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两分钟让小红屁股的啄木鸟不再做伐木工的苦差事;花了5分钟让一群壮实的鹎安静下来听我倾诉;又花了7分钟安抚那小机灵鬼儿似的棕脸鹟莺不淘气不乱蹦并任由我摆布;接着又花了好一阵子和与我脾性相投的水鸲彼此问候,后来她的邻居俏皮燕尾又招呼我过去坐坐。
地点:
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东安县
主要看点:
黄心夜合、杉树王
最美时间:
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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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一个很明朗、澄澈的名字。
这个冬日与沈从文乘船返乡时给三三写信的日子一样寒冷,但并不凄清、寂寥。我随着一位去王村赶场的妇人和她一大一小两个女儿,登上了小溪乡的码头。高高的码头建在酉水的一处山湾里,如果不是这一天一班的船扰了这儿的清幽,我想这里只会是橹歌和水鸲的天堂。下了船,上车前,妇人嘱咐我:“到了门票站,你莫作声。”并让4岁的小女儿坐在我腿上,我就这样被那辆每个缝隙都塞满货物和人的车子在傍晚前载进了大山深处如绿色梦境般的小溪乡,而坐在我腿上穿红棉袄叫苗苗的小丫头拥着我,在她的梦里睡得正香甜。
小溪的夜只是夜。乡下的夜,安宁又温暖。我腿上搭着小棉被,坐在越烧越旺的炭火前,桌边围着妇人全家和一砂锅青蒜腊肉还有一只眼神无辜的白猫咪。味道浓烈的辣子逼迫我吃下了两大碗饭,这是储存对付潮湿阴冷吊脚楼的脂肪和明早徒步黄心夜合的体能。
清晨山中的一切皆是静美的,悄然的,所以吊脚楼也醒得很晚。在永顺上中学的妇人的大女儿,为我从隔壁家端来了早点,一碗酸辣子肉沫米线。吸溜到饱后,才发觉自己被这味觉刺激得慵懒了起来。接着陆续听到门外不长的街上传来卸门板的声音,鸡鸣犬吠地热闹起来了。
世外桃源般的小溪人家
溪边的飞水寨(www.xing528.com)
我在敞开的木门里,闻到了湿湿空气中的葱郁味道,便出发上路,准备去拥抱抚摸那棵叫黄心夜合的树。黄心夜合离小溪乡有些远,倒是顺着溪水浪花的指引,在无人无车的公路上行走也不觉得寂寞。
铁索桥到了,这是苗苗姐姐告诉我去往黄心夜合的路。修得很平整的石阶滴着水,树叶子滴着水,倒挂的松针滴着水,还未变蝴蝶的茧滴着水,孑遗蕨类滴着水,甚至连领雀嘴鹎忽而闪过的暗绿身影也滴着水。我毫不设防地在无人的山谷与大地亲密接触,大地是滋养世间万物的睡榻,我只有心无杂念地投入这霸道又温柔的怀抱才觉得踏实、安稳,那是心安理得的吸气呼气,匀速的心跳,轻快的脚步。
某日,在吊脚楼人家娶新妇的炮仗声中,我沿着石径去看杉树王。回眺叮咚清溪边的吊脚楼,升腾的轻袅炊烟让这些木楼浮了起来,像是上了云端,那是有了新妇的人家。接下来我的孤单又只有树、溪、光、鸟、石、虫、鱼、影能看得到了,我要诉说,午后活跃的鸟儿成了我最好的对象。我花了两分钟让小红屁股的啄木鸟不再做伐木工的苦差事;花了5分钟让一群壮实的鹎安静下来听我倾诉;又花了7分钟安抚那小机灵鬼儿似的棕脸鹟莺不淘气不乱蹦并任由我摆布;接着又花了好一阵子和与我脾性相投的水鸲彼此问候,后来她的邻居俏皮燕尾又招呼我过去坐坐,鸟儿们都说愿意让我在这里多陪陪它们。
一路上急着向我展现美好容貌的还有:曲径通幽、小桥流水、银练叠瀑、清溪翠石、石阶栈道以及伫立在最高处的杉树王。杉树王是这片山林的长者,相对矮小很多的王却甘愿拜黄心夜合为前辈、为统领、为王、为神。过了一会儿,也许是鸟儿们不喜欢这位杉树王列队巡游时俯视的眼神,就都像约好了一样纷纷飞离了我,到下面清浅的溪边开始今日最后的黄昏大合唱了。鸟儿是生来爱幻想又敏感脆弱的小家伙。洞察着周围暗下来的松涛发出的越来越鬼魅的声音,我仿佛是获悉了鸟儿发出的暗示,便匆匆沿着另一条平缓的栈道,回到了人群中间。
微雨中,我告别了朴实厚道的妇人和她的老公,在薄雾中的曙光码头,准时登上了每日仅此一趟回王村的船。
作者手记
1.这是一条需徒步1~2天的路线。小溪乡比较有意思的线路就是杉树王和黄心夜合了,其中黄心夜合距离乡政府要远一些,可沿着公路向下走7~8公里,由铁索桥上去即到;杉树王一线是由乡政府处向上走10分钟,到达公路尽头的木屋老宅再顺着石阶向着山里走可到。
2.山中比较阴冷潮湿,无论是夏季还是冬日,建议多加件衣服。如果不怕麻烦的话,还是多背几件可换洗的衣服吧。
到达在芙蓉镇码头搭乘每天下午1点唯一一班去往小溪的班船,大约两个半小时可到小溪自然保护区的码头,然后换乘小面的40分钟后到达小溪乡。
门票
80元。在王村码头买票100元,含往返芙蓉镇的船票。
周边景点
芙蓉镇、里耶、洗车河、不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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