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广州市,汉时就已设县,称为番禺。番禺县属南海郡,为郡治的所在。南海郡又隶属于交阯刺史部。交州刺史部东汉时设在龙编,就是现在越南的河内。三国吴时始分交州置广州。即以南海郡番禺为广州治所。
番禺处于五岭之南。五岭之南近海,物产以犀、象、毒冒、珠玑、银、铜、果、布为多,这些都是内地所少有或者就不可能生产的,内地商贾多前往贩运,并且能够致富,番禺就是当地的都会[89]。
五岭以南不仅有奇异的物产,而且还能和海外通往来,西汉时,最远可以通到已程不国[90]。这是在今印度半岛南部的国家,也有人说就是现在的斯里兰卡。当时出海的船舶多从徐闻(今广东省徐闻县)、合浦(今广西壮族自治区合浦县东北)起航,这两地离番禺较远,不过运输来的海外奇珍,还是要集中到番禺来的。
这些奇珍货物固不仅为番禺商人在海外购得,也是海外各国商贸贩运来的。梁时中天竺国商贾往往至日南(治所在今越南广治)、交阯(治所在今越南河内)[91]。这虽然没有提到广州,但并非就没有到广州的。因为其时扶南王(今柬埔寨)就曾派遣商贾携带货物来到广州[92]。
外商来广州者多,内地商人前去者也不少,不仅商人前去,一些贵族官吏也掺杂在商贾队伍之中。东晋时,司马奇身封为义阳王,曾遣三部使到交、广商货,为有司所奏,贬为三纵亭侯[93]。而一些当地官吏更视之为利薮所在。晋时就已有人说:“广州包带山海,珍异所出,一箧之宝,可资数世”[94],甚至到南齐时,更有人说:“世云:‘广州刺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也[95]。’”
三国吴时,交、广二州分治是在孙权黄武五年(公元226年)[96]。这次分治不久即作为罢论。后来到孙休永安七年(公元264年)又重新分开[97]。但在东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交州治所曾经迁到过番禺[98]。交、广二州分治后,番禺成为广州的治所,交州治所就仍迁回故地。当交州治所迁到番禺时,步骘为刺史。初迁来的新州,当然要建筑新的治所。据说:“步骘到南海,见土地形势,观尉佗旧治处,负山带海,博敞渺目,高则桑土,下则沃衍,林麓鸟兽,于何不有?海怪鱼鳖,鼋鼍鲜鳄,珍怪异物,千种万类,不可胜记。”又说:“骘登高远望,睹巨海之浩渺,观原薮之殷阜,乃曰:‘斯诚海岛膏腴之地,宜为都邑[99]。’”这是说,当时对于新的州治是经过周密的选择的。交广分州后,这里也就成了广州的治所。既然州治在此,人口当然就会增多。具体的人口数已不易考核。晋卢循攻广州时,城内一次大火死者万余人[100]。可见当时城内人口是不会少的。广州既与海外通贸易,可能城内也住有海外商旅,以未见记载,难以具知。
根据后来的记载,旅居在广州外国人是不少的。唐朝后期,广州的一次变乱中,死人甚多。除当地人外,回教徒、犹太人、基督教徒、火教徒亦被杀很多,死于此段者达十二万人[101]。这个数字可能并非夸大,因为每天到达广州的海舶都有十几艘[102],来往的商贾是不会很少的。有的记载说,每年来的海舶才有四十余艘[103]。这样一座大海港,每年才有40余艘海舶出入,似与实际不符。如按每日十余艘计算,则每年应该有四千余艘。
广州有这样多的海舶前来,税收应当可观。唐朝曾在这里设置市舶司,以检查出入船舶,征收商税。这应是我国设置海关之始。
据东汉时的记载,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献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104]。大秦为罗马帝国。后来海上交通愈益发达,与广州往来贸易的国家应更为繁多。
【注释】
[1]《晋书》卷一一三《苻坚载记》。
[2]《元和郡县图志》卷一《京兆府》。
[4]《周书》卷五《武帝纪上》。
[5]《新唐书》卷三七《地理志》。
[6]《新唐书》卷二二一上《高昌传》。
[7]《资治通鉴》卷二一四《唐纪三〇》。拙著《论唐代前期陇右道的东部地区》。
