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所说的新的概念当然是与科学相关的概念。
“道”无疑是这一时期所形成的一个最为重要的概念。如前所见,“道”概念在春秋时已经出现了,其萌生或脱胎于“天道”概念。如:“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左传·昭公二十一年》)而重要的是,到老子这里,知识之“道”成功转换与上升为哲学或思想之“道”。并且由于老子赋予其本原、本体以及宇宙论的含义,所以其日后又进一步反哺天文学研究。老子之后,“道”这一概念为庄子或后期道家所继承,并成为道家的核心概念。不仅如此,战国中后期以后,“道”这一概念也为其他不同学派所广泛使用。就对日后知识的影响而言,“道”首先影响到天文学的研究,从庄子到《吕氏春秋》,都就“道”的宇宙理论含义作了展开,这使得“道”的宇宙论性质得到确定,并且也使得自老子开始的宇宙论问题得到确定。除此之外,“道”概念及其思想还影响到医学等知识领域。由于“道”这一概念在前面的哲学思想考察中以及本章的相关考察中多有涉及,这里不再做详细展开。值得提示的是,在战国中后期的《易传》中出现了“太极”这一概念,其与“道”具有相似性,在哲学上有事物本原之意,在知识上有宇宙起源之意,这一概念在日后也将成为宇宙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
“故”是春秋战国时期逐渐形成的一个与科学和逻辑思想密切相关的重要概念。孟子就思考过“故”的问题,其讲:“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离娄下》)这是说只要掌握天体运行的规律,即使千年之后的时日也能准确推算出来。以后,《墨经》对“故”有过更为深入的探讨。如《墨经》的《经上》中说:“故,所得而后成也。”这是说任何事物的生成都有其内在根据或原因。又如《墨经》的《小取》中讲:“以说出故。”这是要求用逻辑的方法揭示或解释任一事物成其为事物的理由,有判断的性质。《墨经》还说:“故:小故,有之不必然,无之必不然,体也,若有端。大故,有之必无然,若见之成见也。”(《经说上》)这里的小故是指必要条件,大故则是指充要条件。我们在这里看到,“故”的最基本含义是原因、根据、理由、条件。总之,无论是《孟子》,还是《墨经》,都表达了一种追究缘由的思想,而其中显然都有科学的基础。(www.xing528.com)
“理”也是一个在战国时期产生的与知识活动密切相关的重要概念。《墨经》就对“理”做过思考。如《墨经》讲:“夫辩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小取》)这里的“理”有内在道理、逻辑之意。同样,当时的许多思想家也思考过这一问题。如荀子说:“可以知,物之理也。”(《荀子·解蔽》)而这其中论述得最为充分的当数韩非,如韩非说:“物有理不可以相薄,故理之为物之制。”“凡理者,方圆、短长、粗靡、坚脆之分也。”“有形则有短长,有短长则有小大,有小大则有方圆,有方圆则有坚脆,有坚脆则有轻重,有轻重则有白黑。短长、大小、方圆、坚脆、轻重、白黑之谓理。理定而物易割也。”韩非指出:“夫缘道理以从事者,无不能成。”(《韩非子·解老》)从这些论述来看,“理”也具有原因、根据的含义,这其中既有判断的性质,又有推理的成分。“理”概念在以后哲学和科学思想中的地位将日渐凸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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