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早期思维中也普遍包含着某些宇宙图式。这里所谓宇宙图式就是将整个世界归结为几种物事、现象甚至数字,并以此为“中心”或“本原”来解释其他一切现象,或来组织整个宇宙万物。这样一种宇宙图式可能因不同的民族、种族甚至部族有所不同,但作为一种对世界的基本认知或理解,它是普遍存在的。而在早期的宇宙图式中,诸如水、火、木、土一类材质以及季节、方位都是最基本或最常用的要素,其中方位尤为基本。
关于原始思维中的这种观念,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一书中有大量的记述。
例如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中特别提到了“4”这个数字对于原始人的重要性。他注意到:“柯南特在收集了世界各地的许多原始民族使用的数词以后,对他所见到的计数法如此繁多简直大惑不解。”其中“特别使柯南特大惑不解的是相当常见的以4为基数的计数法。人们能够数到5(借助手指)和5以上,却要回到4,以4作为自己计数法的基数,这在他看来似乎是不可思议的”。并且“他坦白地承认,这是他求解无门的一个谜”。(36) 但在列维-布留尔看来,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他说:“4这个基数和以4为基数的计数法,其起源可能归因于在所考查的民族的集体表象中,东南西北四方、与这四个方位互渗的四个方向的风、四种颜色、四种动物等等的‘数—总和’起了重要的作用。”(37) 不少研究者都注意到:在许多部落的仪式中,颜色分属于每个方位。列维-布留尔引述了这些研究者所观察到的情形。例如,“在契洛基人的经咒中,东方、南方、西方、北方各神分别相当于红、白、黑、蓝。每种颜色也有其象征意义。红色表示力量(战争),白色表示和平,黑色表示死亡,蓝色表示失败。”又如,“按照朱尼人的观点,神呼出的气——云,在北方染成黄色,西方染成翠绿色,南方染成红色,东方染成银灰色。”(38) (www.xing528.com)
当然,在原始观念中,并不仅仅只有4这个数字具有重要或神秘的意义。如按照列维-布留尔的研究,在北美各部族那里,5、6、7几个数字有时也有神圣的性质。“方位或空间部位的数目不一定是4;在北美各部族那里,这个数有时也是5(包括天顶)、6(再加上天底),甚至7(还包括中心或者数数的那个人所占的位置)。”(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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