[8]《隋书》卷二四《食货志》。
[9]《资治通鉴》卷二〇九《唐纪二五》。
[10]《隋书》卷二四《食货志》。
[11]《隋书》卷二四《食货志》。
[12]《隋书》卷二四《食货志》。
[13]《隋书》卷三〇《地理志》。
[14]《周书》卷八《静帝纪》。
[15]《通典》卷一二《食货典·轻重》。
[16]《新唐书》卷五三《食货志》。
[17]杜甫《后出塞》有:“渔阳豪侠地,击鼓吹笙竽,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越罗与吴绫,照耀舆台躯。”
[18]《新唐书》卷一五三《颜真卿传》。
[19]《隋书》卷三《炀帝纪》。
[20]《隋书》卷三《炀帝纪》。
[21]《隋书》卷三《炀帝纪》。
[22]《资治通鉴》卷一八〇《隋纪四》。
[23]《资治通鉴》卷一八一《隋纪五》。
[24]《元和郡县图志》卷一六《魏州》:“馆陶县白沟水,本名白渠,隋炀帝导为永济渠,亦名御河。”又卷一六《相州》:“内黄县永济渠,本名白渠,隋炀帝导为永济渠,一名御河。”可见永济渠中有一段就是利用白沟的故道。
[25]《新唐书》卷三九《地理志》。
[26]颜之推《颜氏家训》。
[27]《唐六典》《通典》《元和郡县图志》及《新唐书·地理志》,篇目卷数不备举。
[28]《唐大诏令集》卷一一一《关内庸调折变粟米敕》。
[29]如杜甫《后出塞》即有“越罗与吴绫”之句。
[30]《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31]《大唐六典》卷二〇《太府寺》。
[32]《大唐六典》卷二中所说的十四个三等州为滑、卫、陈、魏、相、冀、德、海、泗、濮、徐、兖、贝、博。其中陈、海、泗、徐、兖五州在河南,余在河北。十五个四等州为沧、瀛、齐、许、豫、仙、棣、郓、深、莫、洺、邢、恒、定、赵。其中齐、许、豫、仙、棣五州在河南,余十州在河北。十四个五等州为颍、淄、青、沂、密、寿、幽、易、申、光、安、唐、随、黄。其中颍、淄、青、沂、密五州在河南,幽、易二州在河北。余寿、申、光、安、黄五州在淮南道,唐、随二州在山南东道。
[33]这里所说的二十八州为六等的益、彭、蜀、梓、汉、剑、遂、简、绵九州,七等的资、眉、邛、雅、嘉、陵、阆、普、壁、集、龙、果、渠十三州,八等的通、巴、蓬、开、合、利六州。见《大唐六典》卷二〇《太府寺》。
[34]《新唐书》卷三九《地理志》。
[35]《太平广记》卷二四三引《朝野佥载》。
[3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
[38]《元和郡县图志》《新唐书·地理志》有关各卷。
[39]《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在今江苏省境内的二州三县为扬州的六合、昇州的上元、溧阳。在今安徽省境内的一州二县为宣州的当涂、南陵。在今江西省境内的四州四县为虔州的安远(今安远县)、袁州的宜春(今宜春市)、信州的上饶、饶州的乐平。今浙江省境内的二州四县为越州的山阴(今绍兴市)、台州的临海(今临海县)、黄岩(今黄岩县)、宁海(今宁海县)。今福建省境内的四州八县为福州的福唐(今福清市)、尤溪,建州的邵武、将乐(今将乐县),泉州的南安(今南安县),汀州的长汀、宁化(今宁化县)、沙县。今湖南省境内的三州四县为岳州的巴陵(今岳阳市)、永州的祁阳(今祁阳县)、道州的延唐(今宁远县)、永明(今江永县)。今湖北省境内的三州六县为鄂州的江夏(今武汉市的武昌)、永兴、武昌,蕲州的广济(今广济县)、蕲水(今浠水县),归州的巴东(今巴东县)。
[40]这二十个产铁的县为蜀州的新津(今新津县),嘉州的平羌(今乐山市北)、峨眉(今峨眉山市)、夹江(今夹江县),邛州的临邛(今邛徕县)、临溪(今蒲江县北),梓州的通泉(今射洪县东),绵州的巴西(今绵阳市)、昌明(今彰明县)、魏城(今绵阳市东)、西昌(今安县东),合州的石镜(今重庆市合川区)、巴川(今重庆市铜梁区西南),荣州(今荣县)及其所属的资官(今荣县西),昌州的永川(今重庆市永川区),利州的绵谷(今广元市),渠州的潾山(今大竹县),夔州的奉节(今奉节县),忠州的南宾(今丰都县东)。见《新唐书》卷四〇、卷四一《地理志》。
