游为主体的人到森林里进行旅游的时候，重点关注的是自然景观。后来我们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研究，发现森林实际上带给大家的不仅仅是自然景观这些资源，还有环境体验，我们把它称为涉及生态环境的资源。

涉及生态环境的资源，其实人对其感受是非常明显的。除此之外，我们在进行身体保健旅游的时候，可能还会有相应的设施。刚才马波教授也提到了，我们可能在进行旅游的过程中，有相应的设施提供，也会使其产生一定的感受或者是受到一些影响。在这个研究过程中，我们还发现在新的、现在全国一直在提的森林康养过程中，有很多相应的服务，比如说要有特别的森林康养师（我们林业部门现在也在大力培养这样的人员）。像这样提供的特殊服务，是否也会对于游客的保健效果产生影响？我们进行了新的研究，加上新的因子，实际上在保健功效里，游客真正感受到的可能会通过积极地引起心理影响来实现这样的功效，我们把它称为恢复体验。

这种恢复体验实际上是让游客在体验中进入一种恢复性环境，在这个过程当中，游客可能感受到一种身心放松的感觉，或者是产生对个体自我的一种自信心。通过研究，我把它提取出来，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即控制体验、心理脱离、掌握体验以及放松体验。

说一下心理脱离。我们经常会说到一个地方以后，可能就忘却过去的烦恼，从里面脱离出来，也就是忘却自我，忘记过去的压力反而可能更重要。实际上这也印证了我们的健康实际上包括了多个层面，有身体的健康、心理的健康、精神层面的健康以及社会关系的健康。我们试图去探索森林保健旅游跟恢复体验之间的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里，我们发现森林由于它具有独特性，恰恰就是我们研究里面提到的，它是一种恢复性的环境，它具有体验环境的一种特征。

在进行森林保健旅游过程中，在我们刚才提到的四大因子的作用下，可能会达到恢复体验的可能。在恢复过程中，实际上我们追求的可能是一种压力的缓解，我们在这里遵循了注意力恢复理论和压力的这一理论，在这个过程中去探索是否真具有这样一种实现路径。根据构想，我们构建了一个基本研究模型，来探索森林保健与体验的关系。对于我们人体健康的恢复体验，我们这里重点研究的是亚健康人群，我们并不认为森林可以包治百病，虽然日本的研究把它称为生命医学；从医学角度去研究，森林实际上不能说是治疗疾病本身，更重要的是对亚健康人群产生一定的恢复功效，让其不要从亚健康人群变成疾病人群，而是从亚健康状态恢复到健康状态。(www.xing528.com)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尝试加入了压力水平这样一个变量，实际上就是测试在不同的压力水平下可能会产生哪些不同的效果。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制定真正的森林保健旅游产品方案时，具有针对性。我去过很多地方做调研，实际上并没有明确真正的产品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是产品针对的人群到底有哪些。

通过森林保健旅游的四个影响因子，我们来构建和对应森林身体恢复的四个方面，从这个维度进行研究，把压力作为一个调节变量放进去，来看一看它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哪些路径可以得到证实，哪些路径不一定能得到证实。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提出了几个假设。假定森林保健旅游的四个主要因素对恢复体验是有正向的作用，那么在压力不同的直觉水平下，它可能有一定的调节作用，我们就此来进行调研。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梳理了相应的量表，用什么因子来影响游客的感受。首先对于恢复体验的量表，我们借用了相关学者的研究成果，因为他们在研究休闲的恢复体验过程中，印证了这样的量表的使用，然后我们进行了相应的修改修正。对于压力量表，因为在我国压力这样的直觉量表有比较成熟的应用，所以直接拿来进行评判。在研究过程中，我们进行了一个试调研来评判我们的量表是否管用，选取的是湖南的香山国家森林公园，这是湖南省康养生态基地。在这个地方，我们将研究对象定位为在森林当中进行旅游或者是康养，住宿至少是一晚到两晚这样的人群，而不是当日就离开的。通过验证，我们发现这些选取的指标都是比较有效的，所以我们并没有过多地更改我们的指标。

