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也是如此。法家重视农耕,因此也就必然重视与农耕相关的种种因素或条件。如《管子》中就有不少相关思想。管子有明确的节气观念,在《幼官》中,将一年分为三十个节气,每十二天发生一次变化。同样,管子也非常重视土壤的条件与状况,如《地员》就对不同的土壤作了划分。管子重视“因天材,就地利”的原则,如选择国都,其讲:“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乘马》)与当时许多思想家一样,管子对于天文学知识也是有所接触的,如《重令》中说:“天道之数,至则反,盛则衰。”这与范蠡、老子等人的思想是一致的。又管子也接触到空间问题,如《心术上》中说:“道”是“其大无外,其小无内”。管子对于度量知识及工具显然有深入的掌握,如《法法》中说:“规矩者,方圜之正也。虽有巧目利手,不如拙规矩之正方圜也。故巧者能生规矩,不能废规矩而正方圜。”当然,除管子外,其他法家人物也都不同程度地涉及一些科学知识,如《韩非子·有度》中说:“故绳直而枉木斫,准夷而高科削,权衡县而重益轻,斗石设而多益少。”
法家又尤其重视“理”这一概念。与老子的“道”一样,法家的“理”也是以自然知识作为基础或背景的。如《管子》中说:“是故阴阳者,天地之大理也。”(《四时》)又说:“故必知不言、无为之事,然后知道之纪。殊形异执,不与万物异理,故可以为天下始。”(《心术上》)韩非子更多地使用了“理”这一概念。如《韩非子·解老》中说:
道者,万物之所然也,万理之所稽也。理者,成物之文也;道者,万物之所以成也。
物有理,不可以相薄。物有理不可以相薄,故理之为物之制。万物各异理,万物各异理而道尽,稽万物之理,故不得不化。不得不化,故无常操。
凡理者,方圆、短长、粗靡、坚脆之分也。故理定而后可得道也。故定理有存亡,有死生,有盛衰。
有形则有短长,有短长则有小大,有小大则有方圆,有方圆则有坚脆,有坚脆则有轻重,有轻重则有白黑。短长、大小、方圆、坚脆、轻重、白黑之谓理。理定而物易割也。(www.xing528.com)
并且韩非子将老子或道家“道法自然”的思想延续到“理”的解释中来,其强调“守成理,因自然”。(《韩非子·大体》)“理”这一概念日后对于科学活动及其思想具有重要的意义,特别是在宋代以后,成为科学与哲学的核心概念,其在很大程度上要追溯至此。
在认识方法上,法家也有重要的思想贡献。法家对待或处理事务,重视严谨和审慎的态度。如《管子》中说:“慎观终始,审察事理。”(《版法解》)这应当理解为其“法”的精神的贯彻和体现。而韩非子在前人的基础上更是提出一整套严格的科学方法,其中就包括强调参伍、比较,即全面地看待问题。他说:
参伍之道:行参以谋多,揆伍以责失。……言会众端,必揆之以地,谋之以天,验之以物,参之以人。四征者符,乃可以观矣。(《韩非子·八经》)
更可贵的是,韩非子有明显的检验认识的思想。其提出“参验以审之”这一思想,强调“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韩非子·奸劫弑臣》)韩非子认为:“无参验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据之者,诬也。”(《韩非子·显学》)尽管这些论述有明显的统治管理的性质,但其中也有明显的导向检验认识或知识可靠性的内容,而最重要的是这些论述实际成为检验认识思想的重要起点。
此外,在理性态度上,法家与儒家也是相同的,其也成为去魅思想及实践的一个重要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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