[41]《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在今江苏省境内的三州七县为扬州的江都(今扬州市)、六合,昇州的上元(今南京市)、句容(今句容县)、溧水、溧阳,苏州的吴县(今苏州市)。在今安徽省境内的五州六县为宿州的虹县(今泗县),扬州的天长(今天长市),庐州的庐江(今庐江县),宣州的当涂(今当涂县)、南陵(今南陵县),池州的秋浦(今贵池区)、青阳(今青阳县),另外滁州境内也有两个铜坑。在今江西省境内的五州四县为江州的浔阳(今九江市)、彭泽(今彭泽县),饶州的乐平,信州的上饶,另外洪州和袁州境内各有一个铜坑。今浙江省境内的七州十县为湖州的武康、长城(今长兴县)、安吉,杭州的余杭(今余杭区),睦州的建德(今建德市),遂安,明州的奉化,处州的丽水,婺州的金华,温州的安固(今瑞安县)。今福建省内的三州五县为福州的尤溪(今尤溪县),建州的建安、邵武,汀州的长汀、沙县。今湖南省境内的一州一县为郴州的义章(今宜章县)。今湖北省境内一州二县为鄂州的永兴(今阳新县)、武昌(今鄂州市)。
[42]《新唐书》卷四二《地理志》。
[43]《旧唐书》卷一〇五《韦坚传》。
[44]《新唐书》卷二二二中《南诏传》。
[45]《隋书》卷三《炀帝纪》。
[46]《隋书》卷三《炀帝纪》。
[47]《元和郡县图志》卷五《河南府》:“汴渠……隋炀帝大业元年更令开导,名通济渠。”《宋史》卷九三《河渠志三·汴河上》:“汴河,自隋大业初,疏通济渠,引黄河通淮,至唐改名广济。”然习俗多以汴渠相称,宋改五丈河为广济,汴渠因成通称。
[48]《资治通鉴》卷二三七《唐纪五三》。(www.xing528.com)
[49]《新唐书》卷二二五《李希烈传》。
[51]洪迈《容斋随笔》卷九《唐扬州之盛》。
[52]这二十二处为:润州丹阳(今丹阳市)的简渎和练塘,金坛(今金坛市)的南北谢塘,昇州句容县的绛岩湖,常州武进县(今常州市)的孟渎,无锡(今无锡市)的泰伯渎,苏州海盐(今海盐县)的古泾、汉塘,湖州乌程(今湖州市)的官池、陵波塘,长城(今长兴县)的西湖,安古(今安吉县)的邸阁池、石鼓堰,杭州钱塘(今杭州市)的沙河塘,余杭(今余杭区)的上湖、下湖、北湖,富阳(今富阳市)的阳波湖,於潜(今于潜县)的紫溪水,新城的官塘、九澳。其中绛岩湖溉田万顷,孟渎溉田四千顷,长城西湖三千顷,余杭三湖千余顷,石鼓堰百顷。见《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53]这十二处是:扬州江都(今扬州市)的雷塘、勾城塘、爱敬陂,高邮(今高邮市)的堤塘,楚州山阳(今淮安县)的常丰塘,宝应(今宝应县)的白水塘、羡塘、徐州泾、青州泾、竹子泾,淮阴(今清江市)的棠梨泾。其中堤塘溉田数千顷,勾城塘溉田八百顷。见《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54]这五处是:和州乌江(今和县东)的韦游沟,寿州安丰(今霍邱县东)的永乐渠,宣州宣城(今宣城市)的德政陂,南陵(今南陵县)的大农陂、永丰陂。其中大农陂溉田四千顷,韦游沟溉田五百顷,德政陂二百顷,见《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55]这九处是:越州会稽(今绍兴市)的防海塘,山阴(今绍兴市)的越王山堰,上虞的任屿湖、黎湖,明州鄮县(今宁波市)的小江湖、西湖、广德湖、仲夏堰,衢州西安(今衢县)的神塘。其中仲夏堰溉田数千顷,小江湖溉田八百顷,鄮县西湖五百顷,广德湖四百顷。任屿湖和神塘各二百顷。见《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56]这十二处是:福州闽县(今福州市)的海堤,长乐(今长乐市)的海堤,连江(今连江县)的材塘,泉州晋江的尚书塘、天水淮,莆田(今莆田市)的诸泉塘、沥塘、永丰塘、横塘、颉洋塘、国清塘、延寿陂。其中延寿陂溉田四百顷,莆田七塘,除延寿陂外,其余六塘共溉田一千二百顷,尚书塘溉田三百顷,天水淮溉田八十顷。见《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57]这六处是:洪州南昌(今南昌市)的东湖、南塘,江州浔阳(今九江市)的甘棠湖,都昌(今都昌县)的陈今塘,饶州鄱阳(今鄱阳县)的马塘、土湖。见《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58]这一处是:鄂州永兴(今阳新县)的长乐堰。见《新唐书》卷四一《地理志》。
