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俊 杨本民
彭州地处川西山区和平坝交界处,有“六山一水三分坝”之说。
葛仙山田园风光
在彭州平坝地区的房屋,清洁水源成了住宅选址的最重要考量。彭州的主要河流是湔江。在人民渠建成以前的千年岁月里,在先民的努力下,将湔江在平原上分为九条河流,就像受到管束的巨龙。虽然如此,这九条河流也是喜怒无常的家伙,常常春天水量不足,夏秋有时发洪水,冲毁田园。清朝时,有一年,老罗家场就被马牧河冲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地名,场镇不得不搬迁。因此,彭州平坝的人家一般不会选择临河而居,离远一点才安心。这样,在靠近泉水的地方建成院落,就成了平坝地区的常规。
有院落就有林盘。星罗棋布的农家院落,高大的乔木、竹林,清澈的泉水与周围耕地等自然环境有机融合,形如田间绿岛。这种特有的川西坝子农居景观,在全国独树一帜。
或瓦房,或草房,掩映在竹林树木之中。临近泉边的人家会在水边放上一块石板或者石块,早上蹲在上边,用木瓢盛水,然后提着装满水的木桶,弯进不远处的厨房,开始一天的忙碌。有的人家自己打了口井,砍一根竹子,系上木桶,伸进井里打水。他们觉得,早晨在泉里、井里挑水,新的一天就开始了。那林盘会冒出袅袅炊烟,炊烟里,有麦草、竹叶、树叶的味道,更有腊肉特有的味道。(www.xing528.com)
习惯成自然,某个地方的泉眼名字便成了地名,并沿袭下来。斗转星移,尽管林盘权属发生过变化,但地名还是被人们记在心里。新兴镇的海窝子社区,磁峰镇的滴水村,小鱼洞镇的鱼洞村,敖平镇的凤泉村、鹤泉村、紫泉村,葛仙山镇的张泉村,升平镇的玉泉村、莲泉村,致和镇的龙泉村、观泉村,九尺镇的鹿鹤村,濛阳镇的泉沟村,三界镇的凌泉村等,都是因泉水而得的村名。
泉水林盘,在旧时成为同姓宗族聚居的自然院落。乡民生于斯,葬于斯,更成为了“慎终追远”的情怀之地。它包含着丰富的民风民俗文化,很有湔江农家的特点。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三界镇北泉村谢家泉(现更名谢恩泉)周围的谢家院子。据当地老人讲,在清代中期,姓谢的大户在此发现了大股泉水,于是就在泉眼旁边建起院落。这个院落现在只剩下几间房子,略显破败,但依旧可以窥见当年雕梁画栋的模样。
千百年来,人们临水依山聚居,表现出他们利用自然、适应自然的大智慧。近些年,城镇化进程加快。有林荫、泉流、小径、农舍的院落正在快速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凿井而饮、击壤而歌的闲适生活。
敖平镇一碗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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