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经》的自然观在中国哲学通史中的地位

后期墨家的科学思想主要体现在《墨经》之中,其主要包括有自然观、数学思想、力学与光学思想等内容,以下依次考察。

《墨经》中关乎自然观的内容约有40余条,所涉内容包括宇宙、时空、物质以及变化等。

《墨经》关于宇宙和时空问题有明确的界说。《经上》说:“久,弥异时也;宇,弥异所也。”《经说上》说:“久,合古今旦莫;宇,蒙东西南北。”这里的“久”是指时间的总和,宇是指空间的总和。“宇”和“久”也就是指“宇宙”。冯契先生指出,这样的时、空范畴,是对经验中的时间、空间的概括,是可以度量的。(30) 在前面的考察中,我们知道先秦时期的人们已经使用“宇宙”这一概念。例如《庄子·庚桑楚》中所说的“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以后到了汉初,《淮南子·齐俗训》中说:“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可以看到,《墨经》对于宇宙的界说与《淮南子》对于宇宙的界说总体来说是一致的,也即是前后相沿的。

而时间与空间又涉及有限和无限的问题,《墨经》对此也作了思考:

始,当时也。(《经上》)

始,时或有久,或无久。始当无久。(《经说上》)

在这里,“始,当时也”与“始当无久”就是指确定的某一时刻,也即没有一个较长的时间长度,因此是“无久”。而时间有“无久”与“有久”之分,也即无绵延长度的和有绵延长度的。又有:

穷,或有前不容尺也。(《经上》)(www.xing528.com)

穷,或不容尺,有穷;莫不容尺,无穷也。(《经说上》)

这里所谓“不容尺”就是指有限的局部空间,也称作“有穷”,也就是有限;“莫不容尺”是说可以无限地度量下去,故称作“无穷”,也就是无限。而空间的无限与时间的无限又是相关联的:

宇,或徙,说在长宇久。(《经下》)

长宇,徙而有处宇。宇,南北在旦有在莫,宇徙久。(《经说下》)

在这里,“长宇久”与“宇徙久”都是指空间与时间的无限,也即无穷。从前面庄子和惠施的相关论述中可以了解到,关于有限和无限问题的思考在当时绝非是偶然或个别的现象。

而空间与时间又与物体的运动有关。《经上》说:“动,或徙也。”“止,以久也。”物体的运动或静止是与时间和空间密切相关的,或者说是以时空的形式表现出来的。物体的运动表现为空间位置的变化,即“或徙也”。而静止的物体实际就是在某一空间位置处于一段长久的时间,也即“以久也”。

必须指出的是,《墨经》中的自然观与其科学思想实际是一体的,是同一种兴趣关怀的不同侧面,因此也只有更为深入地了解后期墨家的具体科学思想,才能对这一学派的性质和面貌有真正的了解和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