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人类进化的历史实际上也就是工具进化的历史。旧石器时代的主要工具是打制石器。新石器时代发生了重大变化,石器以磨制为主,并且,工具开始多样化,原始先民已经使用了尖劈类、投掷类、制陶类、纺织类等不同种类的工具。而伴随着工具的制作和使用,思维与观念也在悄然产生并缓慢变化。
第一枚石器的制作完全是偶然的,即便是最初的一些石器的制作也可能是无意识的。然而,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延续,经过原始人对那些不时被摆弄出来的石器的观察和体会,他们便逐渐产生了一种清晰的认识:石器,可以用来帮助劳作,可以做许多手所不能做的事情,也可以减轻劳动强度和节省劳动时间。按照科学史家萨顿的看法,工具的意义就在于为人类的现实活动提供了某种方法,所以他说:“在科学领域内,方法至为重要。一部科学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部工具史,这些工具——无论有形或无形——由一系列人物创造出来,以解决他们遇到的某些问题。每种工具或方法仿佛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2) 因此,工具实际上就是方法,而方法实际上就是思维。如原始劳动工具就涉及尖劈、飞行、弹力、杠杆、动量、惯性、浮力、作用力及反作用力等知识。通过制作工具,原始先民掌握了相应的方法,训练了自己的思维。无疑,这不应仅仅从史前文化的意义来理解,而应当把它看作一部整个工具、方法以及思维历史的基础。并且,方法不仅与思维密切相关,也与智慧密切相关。例如当原始人在制作某类工具时或在使用某种方法时,一种在后来被称之为思想但在当时只能叫作想法的东西便包含在其中了。我们应当看到,如果没有这些粗陋和简朴的想法,后来被称之为思想的东西是不可能产生的。(www.xing528.com)
同时,工具的广泛使用必然会导致工具意识的产生。借助于石器,原始人可以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以及劳动效率,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人类已经懂得了借助工具的重要意义,而工具意识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萌芽和发展起来的。工具的作用或意义就在于解决问题,面对生存范围的扩大,活动种类的增多,工具以及方法形态也会更加完善,更加繁复,也更加科学,其中会更加体现或强调工具使用的适用性、针对性。例如仰韶文化的小口尖底瓶,它是被用于专门汲水的工具。不仅如此,对于观念层面,更重要的还在于伴随着工具意识的产生与发展,相关的实用、功用、功利之类的意识也应当会从中慢慢产生、形成和积淀下来。在实践中,人们会判断怎样的工具或方法效率更高,或者说怎样的工具或方法更有价值。于是工具意识又进一步上升到价值判断的观念层面。我们应当看到这样一种观念的连续性,如在以后春秋战国时期的思想中就有这种连续性。或许工具的制作与方法的选择对于观念而言还有更多的意义,例如某种审美意识的产生,欧洲细石器时代梭鲁特文化中的桂叶状石器就是一个典型,我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原始人对某种匀称、精致的追求。中国也是一样,大量发掘出土的新石器时期的工具向我们表明,工具的制作不仅要符合力学原理与实用原则,而且还要符合审美感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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