我们正式的调研是在国家一个生产基地试点单位进行的，就是湖南雪峰山国家森林公园，目前来说是一个比较火爆的地方，在森林旅游、康养方面都做得不错。在这里进行的研究验证了我们因子分析的结果是比较好的，然后通过验证性分析，发现量表内部都结合比较好，适合进行结构方程的分析。在结构方程的路径分析中，得到验证的路径一共有11条，也有5条路径没有得到验证。比如说控制性体验，就自然景观而言，对于人们的控制性体验，它就没有得到验证，可能是因为有很多的因素，比如说出去是因为出差，单位的事情无法由自身决定，所以并不是说看到风景就会受到影响。但是对于像心理脱离这些方面，就是说走进大山以后，就有一种放松自我、完全忘却烦恼的过程，也就是说放松对这些压力会有一种缓解作用。同时在保健设施方面，森林里的一些设施对于心理脱离并没有影响，可能跟森林康养里的这些设施不是那么完善有关。在调研过程中，我们发现很多时候设施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好，同时，森林的康养设计方面对放松本身的正向影响没有得到印证，也是由于这样一个原因。

从路径验证指标我们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四个森林保健旅游的指标体系和因子里面，生态环境因子是验证了所有恢复体验的因子。所以可以看到真正从亚健康的角度去理解的话，在这些因子里选择好的生态环境，让游客感受到生态环境的价值，可能远远高于建设设施本身。这一点，从量表能比较清晰地看到，四个问题都得到了验证，反而像设施和服务方面，就有两个路径没有得到验证。可能一方面是刚才提到的，目前的设施不是很完善，另一方面是这些服务目前可能还并不规范，或者说并没有像游客想象当中的那么好。因为我们国家的森林保健旅游也好，森林康养也好，这一块儿的服务人员或者说是专业的校长，日本的叫法是森林浴向导师，现在国内也把其用在森林康养里，叫森林康养向导师，他们实际上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导游。我们希望他们具有更多的生命康养的知识或者森林保健旅游的知识去提供更好的服务，仅仅靠一些解说性的道理，并不能满足游客的需要。

把压力因子引进来后，我们进行了一个多群组的分析，有几个发现。我们调查的人群有效样本是290份，根据前人学者对压力和觉知的研究，将人群划分为高压力人群和低压力人群，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还是有一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属于高压力人群。将其进行一个多信度分析后，我们发现大部分路径得到了验证。就是说压力不同，他们感觉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但是也有两条路径没有被验证，一个是心理脱离，这一条没有被验证，就是说高压力和低压力的人，在这方面可能没有太大的区别，也就是说一走到身体里，每个人都像脱缰的野马，都完全可能放松下来或者忘记过去，就比如刚才领导批评了你也是有可能忘记掉的，所以说跟高压力和低压力没有多大关系。在其他方面，比如森林保健设施对于控制体验的作用也没有得到验证，可能也是因为人们对于设施使用本身的选择并不分高压力和低压力人群。这样的结果，正好也验证了两个发现，一是身体保健旅游企业的思维结构是通过这个模型得到了印证，包括上面说的四个方面；二是实际上在对于压力本身的缓解方面来说，自然景观体验是能够带来心理缓释和掌控体验的。

生态环境对人各个方面的感受或者体验的改善，对于不同压力水平的人群来说，实际上有比较显著的调节作用。就是说不同压力的人，在这个过程当中的体验是不一样的，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启示，通过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事实上在进行森林旅游升级时，如果是继续进行康养体验，或者是进行森林保健体验，更重要的是考虑到心理脱离这一块，去放松自我，而这主要是通过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的主观体验起到核心作用的。

至于其他方面，如设施和服务，只是在这个过程当中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来达到恢复体验。就是说在进行恢复体验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森林当中进行恢复体验时，第一步应该是从心理上首先把过去的一些刺激或者是烦恼隔离开来，也就是说在心理脱离上形成一个区隔空间，再加上之后的其他设施或者其他服务，才能让游客慢慢恢复过来或者放松下来。

以上就是我今天给大家汇报的情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