[59]这五处是:朗州武陵(今常德市)的北塔堰、考功堰、右史堰、津石陂、槎陂。右史堰溉田二千顷,北塔堰和槎陂溉田各千余顷,考功堰一千一百顷,津石陂九百顷。见《新唐书》卷四〇《地理志》。
[60]《资治通鉴》卷二三七《唐纪五三》。
[61]《资治通鉴》卷二三二《唐纪四八》。
[62]《战国策·魏策一》。
[63]《史记》卷一二九《货殖列传》。
[64]《史记》卷五五《留侯世家·索隐》:“服虔曰:‘(博浪沙)在阳武南。’按:今浚仪西北四十里有博浪城。”浚仪即今开封市。
[65]《史记》卷九七《郦生传》。
[66]《史记》卷九七《郦生传》。成皋在今河南省荥阳市西北。白马在今河南省滑县东南。飞狐,如淳谓在上党壶关,裴骃谓在代郡西南,张守节谓在唐蔚州飞狐县。按当时形势,郦生所言当不能远至代郡或唐蔚州也。
[67]《后汉书》卷二《明帝纪》。
[69]《晋书》卷九八《桓温传》。
[70]《宋书》卷二《武帝纪中》。
[71]《魏书》卷五二《李冲传》。
[72]《隋书》卷三《炀帝纪》。通济渠动工于大业元年(公元605年)。
[73]《全唐文》卷七四〇,刘宽夫《汴州纠曹厅壁记》。
[74]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四〇《与韩弘诏》。
[75]《新唐书》卷三八《地理志二》。湛渠的开凿在武后载初元年(公元689年)。
[76]拙著《中国的运河》第五章《隋唐运河的开凿及其影响》。
[77]《新唐书》卷一四五《逆臣·李希烈传》。
[78]《隋书》卷二《炀帝纪》。永济渠始凿于大业四年(公元608午),略迟于通济渠。
[80]《文选》卷九,曹大家《东征赋》。
[81]《太平广记》卷二八六《板桥三娘子》。
[82]《史记》卷五五《留侯世家·正义》。
[83]《宋史》卷一《太祖纪》,又卷六《真宗纪》。
[84]《新五代史》卷一〇《汉本纪·隐帝》。
[85]《新五代史》卷一一《周本纪·太祖》,《宋史》卷六《真宗纪》。
[86]《旧五代史》卷一一《周书·太祖纪》。北汉时,大名府称为邺都。
[87]《宋史》卷三六五《岳飞传》。
[88]《太平寰宇记》卷一《东京》。
[89]《汉书》卷二八《地理志》。
[90]《汉书》卷二八《地理志》。
[91]《梁书》卷五四《中天竺传》。
[92]《梁书》卷五四《扶南传》。
[93]《晋书》卷三七《义阳王望传》。
[94]《晋书》卷九〇《吴隐之传》。
[95]《南齐书》卷三二《王琨传》。
[96]《三国志》卷四七《吴书·吴主权传》。
[97]《三国志》卷四八《吴书·三嗣主传》。
[98]《水经·浪水注》。
[99]《水经·浪水注》。
[100]《宋书》卷三二《五行志》。
[101]张星娘《中西交通史料汇编》。
[102]《新唐书》卷一七〇《王锷传》:“迁岭南节度使。……请蕃舶至,尽有其税,于是财蓄不赀,日十余艘载皆犀象珠琲,与商贾杂出于境。”《旧唐书》卷一五一《王锷传》作:“日发十余艇,重以犀象珠贝,称商货而出诸境。”
[103]《旧唐书》卷一三一《李勉传》:“五岭平,前后西域舶泛海至者岁才四五,勉性廉洁,舶来都不检阅,故末年至者四十余。”《新唐书》卷一三一《李勉传》作“明年至者乃四十余柁”。曾昭璇先生《广州历史地理》下篇《广州城历史地理》曾论证这四十余柁应为四千余柁的讹误,甚是。
[104]《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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